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涼見雪嫣上了馬車,立即掀開車簾下車,讓她去看她們主僕得意的嘴臉,她只怕也會(huì)控制不住出手。
“小丫頭,過來過來。”月清絕見歡涼出來,立即朝她擺手道。
歡涼沒有猶豫就上了月清絕所在的馬車,襲勻一看也立即扔了手中的繮繩,頗爲(wèi)傲嬌的走近月清絕。
“你怎麼來了呢,那裡少不了你這個(gè)趕車的。”瞧著月清絕的架勢(shì),分明就沒有打算讓他上車。
襲勻隨手一彈,一粒石子擲向月清絕,在月清絕躲避之時(shí),襲勻翩然上了馬車。
“你們都不在那裡,難不成讓我陪著那江向晚。”
不遠(yuǎn)處的驚魂掃了眼江向晚坐的馬車,尋求了北宮喆的同意之後,上去趕車。
安文夕看了眼月清絕,還沒有來得及下馬,身後傳來北宮喆的略帶冷意的聲音道:“你敢下去試試?”
威脅?
安文夕雙手一撐,利索的下馬。
北宮喆終身一躍,飛快的翻身上馬背,隨手一撈,握住她的柳腰,將她再次帶上馬背,“朕在這裡,你還想去哪?”
安文夕臉色微沉,一掌將北宮喆放在她腰間的手拍掉。
北宮喆雙腿一夾馬腹,胯下的蹄血玉獅子頓時(shí)奔騰起來,安文夕身子驀地一頃,北宮喆順勢(shì)攬住了她的腰,力道之大,根本不容她掙脫。
半晌,北宮喆貼在她的耳翼道:“你不覺得應(yīng)該給朕解釋些什麼麼?”
“你所看到的就是事實(shí),我還怎樣解釋?”
她傷了他的青梅竹馬,他不去安慰,反而將她帶上了馬,這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她對(duì)你說了什麼?”
安文夕心中譏笑,他讓江向晚和她同乘,分明就是故意讓她來刺激她的,如今還來問她?
“這兩天她情緒不太穩(wěn)定,她說什麼你不必去在意。”北宮喆看著她嘴角噙著的譏笑,頓了頓道,“她身子不好,你別和她計(jì)較。”
呵……不捨得了?
安文夕心中一澀,嘴角的譏意誇大,北宮喆眸光一黯,握緊了手中的繮繩。
馬車內(nèi),雪嫣十分擔(dān)憂的看著江向晚道:“小姐,你傷到哪了,奴婢給你上藥吧。”
“不必了。”安文夕那一下本就沒什麼大礙,她不過是警告她罷了。
她微微掀開車簾,看著前方北宮喆和安文夕並騎一馬,眼中涌起恨意來,遲早一日,她要將喆從她手中奪回來。
如今,好戲纔剛剛開始,她不著急,江向晚嘴角勾起的弧度透著陰狠。
一旁的雪嫣嚇了一跳,驀地垂下了眼瞼,這樣的小姐陌生的可怕。
經(jīng)過一天的行程,日暮時(shí)分抵達(dá)了青桐,他們?cè)诳蜅B淠_後,便在雅間用晚膳。江向晚靜靜地看著北宮喆,意思很明顯,她要和北宮喆一起坐。而北宮喆緊緊的抓著安文夕的手,意思也很明顯,他要安文夕和他坐。
這樣的局面僵持了一瞬,江向晚淺笑道,“喆,我挨著你右下手坐便是。”
她先發(fā)制人,臉上掛著溫婉的笑意,神情宛若女主人一般,悠然落座。
江向晚坐在他的右下手,她坐在北宮喆的左
下手,安文夕咬了咬下脣,她可沒有興趣讓他去左擁右抱!
“喆……”江向晚看向北宮喆的眼神中有絲祈求。
北宮喆掃了她一眼,倒也沒拒絕,直接坐在了她身側(cè),只是握著安文夕的手更緊了幾分,拉著她入了座。
“奔波了一日,不餓麼?”
“還好。”安文夕說完用眼底的餘光瞥了眼一旁的歡涼等人,歡涼襲勻立即會(huì)意,掀開衣袍,直接坐在了安文夕身側(cè)。
江向晚瞥了眼歡涼,不動(dòng)聲色的看了眼北宮喆,抿了抿脣,安文夕的婢女竟然和主子同坐,難道這也是喆默許的?
雪嫣微微垂著頭,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和皇上同坐的!
桌上都是一些具有本地特色的菜餚,江向晚一如以前一樣爲(wèi)北宮喆殷勤的布著菜,安文夕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感覺自己好似一個(gè)局外人一般。
所有的飯菜入口,皆味如嚼蠟,安文夕顧自往嘴裡扒著米飯,心中沉悶的厲害,而臉上依舊平淡如水。
北宮喆看著安文夕不起波瀾的臉頰,眸光飛快的劃過一抹暗色,執(zhí)著竹筷,給安文夕佈菜,舉手投足之間的尊貴優(yōu)雅,彷彿是從骨子裡帶出來的一般。
江向晚夾菜的手頓時(shí)一頓,突然,腰間傳來一陣滑膩的觸感,她的臉色頓時(shí)一變。
“啊!”
“蛇!”她手中的筷子應(yīng)聲而落。
北宮喆聞聲望去,江向晚臉色蒼白,驀地將身上的青蛇甩到地上,飛快的躲進(jìn)他的懷中,緊緊攥著他胸前的衣服。
“不要!”安文夕一驚,立即將地上的小青蛇撿了起來。
江向晚臉色稍稍緩和,依舊沒有放開北宮喆,“瑾淑妃,我並沒有得罪你,你爲(wèi)何三番五次的用這醜東西來暗算我?”
