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不錯,那曹暮煙爲(wèi)人陰狠,要想從她手中奪回引魂丹絕非易事?!蹦肮霉贸烈鞯?。
“夕……夕兒……”許是陌姑姑從未如此親切的叫過安文夕,一時竟有些不習(xí)慣。
“陌姑姑。”安文夕擡眸看向她。
“當(dāng)初在長樂宮本宮欠你一份恩情,這引魂丹,本宮幫你去取?!?
安文夕立即驚呼道:“這怎麼可以,陌姑姑現(xiàn)在不比從前,更何況,現(xiàn)在我們不能和曹太后硬碰硬?!?
“你放心,本宮還不會傻到去送死。”陌姑姑說著將手中的帝王引給莫虞重新戴上,“既然是他交給莫虞的,那她就戴著吧?!?
“多謝陌姑姑?!?
“陌姑姑看了眼安文夕道:“這是他的東西,他想給誰,本宮不會干涉,你不必謝我?!?
“陌姑姑打算在這裡長?。俊?
“過段日子再說吧?!?
安文夕淡淡點頭,如今她見到了父皇母后,最後的心結(jié)也解開了,心中不禁輕快起來。
“夕兒,將你母后推回內(nèi)室去吧。”安莫霖眸光輕柔,靜靜的看著一旁輪椅上的莫虞,嘴角慢慢牽起一抹淺淡笑意。
應(yīng)該父皇有話要對陌姑姑說,這才故意將她支開。安文夕站起身子,只覺得腦袋一陣發(fā)暈,她立即用手撐了撐額頭,然後一把抓住了輪椅扶手。
安文夕再次出來的時候,安莫霖和陌姑姑面前的茶盞中的茶水已經(jīng)添了三次。
安莫霖看著安文夕道:“夕兒,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安文夕抿了抿脣道:“以後,我和歡涼就在這裡陪著父皇和母后?!?
安莫霖聞言,眼中流露出一抹欣慰,他的夕兒向來懂事乖巧。
“對了父皇,夕兒還有一件事想問父皇?!?
“你說?!?
“當(dāng)年是父皇將歡涼交給花姑姑撫養(yǎng)的,那歡涼的身份父皇想必是清楚的?!?
“夕兒是不是猜到了?”
安文夕淡淡點頭,“夕兒猜測歡涼是當(dāng)年世家曹家的血脈?!?
“不錯,歡涼的確是曹大人的嫡長女。當(dāng)年,曹家一夜之間化爲(wèi)灰燼,上下三百多人口全部葬身火海,待我所派的人趕到之時,只發(fā)現(xiàn)了被藏在冰窖裡的歡涼,那時她纔出生幾日,當(dāng)時已經(jīng)在冰窖裡凍得奄奄一息,我就將她交給了花瓊。”
“原來是這樣。”
安莫霖斂眸道:“夕兒難道打算告訴歡涼。”
“不,歡涼現(xiàn)在就很好,我不希望她去揹負(fù)太多?!?
“你做得對。”
“聽陌姑姑說,你們一路從西楚趕來,十幾日的奔波,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就趕來了竹林北院,父皇看你臉色不好,不如先去休息吧?!?
安文夕點點頭,還沒有來得及邁開腳步,她的眼前一黑,整個人朝後面倒去。
“夕兒——”安莫霖抱住倒下的安文夕,不禁蹙眉,“她這是怎麼了?”
“身子虛,底子差,再加上又接連奔波,所以氣血不足。而且,她現(xiàn)在懷有身孕,纔會更加容易產(chǎn)生疲倦。”
“懷有身孕?”安莫霖驚道,“懷的誰的孩子
?北宮喆的?”
陌姑姑點點頭,而安莫霖頓時變了臉色,“原本我就不太贊成夕兒和北宮喆在一起,後來又出了那樣的事情,他們更是有緣無分了,怎麼現(xiàn)在卻懷上了他的孩子?”
陌姑姑扯起一抹笑容,“他們本就兩情相悅,如今有了孩子不很正常麼。”
“可是,這個孩子不能留,她和北宮喆終究不合適?!?
“爲(wèi)什麼不能留?”陌姑姑厲聲道。
“你可知她也中了息子魂殤,喆兒爲(wèi)了給她尋找七味草解毒,竟不惜以身犯險,差點將命丟在了幽冥山。這個孩子,能活下來著實不易!只要有我在,我絕不允許這個孩子有事!”
看著陌姑姑決絕的態(tài)度,安莫霖輕垂眸光,“這件事夕兒知道麼?”
“自然知道?!?
“既然她想要這個孩子,我也不會阻攔她,她自己決定便好?!卑材貒@了口氣,將安文夕抱起放在了竹牀上,爲(wèi)她探了探脈。
“她如今已有將近兩個月的身孕了。”陌姑姑補充道。
安文夕躺在榻上,緩緩睜開了眼睛,她記得剛纔她是暈倒了,她還沒有起身,就被安莫霖阻止道:“好好躺著?!?
