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尋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在樹上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布勤從不安穩(wěn)的睡眠中醒來,就看到朝芩正站在樹下, 背對著他。
朝芩從來沒有這樣狼狽過, 被布勤一陣撕扯, 褲子早就破了。如今兩個圓潤挺翹的屁股蛋露在外面, 他擋也不是, 任由它們裸露在外面也不是。
“啪”的一聲,朝芩竟然被布勤一巴掌打在屁股上。
“你!”朝芩轉(zhuǎn)過身來,手中的霧靈劍已經(jīng)架在了布勤脖子上。
布勤尷尬的微微推開劍, 解釋道,“剛纔有一隻蚊子, 我怕你菊花受損, 走火入魔就不好了。”
朝芩從沒聽過“菊花受損”, 更不知道“菊花”受了損,就會走火入魔。這都是其次, 人身上哪來的“菊花”?
布勤不知道朝芩在思考如此嚴肅的問題,說道,“把藏寶圖拿出來,看看下面的路該怎麼走。”
其實不用看藏寶圖,布勤就已經(jīng)知道, 前途一定兇險非常。龍無涯死前, 怕龍鼎的力量太大, 會引起武林動盪……好吧, 其實是爲(wèi)了給段無顰最大的一個金手指。
朝芩掏出地圖, 擺在布勤面前。地圖畫的非常簡單,簡單到只有幾座山、幾根線。他們看了片刻, 朝芩爲(wèi)難的說,“這張地圖,只能看出大概是前面的那座山。這種地圖,做了有何意義?根本就不想讓人找到吧。”
布勤訕訕的笑笑,卻不回答,而是趴下身子,撥開繁密的植物,認真聽了起來。他邊聽邊找,終於找到了水流的聲音。撥開水聲來源上方的所有植被,終於看到了他心裡想著的東西:一條淺淺的暗河。
布勤拿過地圖,指著通往寫了個“鼎”字的線條,說,“這根線,指的應(yīng)該就是這條暗流。”
“你怎麼知道?”朝芩疑惑的問道。
“這地方樹木如此繁茂,樣貌必定一年一變。龍無涯那麼聰明,又怎麼會畫上一條地面上的路?”布勤說,“我們跟著這條暗河走,一定能找到入口。”
朝芩側(cè)目,仍舊問道,“你怎麼知道,就是這條暗河?按理說這裡常年雨水多,暗河小溪應(yīng)該不少。就算暗河改道,也是有可能的。”
“放心吧,這裡只有一條暗河。”布勤心中有數(shù)。
朝芩心中更加疑惑,“爲(wèi)何?”
因爲(wèi)就在這裡安排了一條暗河。如果我有你想的這麼全面,還考慮到常年多雨、河水改道,就不會寫跟著暗河,乾脆寫摔進了一個地坑裡。掉進坑裡,是經(jīng)過了千錘百煉、百用不爽的套路。
布勤撓撓臉,說,“這個……我昨晚夜觀天象,發(fā)現(xiàn)北斗七星……”
正在布勤編不下去的時候,朝芩倒是自己爲(wèi)他解了圍,“你不用隱瞞了,是朝暮告訴你的?”
“沒錯!”布勤立刻打蛇隨棍上,故作深沉的說,“他對這張地圖研究了許久,才小有所得。”
“他爲(wèi)何要研究這地圖?難道他也知道龍鼎的事?”
布勤張口就來,“他並不是知道龍鼎的事,只是發(fā)覺你偷偷複製了一份地圖,纔會對藏寶圖上了心。知道這東西對你的重要性,朝暮他怎麼可能不關(guān)心?”
朝芩臉上不自在,卻說的是另一件事,“他果然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二人沉默的沿著暗河走,朝芩這次學(xué)乖了,沒有動用任何墟氣,只是用力氣胡亂砍著擋住暗河的草木。
完全出於八卦的心態(tài),布勤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是如何能隱瞞住身份的?聽說你小時候與朝暮同吃同睡,就是他的小跟屁蟲。那麼小的孩子,又是如何能瞞住自己心事的呢?”
朝芩一愣,接著說道,“我沒有想過。好像簡簡單單的,就過來了。那時候我身邊能用到的手下,就只有在沉鯽池底看守七彩琉璃寶蓮的雲(yún)尊。就算這樣,我的心裡也沒猶豫過,我到底該所屬何處。”
朝芩的話,倒證明了當(dāng)初布勤和甲定漪的猜想,那就是雲(yún)尊老人從未下山雲(yún)遊過,一直呆在不見天日的沉鯽池底,看護七彩琉璃寶蓮。只是這七彩琉璃寶蓮到底有多金貴,要雲(yún)尊老人守在池底十幾年?