北宮喆臉色有些微冷,稍稍拉下了些他和江向晚的距離。
安文夕在小青蛇的腦袋上彈了一下,然後將它放回小竹籠,擡眼看向江向晚,嘴角有些不屑,“若是我有心暗算,你以爲(wèi)你還能活到現(xiàn)在?”
“你——”江向晚咬著下脣,微白的臉上竟然帶出了幾分我見猶憐。
“我的小青這麼喜歡江小姐,我猜江小姐身上也許有它喜歡的東西吧,不如讓月公子看看?”
“你胡說,我身上怎麼會(huì)有這個(gè)醜東西喜歡的?”
“有沒有,讓月公子或者無雙檢查一下便知。”
“我纔不要給她檢查。”歡涼撇撇嘴。
江向晚看著一旁的月清絕咬牙道:“月公子,男女授受不親。”
安文夕脣角勾起,不再糾結(jié)這件事,掃了眼北宮喆道:“我吃好了,先告辭了。”
安文夕前腳一走,北宮喆立即跟了上去,安文夕剛回到自己的房間,瞥了眼開門而入的男人,剛想問你怎麼捨得拋下你的青梅竹馬?還未開口,發(fā)覺這句話酸的厲害,繼而挑眉道:“你走錯(cuò)房間了吧?”
這一次,安文夕堅(jiān)持和北宮喆一人住了一間客棧。
“你不覺得我們住兩間房很浪費(fèi)?”
“你還差這點(diǎn)銀子?”
“勤儉節(jié)約,應(yīng)當(dāng)從朕做起。”北宮喆顧自倒了杯茶,淺啜了一口。
“這是鐵觀音,不是你愛喝的。”安文夕眸光微冷,又想起了上午在馬車上江向晚的那番話。
“朕就愛喝夕兒這裡的茶。”北宮喆欲走過來環(huán)住安文夕。
安文夕側(cè)身一避,眼角挑起譏諷,“我這裡的茶末子怕是入不了皇上的口。”
北宮喆眉頭微蹙,“今天晚兒在馬車上和你說的這些?”
“你走,還是我走?”安文夕聲音漸冷。
看著她的疏離,北宮喆心中一痛,還未上前,只聽她又道,“我只不過是答應(yīng)你去尋要解毒,並沒有答應(yīng)過你別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得寸進(jìn)尺!”
北宮喆握了握拳,邁動(dòng)了腳步,安文夕抿著嘴角,放下輕紗軟簾,冷道:“不送!”
輕垂的軟紗阻隔了他的視線,簾內(nèi)的身影在柔和的燈光下變得模糊。
北宮喆眸光微黯,輕輕掩上房門,高大的身影融進(jìn)夜色之中,平添幾分落寞,空中升起了半輪圓月,皎潔的月華灑落在他的肩頭,勾勒出別樣清冷。
安文夕捧著茶,時(shí)不時(shí)小抿一口,通過窗子看著他寂寥的背影,心中微扯。
北宮喆遠(yuǎn)遠(yuǎn)望見院中有道清瘦的人影,從她身邊經(jīng)過時(shí)對(duì)她道:“夜裡涼,早些回去吧。”
“喆,你,你還記得五日後是什麼日子麼?”江向晚叫住了他。
北宮喆腳步一滯,“朕記得,五日後是你的生辰。”
江向晚眼中洋溢著笑意,“也是你的。”說著將手中緊握著的東西塞到了他的手中。
北宮喆展開一看,是一隻秀的皺巴巴的荷包,勉強(qiáng)可以看出上面是兩隻鴛鴦戲水。
女子送予男子荷包,意思再明顯不過。
江向晚有些不好意思道:“喆,你知道,我從小就對(duì)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你以前也經(jīng)常取笑我。你還記得麼,小時(shí)候你曾說我若是學(xué)繡花,繡的第一件東西要送給你。”
“晚兒……”
“喆,不要再拒絕我了,我好歹是個(gè)女子,我也是要臉面的。”江向晚驀地抱住了北宮喆,此時(shí)她的臉色殷紅一片,她這是鼓足了勇氣,纔敢再次向他表達(dá)愛意。
“砰——”安文夕手中一滑,白瓷杯盞頓時(shí)摔成了碎片。
看著那對(duì)擁在一起的身影,她再也移不開眼睛。
還愛麼?她試著問自己,她只知道她的心中泛起了無邊的酸意。
安文夕擡手關(guān)上窗子,有些無力地滑下了身子,半晌,她和衣躺在了牀上,閉上眼睛想將剛纔那一幕從腦海中拔除。
“晚兒。”北宮喆掰開了江向晚緊緊扣住他的雙手,將手中的荷包遞給她。
“晚兒,以後朕不再和你一起過生辰。而且,朕已經(jīng)收了另一個(gè)女子的荷包,怎麼還能再收你的?”
江向晚緊緊攥著手中的荷包,咬脣道:“你不和我一起過生辰,難道要和安文夕一起過麼?”
“不是。”
“你騙我,你騙我!”江向晚急急後退兩步,驀地笑了,“喆,你說我哪裡比不上那安文夕,爲(wèi)什麼你偏偏喜歡她?”
“你沒有比不上她,沒有爲(wèi)什麼,只是朕就是喜歡她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