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鬧過後,特別行動小組的人員坐在一起開始開會。
錢峰表情嚴肅地羅列出至今爲止收集到的所有線索,然後問成哥:“檔案查的怎麼樣了?”
收斂起嬉笑,成哥一下子變得沉著穩重起來,“我們查閱了近半年來所有的人口失蹤檔案,目前有7起案件和受害人王德海的情況類似。
王德海:男,16歲,中考前夕父母離異,受到極大的打擊,性格大變,沒有參加中考,整天遊手好閒跟一羣小混混混在一起,恆遠初中肄業生。兩個月前他的母親來報案,至今除了一塊衣服碎片外沒有其他任何線索,不排除已經遇難的可能性。
趙健:男,16歲,父母外地打工,從小由外公外婆帶大,性格冷漠孤僻,初中一畢業,就跟著親戚到工地上做小工。據帶著他的親戚說,趙健應該是在4月17日前失蹤的,那幾天他有事回了老家一趟,回來後才知道趙健已經有2、3天沒有上工了。
秦巖:男,18歲,母親跟男人跑了,現由他父親撫養,父親再婚後離家住校,高一時因爲口角捅傷了一名學生,被學校開除,現在住在A市親戚家。一個月前秦巖的親戚來報案,他的父親直到我們找到他,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失蹤了。
趙誠:男,21歲,小學文憑,爲人好吃懶做,圓滑,有點小聰明,和秦巖在網吧認識,整天窩在網吧裡玩遊戲。據網吧老闆透露,趙誠沒有工作,不過他總有錢來上網,好像跟社會上一些人有來往,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出現了。
王賢:男,17歲,輟學,現在是一家理髮店學徒,據說在網吧認識趙誠,之後通過趙誠認識了秦巖,三人失蹤的時間很相近,我們懷疑他們很有可能是同時失蹤的。
黃澤:男,23歲,父母雙亡,無業遊民。6月15日因爲拖欠大半年的房租被房東趕了出來,當時曾經叫囂著要教訓房東,房東當即向警方報案,結果黃澤在第二天就徹底地沒了蹤影。
李少明:男,19歲,不學無術,好吃懶做,被老父母羅嗦煩了,直接跟著表親黃澤到A是打零工,也是黃澤的合租人,同時失蹤。
江緯:男,19歲,父母只是普通小販,有很大的網癮,在被父母送往戒網中心的時候逃跑,跟李少明在網吧認識,目前在一家酒吧當服務生。我們已經去江緯工作的酒吧調查過,酒吧每天晚上8點開始營業,凌晨2點歇業,據酒吧的工作人員回憶,6月15日晚上李少明曾經去找過黃澤,下班後黃澤是跟著李少明一起離開的,之後就再也沒人見過黃澤了。
8名失蹤人,第一個報案的是王德海的母親,她和另外7名失蹤人的家屬一樣,對自己的孩子完全不瞭解,根本不能提供有用的證據。現在我們手裡只有一塊已經被證實屬於失蹤人王德海失蹤前身上穿著的衣服的碎片,另外7個人則彷彿人間蒸發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
從鑑定科鑑定的結果來看,衣服碎片上面並沒有撕扯或者刮剪的痕跡,反而像是被什麼燒過,鑑定科正在繼續分析,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
“好,還有其他人要補充的嗎?”
“有,”一名臉上掛著一副金絲眼鏡,頭髮略有些長的男人翻了翻自己的筆記本,“今天早上我們又接到一起報案,一名名叫崔宏的16歲在校生已經失蹤近兩個月了,他和失蹤人王德海初中時是同學,初中畢業他勉強混上了一所職業高中,仍然經常跟王德海有聯繫,他們學校的同學透露經??吹酱藓晏訉W跟王德海一羣人混在一起。我和瓶子打算下午去調查一下,看看會不會有其他線索?!?
“恩,好,還有誰要補充的嗎?”
等了一會兒,見大家都沒有要補充的,錢峰整理了一下所有的線索,大家又討論了大半個上午,就散會忙各自的工作去了。
成哥要再到幾個受害人的學校去調查線索,剛一轉身就看到錢小柔正在低頭沉思,不由拍了下錢小柔的肩膀笑著問道:“小丫頭,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你對這次的案子有沒有什麼看法啊?”
