“沒有!”月清絕死活賴在地上不肯起身,他已經(jīng)連著趕路了三個(gè)時(shí)辰,這一刻鐘的時(shí)間怎麼能休息好?
“反正沒有本公子,你們也找不到七味草!”
“七味草,花開七瓣,生在霜上爲(wèi)黃花,生在雪上則爲(wèi)白花,花極美卻不入藥,其根有七節(jié),每一節(jié)藥性皆不相同。你說我說的可有錯(cuò)?”北宮喆幽幽道。
他竟然都知道!估計(jì)連無雙都不知道那七味草長什麼樣子。
月清絕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驚得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北宮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有你,朕一樣可以找得到,但是,這山路崎嶇,猛獸居多,若是沒有朕……”
威脅,絕對的威脅!
月清絕瞇著鳳眼,氣憤的看著北宮喆。
“出發(fā)!”北宮喆不帶溫度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月清絕氣的咬牙,氣呼呼的跟上了他的步伐。北宮喆,算你小子狠!等拿到七味草,給你媳婦兒解毒的時(shí)候,有你求本公子的!
安文夕看著月清絕隱忍怒氣的臉,心中有些好笑,她喜歡月清絕和月無雙的性子,和他們相處起來,讓人覺得輕鬆。
看著前方的一處險(xiǎn)峰,安文夕微微一滯,這麼高,她的輕功無疑不行!她微微迷了眼睛,在腦海中飛快的計(jì)算著這處陡峭山峰的可攀程度。
“過來。”北宮喆臉上的線條冰冷,但語氣卻透著絲暖意。
北宮喆直接霸道的攬過安文夕的纖腰,展臂躍了上去,身姿瀟灑又俊逸,留下一臉戚色的月清絕,他擡頭看著前方那處險(xiǎn)峰,不禁蹙了眉頭,他這半吊子的輕功,還真沒有把握呀。
青玄怎會(huì)不知月清絕所想,這月公子雖然醫(yī)術(shù)一絕,但是這武功內(nèi)力可是真的不怎麼樣。
“月公子,不如青玄帶你一程。”
雖然青玄態(tài)度畢恭畢敬,但是他月清絕怎麼能讓他帶他上去呢,這有關(guān)於男人的尊嚴(yán)啊!
“給本公子拿著藥箱。”月清絕取下背上的藥箱,直接甩給了青玄,自己縱身躍了上去。
在半山腰之時(shí),月清絕臉上顯出吃力來,這不上不下的,偏偏連個(gè)歪脖子樹也沒有,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他的腰間一緊,驀然回頭,原來是青玄,他的心中頓時(shí)一喜,此時(shí)他也管不了什麼男人的尊嚴(yán)了,一把抱住了青玄的脖子,猶如抱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北宮喆攬著安文夕直接上了險(xiǎn)峰,不得不說,這的確比她用爬的快多了,她不經(jīng)意回頭看了眼青玄和月清絕,這一看可嚇了一跳。
只見青玄攬著月清絕的“纖腰”,而月清絕則親密的摟著青玄的脖子,這可比她和北宮喆還要曖昧!
月清絕雙腳落地,頓時(shí)察覺到了不妥,忙一把推開青玄,剛纔那個(gè)姿勢,真的說不清啊,看著北宮喆微瞇的雙眼和安文夕懷疑的眼神,月清絕佯裝淡定道:“怎麼了,不是要趕路麼?”他知道越解釋越黑,於是直接岔開話題。
“噗——”安文夕看著月清絕故作淡定的樣子,毫不客氣的笑了出來。
許久,未見她笑了,北宮喆也難得的在嘴角攢出了一抹極淡的笑意。
月清絕瞪了安文夕一眼,率先邁出了步子,因著這一事,整整一下午月清絕和青玄保持著距離,也沒有再喊累,一直走走在了前面。幾人行了不久,安文夕的速度便漸漸慢了下來,在體力上,她一個(gè)女子,終究不如男子。
安文夕不想因爲(wèi)自己而拖累了他們的速度,一直咬牙跟在北宮喆身後,畢竟這是爲(wèi)她尋藥,她更不能拖了後腿。
北宮喆很快就察覺到了她的疲倦,緩緩俯下了身子,沒有回頭開口道:“上來吧。”
安文夕瞬間明白他要揹她,看著他寬闊的後背,微微一愣,不禁抿了嘴角。
這還是他第一次揹她!
“還愣著做什麼?”北宮喆這才扭過頭來,眉眼依舊寡淡冷清。
安文夕立即走到他身側(cè),也沒有客氣,一下躍上了他的後背,將全身的力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這是他非要揹她的!
他的背甚至比看起來還有寬廣,靠在他背上,沒由來得一陣安心,將頭埋在他的脖項(xiàng)裡,嗅著他身上淡淡的冷香,安文夕臉上驀地一燙,隨即心頭涌出一抹複雜,她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內(nèi)心了,這張溫暖寬闊的後背,令她不捨。
“嘖嘖嘖,真是恩愛呀。”月清絕看著北宮喆背安文夕停住腳步,撇了撇嘴道。
“你若是想,青玄也樂意揹你。”北宮喆聲音不大,卻別具震懾力。
月清絕聞言,有些尷尬的瞥了眼青玄,一甩衣袖,將北宮喆拋在了身後。
這一下午過得很快,西斜的一輪紅日漸漸沉入山頭,越往上越冷,尤其到了晚上,山風(fēng)更是凜冽。
雖然北宮喆將帶來的狐皮披風(fēng)將她包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她還是感覺到了涼意,將身子蜷縮在了北宮喆背上。
“冷?”北宮喆握了握安文夕的手,冰涼刺骨,眉頭不悅的挽起,“冷不知道說麼?”