其實這個答案,布勤自己應(yīng)該最清楚。只是他拿不準,尋找龍鼎,要七彩琉璃寶蓮何用?蓮子一旦離開蓮蓬,不出半天,就會變得堅硬無比,就連霧靈劍也休想砍出一點傷痕。蓮子變硬後,就呈淡淡的透明藕荷色,不知又經(jīng)歷瞭如何的過程,就會變得晶瑩剔透,泛著七彩的熒光。
布勤之所以能將外觀都描述的如此清楚,正是因爲(wèi),他懷中揣著的“小圓球”。當(dāng)日他初次進入通往聖殿的隧道時,腳下曾踩了許多小小的橢圓形硬物,那些東西,正是七彩琉璃寶蓮。
當(dāng)初甲定漪將沉鯽池底下的蓮子摘了個乾淨(jìng),雲(yún)尊老人倒也沒有特別惱怒,看來手中還有存貨。難道這些蓮子,正是雲(yún)尊老人手中的?可是又怎麼會出現(xiàn)在通往聖殿的隧道里?
布勤沒見過如今甲定漪手中的蓮子,不知和他在隧道里撿的是否一樣。他心下想著,等見了甲定漪,一定要對比對比。
二人似乎各懷心思,一前一後走了一整天,朝芩才示意停下休息。他們身上沒帶著多少乾糧,依舊得靠著打獵。好在這裡可能已經(jīng)出了赤須蟲的地盤,也有了些身形嬌小的野物。朝芩抓了兩隻很像老鼠的動物,剝了皮架火考上。
布勤看得心驚膽戰(zhàn),奈何實在腹中飢餓,又走了一整天,早就精疲力盡了。他自我安慰道,好歹也是在□□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雖然沒吃過老鼠冒充的羊肉,但海貍鼠冒充的羊肉應(yīng)該是沒少吃的。
如今他只有一個心思:讓這頓“老鼠肉”好吃點。布勤秉著這一思想,又四處去搜尋著,然後找到了一小片結(jié)著橘色果實的矮樹叢。將小孩拳頭大的果實摘下來,布勤扔給朝芩,說:“把這個擠破,汁水塗在肉上,會可口許多。”
朝芩倒沒多問,就將果子擠破了。一股濃稠香甜的淡黃色液體,從果子裡流出來,朝芩將它們?nèi)珨?shù)塗在烤肉上。不一會,烤肉就變成了金黃色,冒出一股不可思議的香味來。
朝芩這才說,“在霧靈山上時,你就總能搞些古怪東西,卻好吃的很。師兄弟們都很喜歡你。”
“只是喜歡我做的飯而已吧?”布勤回想道,“那時候被捉姦……不,是在寒鬆御龍池裡‘洗澡’,被阿大阿二捉到大殿裡,所有弟子都圍著我們指指點點,倒真像是圍觀姦夫□□。”
朝芩斜眼看著,表情似乎在訴說著“你們就是”。他表達完自己的看法,就狀似無意的說,“你懂的東西倒不少。這果子烤完肉,果然香的很。”
“哪裡哪裡。”布勤難得謙虛起來,“只是稍微多了些常識。”
“這果子叫什麼?”
“還沒想好名字,只是估計著這裡應(yīng)該有……”布勤自覺失言了,連忙打馬虎眼,“我們家鄉(xiāng)這東西多的很,也沒人給它起名字。”
朝芩依舊不動聲色的問道,“我們相識這麼久,還不知道你家鄉(xiāng)何處?”
“我家鄉(xiāng)就在……”布勤被朝芩問了個措手不及,竟然一時答不出來了。
朝芩將烤好的肉插在一旁的地上,一隻手摸住了霧靈劍的劍柄。他語氣冰冷的問道,“你不是段家的三少爺嗎?怎麼連自己生長了十幾年的地方,都忘了名字?”
“呵呵呵……”布勤傻笑道,“你也知道,我前一陣子傻了,腦袋一直就不太好使。你這樣突然襲擊,我自然懵了。不信你也試試?我來問你,你和朝暮,到底誰在上面?”
布勤的問題,果然問住了朝芩。見他愣在原地,臉上滿是難以言喻的糾結(jié),布勤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如何?這麼重要、關(guān)乎尊嚴的問題,你都無法立刻回答,更何況我家鄉(xiāng)在哪這種小事呢?”
朝芩無言以對,布勤雖然胡攪蠻纏,但他竟然挑不出錯來。倆人恢復(fù)了平靜狀態(tài),又沉默的吃起了烤肉來。
朝芩直到吃完肉,抹了抹嘴,突然莫名的冒出這樣一句,“我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