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月下影】,水影月匆匆忙忙的往廂房趕去,推開門卻發現空無一人,一時有些心慌,心說難道這麼短的路程都能發生意外的?
“姐姐彆著急,方纔宮人來說方染衣帶著姐夫往浴場裡去了。”水憐兒氣喘吁吁的追趕上來,足以見得水影月情急之下是飛奔過來,心裡依舊牽掛著賀蘭的傷勢。
水影月聽後話都沒回,掉頭就又往浴場的方向趕去,心想難不成方染衣解毒之前還要先沐浴的?雖然賀蘭的確是一聲血腥味刺鼻,該好生沐浴纔是。
回想起來,從破廟裡見到賀蘭的慘狀時,水影月根本沒來得及在意賀蘭身上的血腥味有多難聞,一心只有心疼和愧疚。
如今猛地反應過來,水影月當時不敢給賀蘭沐浴,也是害怕看見衣衫遮掩下慘烈的肌膚吧?
很快水影月便熟門熟路的來到了浴場,當初在這裡也有著她和賀蘭的回憶,也是在那時候,水影月徹底接受了賀蘭對她無微不至的伺候。
“賀蘭!”水影月擡手推開浴場房門,橫衝直撞的往裡趕去,擡眸卻發現方染衣和賀蘭一同泡在浴池之中,氤氳的熱氣似有若無的遮擋了二人裸露的肌膚。
即便如此,水影月依舊能夠清晰的瞧見賀蘭後背勾勒出的完美曲線,健碩穩重,似乎並不想平日裡看起來那般溫和柔軟。
當然了,初次之外還有方染衣在一旁,手裡也不知道捧著什麼東西,正在替賀蘭的後背擦拭。
水影月這才驚覺,賀蘭的肌膚幾乎沒有處是完好無缺的,傷痕累累,有的地方甚至還在不斷往外滲出血液,場面相當駭人。
“妻主大人,你回來了?”方染衣也察覺到響動,在浴池之中微微挪動,手上的動作卻不曾停下,但面上神情顯得悠然自得,說出的話也是安慰水影月,“夫郎大人的解藥已經服下了,毒素不會再繼續擴散,只是殘留在體內的毒素需要清理,妻主大人還是在外稍等片刻。”
語畢,賀蘭原本昏昏沉沉的身子爲之一怔,似乎水影月的到來驚醒了他,連忙微微側身回頭望著水影月,輕柔又溫和,抿脣一笑,他道:“娘子,我沒事,路途勞累,你先去歇息罷。”
水影月這才見到賀蘭的面色微微恢復了血色,不再像之前那般蒼白無力,心裡多少也放下心來,開始往屋外回撤。
“咳咳……那我、我先回去了。”水影月赧然,才意識到她看到了兩個男人一起待在浴池之中,這畫面莫名的羞恥但同時也十分的好磕!
“砰”地一聲,水影月緊緊關上了浴場的房門,剛一回頭就發現水憐兒累得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問道:“姐姐,如何,姐夫可好了?”
“已經大好了!”水影月燦然一笑,彷彿許久都不曾這般由衷的感到歡喜,就連腳步也輕鬆了許多,一邊往大廳走一邊道,“走,我們也用飯去,今日午飯我都還沒吃,可把我給餓壞了!”
“好,我陪姐姐用膳!”水憐兒眼底一亮,來了興致。
水憐兒哪裡是真的關心賀蘭的死活,她只高興至少現在的水影月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至少現在還有時間獨佔水影月。
等到賀蘭真的好了以後,恐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因此水憐兒會更加珍惜現在和水影月待在一起的時間,百依百順,跟上去雙手挽住水影月的手臂,笑盈盈的問道:“姐姐想吃什麼,我吩咐他們去做!”
“嗯……我想想啊,最近想吃栗子燒雞、粉蒸排骨、紅燒鱸魚……總之好吃的都來一份,最近一直在外面吃不飽穿不暖的,憋死我了!”
水影月稍稍回想了前幾日的情景,還真是各種死裡逃生,雖然她表面上沒受什麼傷,但都是從九死一生中活了過來。
“好,都聽姐姐的!”水憐兒笑著應下,給身旁的宮人使了個眼色,那宮人便心領神會的離開了,又扭頭對水影月道,“那姐姐此番是決定在留在皇宮裡了嗎?畢竟可沒有比在這裡更安全的地方了。”
語畢,水影月微怔,興奮和喜悅的神情瞬間消失,轉而卻是肅然的神色,輕聲道:“嗯,至少目前爲止,我已經決定留在皇宮裡了。”
水影月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不能就這麼離開皇宮,沒錯,就是莫晗生一事。
正此時,身爲水影月寢宮的領頭女官青簪出現在眼前,恭恭敬敬道:“大殿下、二殿下安好,陛下有請大殿下去御書房回話。”
水影月微怔,但緊接著面色恢復平靜,她就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
“姐姐……”水憐兒頗爲擔憂的握緊水影月的手,悄聲叮囑道,“姐姐,莫晗生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好不好,不要再和母皇陛下作對了,求你了。”
“嗯?爲何這樣說?”水影月蹙眉,苦笑一聲說道,“怎麼好像我是一朵盛世白蓮花一樣?”
開玩笑她憑什麼要因爲莫晗生的事情和女皇做對啊她又不傻?
“白蓮花?”水憐兒歪頭,顯然是被說懵了。
“啊沒事,咳咳,總之憐兒不用擔心我,母皇陛下問什麼我如實回答就好了。”水影月鬆開水憐兒的手,又擡手揉了揉水憐兒的額頭,起身跟著青簪離去,還不忘囑咐道,“你讓廚子做得慢些,我可能還有一會兒才能回來。”
“嗯,姐姐我等你一起用膳!”水憐兒乖巧的在原地望著水影月離開了寢宮,緊接著轉頭就對身後的男寵說道,“馬車可備好了?”
“回二殿下,早已準備妥當。”男寵低聲回答。
“很好,走,跟上去。”水憐兒神色淡然,眉眼之間甚至多了一絲陰翳,她是不會相信現在的水影月會不心軟的,那麼就讓她來做這個“惡人”好了。
另一廂,白阡陌和洛長書至今還待在馬車裡面面相覷,誰也不肯下馬車探路。
“……洛公子,我有恐光癥,此時應該由你下車探路。”白阡陌忍不住打破了平靜,他實在是不想一直對著一個男人在狹窄的空間裡待這麼久。
“你以爲我傻啊,皇宮裡到處都是眼線,我一現身不就被逮住了?”洛長書沒好氣的回道,堅決不肯下馬車,就此與白阡陌僵持不下,也沒人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