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二樓客房內(nèi),賀蘭獨自到屏風(fēng)後換好了嶄新的衣衫,一襲青綠色的長衣襯得賀蘭愈發(fā)溫潤如玉,彷彿是從那畫中款款而來的上仙。
水影月看得癡了,下意識摸了一把嘴角的口水,心想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長得如此貌美的男人,這簡直沒辦法讓她身爲(wèi)一個女人有勇氣活下去。
“娘子,怎麼了?”賀蘭發(fā)現(xiàn)水影月表情又有些走神,還以爲(wèi)是老毛病又犯了,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連忙走過來雙手輕輕搭在水影月的肩上,頷首關(guān)切的問道,“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怎麼會有事呢?”水影月趕緊反應(yīng)過來,嘿嘿一笑,擡頭望著賀蘭開始甜言蜜語,“我就是太久沒見到夫君,甚是想念!”
賀蘭狐疑道:“娘子能這樣說,爲(wèi)夫感到榮幸,只是爲(wèi)夫沒記錯的話,娘子應(yīng)該也才醒來不久,只不過是一個晚上沒見到而已吧?”
“難道夫君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水影月有理有據(jù)道,“就把晚上當(dāng)做半日來算,那也是有一個半秋,已經(jīng)是許久了!”
面對水影月的強詞奪理,賀蘭也只是甜蜜地笑了笑,他還不知道原來水影月說起情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但這種感覺似乎還意外的不錯。
“姐姐,我?guī)е饺疽聛砹耍 彼畱z兒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從門外闖了進來,是真的闖,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開了門就將方染衣給攙扶了進來,滿臉嫌棄道,“姐夫你快來攙扶著一把,方染衣這傢伙怪沉的!”
方染衣尷尬地笑了笑,連忙擺首拒絕道:“不敢不敢,夫郎大人也是受了傷的,怎敢勞煩?”話語間,又連忙掙脫了水憐兒的攙扶,雙手強撐著走到了桌前,訕訕道,“妻主大人,實在抱歉,我得趕緊坐下了。”
實不相瞞,其實方染衣本來傷勢已經(jīng)大好,能夠獨自起來慢慢地走了。偏偏方纔水憐兒氣勢洶洶的衝進來就說賀蘭受了重傷要趕緊過去,方染衣怎敢不從,也連忙起身。
可是方染衣這個動作實在是快不起來,慢騰騰的半天才挪了兩三步,急得水憐兒直跳腳,上手就拽著方染衣往屋外拖著走。
這動作一大剛好牽扯到了傷口,方染衣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險些支撐不住倒地,索性連忙又服下了緊急麻醉藥,這才被水憐兒連拖帶拽的出了門。
只不過現(xiàn)在麻醉藥生效,方染衣不太能動彈了,就是痛覺沒了而已。
“憐兒先將門關(guān)上。”水影月默許了方染衣落座,瞥了一眼門外依舊顯得萬分謹(jǐn)慎,見水憐兒也十分懂得反鎖了門,這才鬆口氣落座。
“方染衣你重傷未愈,本來不應(yīng)該讓你出來的,但夫君方纔渾身是血痕的模樣真的太嚇人了,這才情急之下讓憐兒帶你過來。”水影月瞧著方染衣額頭冒著虛汗就知道是被水憐兒折騰了,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賀蘭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大事。
“不妨礙,我先替夫郎大人診脈。”方染衣?lián)u搖頭,此時正是他發(fā)揮作用的時候,現(xiàn)在若是推辭了,那麼他跟過來的用處就沒有了。
更何況,方染衣並不想辜負(fù)水影月特地前去地牢將他連夜逃獄的恩情。
賀蘭也十分配合,伸出手腕放在桌前,任憑方染衣診斷。
方染衣手搭了脈,又?jǐn)E眼看了看賀蘭的神色,心裡其實已經(jīng)有了斷定,但眼看賀蘭複雜的神情一直緊盯著水影月,似乎是想要隱瞞的意思。
方染衣可不想隱瞞水影月,也管不得賀蘭給他造了一櫃子的藥材的事情,緊盯著水影月的眼神,直截了當(dāng):“妻主大人放心,夫郎大人並沒有什麼生命危險。”
水影月鬆了口氣,賀蘭也跟著放下了心,相視一笑。
“只不過是中了毒,七天之內(nèi)不服用解藥便會心脈壞死而亡。”方染衣收回了手,說出的話輕描淡寫,使人根本沒察覺到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水憐兒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滿眼訝異,帶著兔死狐悲特有的表情道,“那姐夫豈不是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纔好,這樣姐姐就是她水憐兒一個人的了!
“這到底哪裡讓人放心了啊?”水影月震驚,又側(cè)首用追究的眼神去看賀蘭,“夫君,昨晚你到底去做了什麼,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想要瞞我到什麼時候?”
“就是就是,姐姐別要臭男人了!”水憐兒趁機火上澆油,試圖讓賀蘭在水影月心中的好感度大大降低,這樣水影月就會乖乖回到她身邊了。
水影月聞聲,擡眸瞪了一眼水憐兒,兇狠且冷漠,示意不要再出聲了。
水憐兒委屈巴巴,她明明纔是從始至終都站在姐姐身邊的那個人,怎麼到頭來卻還是輸給了滿口謊言的臭男人呢?這不應(yīng)當(dāng),她不服!
但水憐兒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不再言語,她更不想惹水影月不高興。
“娘子冷靜些,爲(wèi)夫會好好交代的。”賀蘭安撫著水影月,同時用眼神剜了一眼方染衣,有責(zé)怪的意思。
明明剛纔方染衣看懂了賀蘭的眼神,卻故意裝不懂,將實情告訴了水影月,令其白擔(dān)心,這筆賬他先記下了。
“爲(wèi)夫的確是中了毒,不過此毒倒也沒有方侍妾所說的那麼誇張,只需要按時服下解藥即可,平時不會有任何意外狀況。”賀蘭解釋道。
只是賀蘭的解釋在此時顯得多少有些無力,水影月也不能夠接受,她想聽的可不是這些空話,她不是傻子,這種安慰人的廢話是最沒用的。
“所以說,夫君昨晚你到底做了什麼,你還是不打算說出來嗎?”水影月蹙眉,看向賀蘭的表情已經(jīng)有些薄怒,緩緩?fù)崎_了賀蘭,挺直了腰板,態(tài)度堅決,“倘若夫君有意隱瞞的話,那我就只好命令你說出來了。”
這也一直都是水影月不想對賀蘭使用的方法,她知道自己是一家之主,按照賀蘭的個性,只要是命令就一定會如實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