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阡陌的呼喊之下,水影月總算是緩過神來,打哈哈搪塞過去道:“沒事沒事,你方纔說什麼來著?”
“罷了,今夜太晚了,你還是先回去歇息罷?!卑宗淠盁o奈嘆息,也不忍心見到水影月這副神情恍惚的模樣,只道,“總歸我也不會離開此地,你想要找我商量的什麼事情,隨時都可以,來日方長?!?
水影月卻如鯁在喉,就怕沒有來日了,但也還是承了白阡陌的情,也覺得勞累一天不能再繼續熬夜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勞煩你開下門了,我怕亂動又摔碎了什麼?!彼霸聦Υ诉€是相當有自知之明,在白阡陌行動之前絕對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那麼得罪了?!卑宗淠罢f著站起身來,似乎又重新戴上了黑紗斗笠,輕輕握住水影月的手,柔聲道,“請跟我走?!?
水影月應聲而起,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黑暗中只能依靠著白阡陌帶領往前移動,在聽到“吱呀”一陣開門聲後,微弱清冷的月光緩緩撒下,投射在廂房的門口。
水影月終於再一次見到了光明,彷彿整個世界都再次亮堂了起來。
“那麼,我就不送了?!卑宗淠罢f著鬆開了水影月的手,輕聲叮囑道,“冬夜裡霜寒露重,水影月,當心些?!?
“好啦,你們都好生囉嗦?!彼霸聰[擺手,並不把白阡陌的叮囑當做一回事,畢竟只是在走廊上幾步之間的距離,哪裡有這樣嬌弱了,“你也早些歇息罷!”
白阡陌輕輕點頭,應聲道:“也是,明個兒一早還要準備進門的事情。”
“……唔?!彼霸裸墩?,不說她險些忘了,得趕緊回廂房將納妾的事情告訴賀蘭,她可不知道要準備什麼流程,還有暗訪貪污腐敗的事情……好多好多煩惱的事情,要不還是改日再細說?
半晌,水影月總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廂房,總覺得骨頭架子都散了一般,整個人灰心喪氣地跌跌撞撞往裡走去,就見到賀蘭溫柔一笑,徐徐而來。
“娘子,事情可都商量妥當了?”賀蘭連忙攙扶著水影月坐在桌前,又斟了一杯熱茶,拿出備好的糕點,這才轉身走到水影月的身後,力度恰到好處的揉肩,“爲夫料到娘子這時候應該有些許餓了,吃些糕點茶水墊墊肚子吧?”
誰知此話一出,水影月手裡捏著糕點瞬間熱淚盈眶,一時之間感動又愧疚,撇撇嘴,磕磕絆絆道:“夫君,我、我……你對我也太好了吧?”
“娘子說的這是什麼話,爲夫難道以前對娘子不好麼?”賀蘭失笑,伸手從懷裡掏出手帕,輕輕地擦了擦水影月眼角的淚水,十分憐惜,“娘子啊,總是這樣輕易的掉眼淚,爲夫心都要碎了?!?
“咳咳……”水影月也知道自己是突然感性過度了,連忙調整好了情緒,瞬間就將眼淚全部憋了回去,“我纔沒有!”
“不過……”賀蘭突然拉長聲線,俯身,雙手輕輕按在水影月的肩上,附耳低聲道,“爲夫其實很樂意接受娘子這般柔弱可人的一面,只不過希望娘子沒有將這一面給別人看見纔好?!?
“自然是沒有的!”水影月立即反駁,歪頭側眸,恰巧與賀蘭四目相對,咫尺之間,雙方的細微的呼吸聲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賀蘭的雙眸永遠是那般溫柔似水,沉靜深邃,乍一看便要沉淪深陷,彷彿那雙眼就是旋渦,吸引著水影月情不自禁的跌落其中。
緊接著水影月便察覺到不妙,非常的不妙,她的心臟猛然跳動,彷彿隨時隨地都要破胸而出。這股熱烈的情感令水影月覺得窘迫,她害怕被賀蘭聽見自己的心跳,害怕這樣的她會讓賀蘭失望。
這樣的水影月纔是最原本的她,一個普普通通的情竇初開的少女,沉醉於賀蘭的美好之中。
這樣的她,哪裡有半分水影月應有的氣場呢?
“夫君,我……”
“噓,娘子,別動?!?
水影月說著便要起身離開,卻被賀蘭強勢地雙手按回原位,緊接著繞到側面來,雙手輕輕捧起水影月的側臉,委身湊近。
只見賀蘭神情淡然,雙眸之中卻彷彿流光異動,緊緊盯著水影月。
水影月被看得心慌,不、不對,應該說是心動,渾身酥酥麻麻的總覺得有什麼蘊藏許久的情感呼之欲出。
“還好,沒發燒?!辟R蘭額頭輕輕抵住水影月的額頭,感覺到體溫正常後才緩緩鬆了口氣,“方纔見娘子臉燒得厲害,冬夜霜寒露重,爲夫還以爲娘子又發燒了?!?
“夫君憂心了,我身體還是挺強健的,哪會這麼容易就發燒呢?”水影月連忙打哈哈搪塞過去,將方纔的心亂掩飾過去,雙手端起熱茶輕抿一口,讚歎道,“不愧是夫君斟的茶,味道一絕!”
語畢,賀蘭卻猛地上前輕吻水影月,在水影月慌亂無措的眼神之中緩緩移開視線,似乎也有些赧然道:“娘子你別用這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爲夫,夫妻之間這樣的動作不是很正常嗎?怎麼顯得爲夫好像是強要了你一般?”
“咳咳抱歉抱歉?!彼霸禄剡^神來,摸了摸鼻翼,微微嘆口氣道,“我就是覺得,我們似乎許久不曾、不曾……嗯,就是,那個了!”
水影月越說越羞澀,又偏偏說不出口,她一個戀愛經驗爲零的少女要怎麼在喜歡的人面前大大咧咧的說出那種話來啊!
“不曾這般親近了?”賀蘭突然轉回了視線,定定地看著水影月,右手輕撫側臉,腹指摩挲,他道,“倘若娘子想的話,爲夫隨時都可以滿足?!?
“唔……”水影月一怔,心漏了一拍,緊接著又開始小鹿亂撞,慌忙道,“還是不了吧?”
說完水影月下意識嚥了咽喉嚨,她沒有想,絕對沒有,她是個純潔的少女!
“難道是擔心爲夫伺候得不周到?”賀蘭略微失落,微微嘆息,苦笑道,“爲夫原本還十分期待,以爲娘子也想和爲夫親近親近的,總是爲夫多慮了。”
水影月哪裡見得賀蘭委屈巴巴的模樣,連忙緊緊握住賀蘭的手,目光堅定,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道:“想,我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