“還好。”
這叫還好?北宮喆握著她的小手,猶如握著冰塊一般。
“青玄。”
“屬下在。”
“查看一下附近可有容身之所。”
北宮喆將安文夕從背上放了下來,將她緊緊擁在懷中,給她暖著雙手,他本打算讓她待在山麓之下,可她性子倔起來,根本不同意。
他溫暖的大手包裹著她幾乎要失去知覺的小手,這股暖流順著她的血液暖遍了她的全身,她不禁下意識緊握。
“我說,你媳婦累了、冷了,你心疼了,本公子累了、渴了,怎麼沒見你要停下休息呢?”月清絕不滿,這小子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兄弟。
北宮喆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眼底沁出了幾分譏諷,分明是一副朕就是疼媳婦,你能怎樣?
月清絕再次磨牙,北宮喆,算你小子狠!
不過片刻,青玄翩然現(xiàn)身,抱拳道:“皇上,附近有一處山洞,不大,勉強(qiáng)可以容身。”
北宮喆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頭看向安文夕道:“走吧。”
青玄所說的那個(gè)山洞離此處不遠(yuǎn),不過是一刻鐘的時(shí)間,他們便已經(jīng)到達(dá)。這山洞的確不大,勉強(qiáng)可以容下四人。與其說是山洞,倒不如說是山體凹進(jìn)去了一塊。
北宮喆臉色陰沉,明顯帶著絲不悅,青玄立即單膝下跪道:“皇上……”
“罷了,就在這裡吧,你去生火。”
升起了火,安文夕身上這才暖和了點(diǎn),簡單的吃了些烤肉,她便抱著雙膝打盹兒,看著面前跳躍的火光發(fā)呆。
突然,一隻大手猛地將她撈到懷中,安文夕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做什麼?難道又要抱著她睡,他還養(yǎng)成習(xí)慣了不成?
“剛纔在路上朕瞧著你可是抱得很緊,怎麼現(xiàn)在排斥朕了?”
他這是在說她忘恩負(fù)義呢!
“咳咳……”月清絕故意清了清嗓子,眼睛有意無意在北宮喆和安文夕身上打轉(zhuǎn)。
北宮喆這小子倒是一點(diǎn)也不避諱,昨日人多,他都沒好意思說他,今天又來?
明明知道他沒有媳婦兒,還存心刺激他?
“你若是想,讓青玄——”
“本公子不想!”月清絕憤憤,能不能別老是拿青玄說事?
好吧,他承認(rèn),在媳婦在方面他的確說不過北宮喆。
安文夕看著月清絕一臉憤然,再看了眼北宮喆嘴角噙著的笑意,心中一滯,原來他也有腹黑的時(shí)候。
這時(shí),洞口處突然掠過一道黑影,安文夕頓時(shí)驚覺,厲聲道:“誰?”
北宮喆眸光一沉,青玄立即追了出去,過了半晌,青玄趕回來道:“啓稟皇上,屬下並沒有見到有人。”
安文夕眸光一斂,剛纔她絕對是看見了,雖然只是匆匆一閃,她可以敏銳的辨出那是女子的身形,她的心裡隱隱的有些不安,這幽冥山無疑就是一個(gè)巨大的陷阱。
北宮喆不是不知道,爲(wèi)什麼還要去?
她問過月清絕,她中了息子魂殤,只有長在三月雪和八月霜上面的七味草才最有效,難道是這個(gè)原因?
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喜歡她的,不然,就憑他的性子,不會(huì)如此的縱容她一次次刺殺他!可是喜歡又能如何?他還有江向晚,他還有大夏的江山。更何況,她並不值得他以身犯險(xiǎn)啊。
看著她臉上浮現(xiàn)的憂慮,北宮喆驀然開口:“對朕沒信心?”
“不是。”只是有些擔(dān)心罷了,這句話到了嘴邊,又被她嚥了回去。
“那是什麼?”北宮喆緊追不捨。
“沒什麼。”安文夕不和和他糾結(jié)這個(gè)問題,轉(zhuǎn)眸看向月清絕道,“月公子,不知你這藥箱裡可有銀針?”
“有是有,你又不懂醫(yī),要銀針做什麼?”
“暗器,月公子最好再幫我淬上毒藥,要發(fā)作快、又令人痛不欲生的毒藥。”
“使暗器,可非君子所爲(wèi)。”
“月公子也說了,非君子所爲(wèi),可是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安文夕的嘴角飛快的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
“依她所言。”北宮喆淡道,她有暗器防身,也好。
月清絕打開藥箱,藉著火光,小心翼翼的在銀針上淬了毒,交給了安文夕一包,然後自己偷偷留了一包。
雖然使暗器非君子所爲(wèi),可是他爲(wèi)了保命,就是做回小人又如何?他若是小命玩完,就算是君子又有何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