說笑的口氣,話語裡面的認真卻讓一旁的小崔聽得疑惑,不由多看了幾眼這個總是被大傢伙掛在嘴邊的女孩兒。
利落的短髮,眉眼含英,頂著一張素顏,看上去非常乾淨舒服,可不過也只是一名稚嫩的大學生罷了。
“······沒有,”錢小柔搖了搖頭,小崔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錢小柔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自言自語地說道:“9名失蹤人,他們最大的共同點是······沒有人管,所以除了知道黃澤、李少明、江緯三人確切的失蹤時間6月15日外,大概可以推算出王德海、崔宏是三月失蹤的,趙健是四月份失蹤的,秦巖、趙誠、王賢是五月份失蹤的;還有,既然我們從這些失蹤人的家庭方面找不到什麼線索,那麼我們不如把目標放在失蹤人的社會交際網上,······成哥,”越說眼睛越亮,錢小柔猛然擡頭看向成哥。
“好丫頭,行??!不愧是我看著長大的,”成哥大笑著拍拍錢小柔的肩膀,錢小柔的分析給了他很大的啓發,他突然認識到他們一直以來都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被自己理所當然的想法誤導,將目光侷限在失蹤人的家庭學校工作這些地方,反而忽略了失蹤人在社會上的更加隱蔽的人際網,看來,他們得找一些“朋友”問問話了。
成哥雷厲風行,立刻就行動起來,直接帶著小崔離開辦公室,看來是去找他口中的“朋友們”去了。
錢小柔早就對成哥說是風就是雨的性子習以爲常,見怪不怪地拿出便當去加熱,已經中午了,老爸有胃病,得按時吃飯。
下午5點鐘,錢小柔監督錢峰把充當晚飯的外賣吃完後,纔在錢峰喋喋不休的催促中趕回學校。
菲尼克斯(phoenix)大學西門公交車站
夕陽西下,餘暉仍然有些刺眼,三三兩兩的學生悠閒地躲在候車亭下的陰影處,很快一輛黃色公交車駛進車站,車子還沒停穩,一道淺藍色的身影已經跳了下來,餘光裡只捕捉到殘影拐進大門,迅速沒了蹤影。
離上課時間還差一分鐘,錢小柔拼命往前衝,終於在上課鈴響起的那一刻踏入教室。
今天晚上是她們的基礎課數理金融學,任課的鄧教授是一個很嚴肅的小老頭,教育學生非常嚴格,不過對待女學生始終還是要寬容一些。他看著喘著粗氣的錢小柔,一臉嚴肅,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揮了揮手讓她趕緊找個座位,提醒了一句:“下次早點到!”
有驚無險地逃過一劫,錢小柔幾乎是癱坐在椅子上,身邊的室友喬詩雨埋著頭在一本筆記本上奮筆直書,順手把錢小柔的課本遞給她,頭也沒擡地小聲問道:“你今天又到你爸那去了?難怪這麼晚?!?
完全是自問自答,錢小柔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
晚上兩節課其實很快就結束了,錢小柔和室友回到寢室,四個女孩子嚷嚷著好熱,大門一關就開始換睡衣,沒有半點形象可言。
女孩子愛八卦,即使是早早當家的錢小柔也不例外,四個女孩子東扯西聊,不知不覺就說到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人口失蹤案,寢室裡的其她三人都知道這個案子現在是由錢小柔的爸爸負責,錢小柔就是因爲擔心她老爸廢寢忘食地工作纔會跑回家的,要知道她們學校可是修建在很偏僻的郊外,雖然交通很方便,不過一來一回的還是挺累人的。
“小柔,你今天去看你爸有聽到什麼最新消息沒啊,新聞裡除了一直說什麼‘警方目前正在積極調查中’,半點有用的消息也沒有,昨天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還是老話長談,說什麼要我好好呆在學校啊,不要隨便和陌生人搭話啊,完全就是把我當成小孩兒,更過分的是居然讓那個可惡的楊洋監視我,煩都煩死了?!?
顏多多煩躁地揮揮手,她真的很不喜歡她媽媽總是把她當做小孩子一樣不放心,一週兩三個電話,如果不小心漏接一個,那麼她就得做好心理準備了,她媽媽肯定會給她的三個室友都打一遍電話,直到找到她爲止;還有她那個青梅竹馬楊洋,拿著雞毛當令箭,成天在她面前瞎晃盪,還管這管那的。要說她雖然不是本地人,可她好歹也是18歲的成年人了,總被這麼管著有時候真讓她受不了。
“思嘉,還是你最幸福?。 边@絕對是顏多多的肺腑之言。
“你丫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每天都有一個帥哥鞍前馬後的,我們幾個孤家寡人可是羨慕的緊,你還好意思嫌東嫌西的,小心天打雷劈?!眴淘娪旰懿缓竦赖乇梢?,頭都懶得擡,眼睛幾乎黏在手機上。
“喬詩雨,我看你乾脆也別嫁人了,就抱著你的小說過一輩子吧。”黑燈瞎火的,隱隱只能看到些輪廓,顏多多衝著喬詩雨的牀位方向呲牙。
“呵,知我者顏多多也,如果找不到我的那個蓋,獨身一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眴淘娪贻p笑,語氣不緊不慢,很是淡然。
“喂,我說你們兩個,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你們是怎麼從失蹤案跳到結婚上面的啊?”何思嘉吐槽,如果任由她們兩個繼續爭,恐怕今天晚上是不要想把話題轉回來了,“多多,我看你還是認命吧,和小雨鬥你的戰鬥值就是負啊負。”
“何思嘉,我看你是這兩天春風得意尾巴都快要翹上天了,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哼!”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我氣死你氣死你······”
“何思嘉,你看我怎麼收拾你,啊······”
顏多多直接從牀上跳起來撲到何思嘉的牀上撓她的癢癢,她們倆的牀是連在一起的,中間是幾級木質階梯,來去很方便。
“喂喂喂,不帶人身攻擊的啊,哈哈哈哈·······”
何思嘉奮身抵抗,兩個人抱作一團,嘻嘻哈哈地玩笑起來。
“喂喂,我說,你們兩個是半斤八兩吧。”錢小柔哭笑不得地揉揉額頭,心底卻慢慢溢出暖意,她知道,她的室友一定是看出她心裡有事兒,所以故意耍寶逗她,嘴角微微翹起,這些傢伙,還真是不錯的朋友呢。
“兩個活寶!”喬詩雨直接下結論。
“喬詩雨!”兩聲整齊的大喝,枕頭、毛絨玩具統統被甩向喬詩雨的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