安文夕只覺得一陣疲倦鋪天蓋地而來,整個人沉沉睡去。
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日午後了,她掀開重重牀幔,看到一道刺目的陽光,放眼看去,離牀榻不遠(yuǎn)處的雕花木椅上的男人那高大挺拔的身形漸漸清晰起來。
隨即,她又打量了眼四周,這熟悉的擺設(shè)瞬間讓她明白她現(xiàn)在身在上房。
“你醒了?!北睂m喆見她醒來,放下了手中的書卷朝她走來。
“你怎麼來了?”他兩個多月不曾回宮,只怕奏摺都要堆積成山了,哪還有時間來這裡。
北宮喆坐在榻上,輕啄了一下安文夕的鼻頭,輕道:“朕想你了。”這一句聲音不大,猶如情人之間親密呢喃。
那樣在平常不過的語氣像是說了無數(shù)遍一樣熟練,安文夕心中驀地升起一股暖意。
北宮喆見她眸光輕垂,只當(dāng)她有些不好意思,看著她難得露出小女孩的嬌羞,又得寸進(jìn)尺的在她的櫻脣上允了一口,“你想不想朕。”
安文夕迎著他略帶炙熱的目光道:“想,一直都在想。”
“呵呵……”北宮喆心情十分愉悅,淺淺低笑,拿起一旁的衣服幫她穿衣。
“紅綾?!?
紅綾從房外進(jìn)來道:“奴婢在,皇上何時擺膳?”
“一會再擺膳,你先打盆水來?!?
“你見過你父皇和母后了?”
安文夕點點頭,“你的消息真靈通。”
“你回到青末山莊不好好休息,偏偏先跑去竹林北院,自個兒的身體都不要了麼?”
“我知道了父皇還活著,我怎麼能坐得???”安文夕藉著北宮喆的力道下了牀,只覺得雙腿一陣發(fā)酸,幸好她身側(cè)的北宮喆眼疾手快的攬住了她。
“還逞能?”
“不逞了,你好好的扶著我便是?!?
用過了早膳,安文夕的身上才稍稍恢復(fù)了些力氣,她坐在外面靠在北宮喆
肩頭,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北宮喆,如今朝堂之上局勢如何了?”
“你操心這個做什麼,好好養(yǎng)胎?!?
安文夕勾脣,“你就是不告訴我,我也有辦法知道。”
“曹太后把持朝政,將朕原先提拔的新秀全部清除,如今朝野上下,遍佈她的勢力。”
“你和江向晚的大婚準(zhǔn)備的怎麼樣了?”安文夕語氣清淡,彷彿是在討論上午要吃什麼午飯一般閒淡。
“好好地提這個做什麼?”北宮喆眉頭微蹙。
“江向晚身後是江佑城,而且江佑城的弟子衆(zhòng)多,他在朝堂之中的地位牢固不可撼動,你需要他的勢力。江佑城雖然老奸巨猾,但是在大事上絕不會站錯陣營,不然他就不會從小小的七品縣令一步步爬上左相的位子了。他現(xiàn)在看似唯曹太后所用,但是一旦江向晚做了皇后,他自然還是會選擇皇上?!?
“夕兒倒是分析的通透,可是朕立誰爲(wèi)後你就不在乎麼?”
安文夕擡眸,嘴角似有一抹苦澀的笑意,“你怎知我不在乎,你還記得我曾告訴你,我所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我一個亡國公主,在這一點上卻幫不了你什麼?!?
“夕兒……”北宮喆神情微動,緊緊的擁著懷裡的小人,細(xì)密的吻落在她的發(fā)間。
“我等著你來解決好所有的女人之後再來娶我?!卑参南σ凰膊凰驳亩⒅睂m喆的雙眸,她知道,也許永遠(yuǎn)不會有這麼一天。
“好,朕答應(yīng)你?!北睂m喆在她的眉心重重印下一吻。
“皇上,時辰不早了,該回宮了。”青玄現(xiàn)身提醒道,他也不願意打擾皇上和瑾淑妃,可是皇上若是再不回宮,必會出現(xiàn)端倪!
“夕兒,朕過幾日再來看你。”
“九哥哥……”安文夕從身後抱住了北宮喆,將雙頰埋在他的背後淺淺低喃。
“夕兒。”北宮喆反手?jǐn)堊“参南Γ瑢⑺龘砭o,安文夕握著他的手腕,摸到那串紅豆,她的心中溢出了一抹欣慰。
“你放心,朕會一直戴著?!北睂m喆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對了夕兒,左言從北襄洛城帶回來了一個人,現(xiàn)在安置在了東院的廂房,你也許會認(rèn)識?!?
安文夕鬆開了北宮喆,抿脣道:“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宮吧?!?
“夕兒,照顧好自己,你愛吃的楊梅每日都會送來,朕走了。”
雖然眼中不捨,但是卻在沒有邁出半步,安文夕靜靜地看著北宮喆的背影逐漸消失。
“公主,人都走了,回房吧?!?
“好。”安文夕長長的舒了口氣,想起北宮喆臨走前的那句話,立即轉(zhuǎn)了方向。
歡涼不解道:“公主,你去東院做什麼?”
“你跟來不就知道了麼。”
東院廂房門口,左言看到安文夕朝這邊走來,立即行禮道:“屬下見過瑾淑妃?!?
“左言不必多禮,我聽北宮喆說這裡住了一個從北襄洛城來的人,他說我可能會認(rèn)識?!?
“這人面如全非,容貌可怖,屬下?lián)臅樀借珏!?
“無妨,打開門吧?!卑参南\淺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