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清還真是善變吶,不過一夜不見,竟從土匪變成了竊聽者?!眮砣思t衣錦帶,面掛同色紅紗,只露出一雙眼便叫人終生難忘,手裡搖著把畫著金蓮的白玉骨扇,衣襬順著玲瓏轉扇的風在空中翻轉,紅衣動人,媚眼如絲,說不出來的勾人心魂。
不得不說,不管是第幾次見風如歌,妙玉清都很難掩飾心中的驚豔,饒是見慣了現代社會的各色男女都很難與風如歌的陰柔相媲美。
可儘管如此,妙玉清只要一想到這男人能多麼不要臉,就不由得神色一凜,趁風如歌不備,妙玉清手腕翻轉,一道殘影瞬間劃破空氣,直襲向風如歌的面門,“總比有些人有門不走偏喜歡翻窗來的好吧!”
談話間,妙玉清腳步輕移,最終在小幾旁落座。
此時房門緊閉,風如歌落地無聲,不難猜出是與當初入輕邪居閣樓一般,翻窗入境罷了。
妙玉清雖然在谷中跟著藥無塵學了月餘的武功,又有原主那半吊子的習武基礎,但對上風如歌著實是小巫見大巫了,只見風如歌伸手一撈,將杯子抓在手中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
風如歌哪裡會聽不懂妙玉清言語間的譏笑,裝作心痛道:“小清清這樣說話,我心甚痛啊!”
說著又倒退一步,穩穩地向妙玉清所在的方向倒去。
妙玉清神色不變,腳尖向前,蓄力一踢,就在快要踢上風如歌屁股的時候,風如歌早料到有此一招,腰間發力,腳步輕轉,一個轉身間,歪倒在小幾的另一邊,目光緊緊地落在妙玉清的臉上,眸光哀怨,“小清清這般狠心,難道是想要殺了區區不成?”
妙玉清毫無壓力的伸了伸腿,左右晃動了幾下,才收回腳,一臉無辜,“不過是站久了,活動一下。”而後又學著風如歌之前的模樣來了句,“你這樣想我,我心甚痛啊!”最後還睜大了眼睛,又做了一個攤手的動作,一副‘你愛信不信’的無賴樣子。
風如歌被妙玉清這樣嬌憨可愛的樣子,逗得一笑,忙倒了杯茶喝下,這纔想起他那張被妙玉清暗害的臉,坐直了身子,正色道:“你的要求我可是辦到了,我的解藥該給我了吧!”
“你放屁,你什麼時候送過我回來我不知道,但是你怎麼把我一個人丟下的我清清楚楚?!?
妙玉清怒了,風如歌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到妙玉清就忍不住怒火中燒,天知道對於一個路癡來說,一個合格的領路人有多麼重要。還好意思找她要解藥,真不知道風如歌哪裡來的臉。
風如歌說話,只是默默地盯著妙玉清,有一搭沒一搭的搖著手中的扇子。
妙玉清皺眉,“難不成你早就知道……”念景安會來?後面的話不言而喻。
風如歌聽了妙玉清的話,搖著扇子,很自然地接著說道:“當然,攝政王女墜崖一月未歸,若是自己突然回去,難免遭人疑柄,落人口實,區區將你送到攝政王面前,爲你掃清謠言可都是用心良苦啊!”
此刻輪到妙玉清不說話了,細細思量著風如歌的話。
“何況那羣匪徒不過就是些剛剛落草爲寇的流民,能有多大能耐,若非如此,你也不會將人放走吧!”這話說得甚是精妙,一方面說明了他一人跑了是在確認了妙玉清安全的情況下,一方面就是在說自己雖然走了,但也還關注了妙玉清這邊的一舉一動。
可這些話落在妙玉清耳裡,不免有了更深層次的思量。
風如歌此人武功實在高深,竟然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目睹了全程,最關鍵的是連久經沙場的念景安都不能知曉其人的存在,簡直可怕。
說到可怕,妙玉清不由想起了帝傾邪,冰冷禁慾,高深莫測,當日崖底之事,她至今想起都不免後怕。
風如歌說了這許多也不見妙玉清接話,擡眼望去。
只見面前女子眉目溫和,面若桃花,此刻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意,紅袖輕揚,擡手間在風如歌的杯子裡斟了一杯清茶,茶香四溢,而後不知從什麼地方取出一隻瓷瓶,倒出一粒青色糖豆模樣的藥丸。
丟入茶中,端起杯子,玉手輕搖,藥丸入水及化,無色無味。
若不是親眼看見了藥丸入茶的全過程,風如歌也很難知道這茶中還加入了一顆不知藥效的藥丸。
妙玉清將茶杯向前一送,堪堪將杯子遞到風如歌面前,巧笑嫣兮,“這就是解藥?!?
見風如歌不動,妙玉清秀眉一挑,身子前傾逼近風如歌,戲謔道:“怎麼?怕有毒??!”
少女身上獨特的藥香,隨著玲瓏轉扇的擺動,吹入風如歌的鼻翼,窗外的陽光打在妙玉清的身上,鍍出一層金光,近距離看著眼前明眸善睞,嫉惡懷善的女子,風如歌快速出手,一把抓住妙玉清捏著杯子的手,不待妙玉清反應過來,俯身將杯中的茶水飲下,目光卻緊緊盯著妙玉清的臉。
待杯中茶水飲盡,才放開妙玉清的手,此刻還不忘調笑一把,“美人親手喂的莫說是茶水了,就是鶴頂紅我也敢喝。”
妙玉清黑著臉收回手,只恨爲什麼沒有給他加鶴頂紅,堵住他那張鬼話連篇的嘴。
“解藥已經給你了,你可以滾了?!泵钣袂逯钢白泳鸵s人了。
恰巧小二此時推了門進來,一眼便瞧見風如歌斜靠在小幾上,面朝妙玉清,雖看不清容貌,但身上那件紅衣在陽光下浮現淡淡的暗光,流光溢彩,小二在望月樓辦事,見慣了達官顯貴,只一眼便能瞧出那是宮裡都難得一見的浮光錦。
小二見此更是低眉順眼,不敢再打量,對於房間突然多了一個人,也是見怪不怪了,吩咐著幾個丫環將托盤上的菜擺放在小幾上,恭敬道:“小姐慢用!”
說完便帶著幾個丫環魚貫而出,臨出門時也不忘了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