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掛半空像披著一層迷霧朦紗的紫玉,好似一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的殺戮。
“萬惡的妖玉,今天我們要替冰之女神消滅你這個魔獸莫尼爾的走狗!”
“萬惡?哈哈哈,”紫玉狂肆大笑,“冰之狩獵者,到底誰纔是萬惡,這麼多年來冰雲那個老傢伙只教了你們顛倒是非的本事嗎?”
“放肆!大長老的名諱豈是爾可以直呼的?”不變的冰山終於裂開一條縫隙,淡漠高傲的嗓音帶上了些許憤怒,“你們一族,莫尼爾的走狗,每月都要以一名處子的靈魂,十名壯年男子的鮮血爲祭品,殘忍無道的你們不是萬惡是什麼?”
天哪,這、這、這怎麼可能?人口失蹤案?不,不可能,紫玉雖然總是很冷淡默然,一副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模樣,但不至於這樣殘忍。還有,如果真的有這麼多人失蹤的話,爲什麼新聞裡沒有報道出來?對,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我緊緊地揪著衣襟,不停地在心裡重複著,頭突然暈眩的厲害,踉蹌地倒退幾步,一隻手扶上額頭,另一隻手死死地揪住胸前的衣襟,搖搖頭,好不容易站穩了搖晃的身形。急切地擡起頭,兩人一玉依然對峙著。
“殘忍?哈,我是聽到你們在說笑話嗎?論殘忍,這堆積如山的屍體,不正是你們的傑作嗎?還有那一旁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不也是你們刀劍下的亡魂嗎?論手段,你們冰之一族實在是不承多讓啊!十七年前,在我出世之際,全族最虛弱的時候,不正是你們這些標榜著替天行道的‘正義之士’使用奸計闖入祁雲峰,全族只剩下我紫玉,你們冰之一族可謂功勞不小啊!”‘正義之士’四個字說得是諷刺之極。
“可惡,死到臨頭竟還在那裡大放厥詞,你們一族爲虎作倀,濫殺無辜,該死!你們的僕人(即是前面已經滅族的“野人”)冥頑不靈,盲目維護你們,助紂爲虐,也饒不得!”身佩冰劍的冰之狩獵者殺氣騰騰地將劍指向好像一臉平靜的紫玉。
“呵呵,自命爲正義女神的僕人的你們心虛了?惱羞成怒了?”紫玉不爲所動地嘲諷。
“看劍,”巨大的冰翼再次出現在眼前,銀光一閃,“當”的一聲,紫玉已身處兩個狩獵者之間,一切又恢復平靜,原本歡悅的鳥鳴、紛飛的蝶舞卻消失無蹤,連風好像也靜止了,只剩下一紫二銀三個光團懸浮半空和彌滿在整個山谷的淡淡血腥。
時間點點消逝,當夕陽斜掛山峰,一層殘紅的細紗籠罩整個山峰,一陣涼風夾雜著淡淡的青草香和濃濃的血腥味輕輕襲過,只見花草微微搖曳,他們動了:銀紫三道身影在殘紅中不斷交錯,“叮叮噹噹”的擊打撞擊聲匯聚在一起,竟交匯成一曲特殊而動人的樂曲,出人意料的悅耳。
“砰!”銀紫突然分開,兩個冰之狩獵者都有些微喘,原本雪白整齊的衣裳略顯凌亂,幾絲銀色的血溢出嘴角,若非在血紅的夕陽的映照下還真是難以分辨。紫玉,依然包圍在淡淡的紫芒中,但我的心卻緊緊地揪著,莫名地擔心。
半響,紫玉傲慢的聲音再次響起:“冰之狩獵者也不過爾爾,怎麼,剛纔不是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嗎?喂,使弓箭的小子,你剛剛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氣勢呢?難道竟是紙糊的老虎——虛張聲勢?”
該死,這個大笨蛋在做什麼呀!見紫玉不斷地挑釁冰之狩獵者,我不禁暗暗擔心,突然一陣怒吼,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大膽狂徒,十七年前是你好運,今天你可沒有什麼族人相助了!”話音未落,兩道白影一閃,只見一道白影欺近紫玉,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將紫玉團團包圍,一直環繞周遭的紫光霎那消失無蹤,只剩下晶瑩圓潤的圓珠孤零零的靜靜地懸浮於白光之中,卻仿若君臨天下的帝王傲視眼前的一切。另一道白影卻停在距離紫玉五米遠的位置,是拿劍的冰之狩獵者!不過那把疑似冰制和身形極其不相符的巨大冰劍已經不見了蹤影,如同當時不知道他從哪裡拿出來一樣。
雖不願意,但承受不了他們強烈碰撞的氣勢的我不得不離他們越來越遠,可是,我隱約看見遙遙站立的冰之狩獵者的手快速不停地結著複雜的手印,臉上的神色越來越**,紅脣輕啓,飄渺舒暢的悅耳輕吟響徹雲霄。不知道爲什麼,我竟感覺到一直處之泰然的紫玉隱隱一絲不甘和無奈。
突然,天地變色,狂風大作。猛烈狂暴的大風吹得我東搖西擺,漫天的風塵迷糊了我的雙眼,不得已,我躲在了一棵大樹後面,半響,狂風像被人忽然掐住脖子嘎然而止,疑惑地睜開眼,驚奇地看到了終生難忘的畫面:彷彿時間乍停,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這一刻,一道被銀色光幕包圍的流光溢彩的彩色光團像放慢鏡頭一樣緩緩接近似乎被什麼強行禁錮無法動彈的紫玉,那一刻,我做出了這輩子我最大膽的決定,“紫玉!”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我頂著莫大的威壓向遠處跑去,奇蹟發生了,就像是瞬間移動或者是空間魔法什麼的,一眨眼紫玉就出現在我眼前,我一把抱住它毫不停歇地繼續狂奔,完全無視兩個冰之狩獵者氣急敗壞的怒吼。
“人類,站住!”
“該死的,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站住!”
······
“呼呼呼呼······啊?”長久的不要命的奔跑讓頭腦暈眩視線迷糊的我被一塊石頭絆倒,掙扎了幾下,已然筋疲力盡的我即使在紫玉的幫忙下也只能夠勉強搖搖晃晃地站起。“呼呼呼呼······”喘著粗氣,雙手撐著膝蓋,我冷眼看著冰之狩獵者的身影越來越近。
“終於不跑了?”無視同樣不知道把冰制弓箭放在哪兒的冰之狩獵者的嘲諷,緊緊手中的紫玉,用左手臂抹去臉上的汗水,挺直身軀,直直地看著冰之狩獵者悠然地收起冰翼落地。
“你這是什麼態度!”早就鐵青著臉的狩獵者更是橫眉冷豎。
“冰焰!”一直未出聲的狩獵者微皺著眉頭低聲呵斥。
“切!”冰焰不滿地偏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