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所言並沒有半分摻假,他的確是從見到莫晗生的第一面開始就起了疑心。畢竟沒有人比他更瞭解縹緲國人,因爲他纔是那個真正的縹緲國人。
當然了,後面這半句賀蘭可不打算說與水影月,現在還不是時候。等一等,再等一等,等到賀蘭把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等到水影月身邊不會再出現危機時,賀蘭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對水影月和盤托出。
“那夫君是如何得知縹緲國人的言行舉止,你不也說鳴凰國大多數人都認爲縹緲國重男輕女嗎?”水影月腦子轉得快,輕而易舉的找到了關鍵點。
“爲夫早些年日子過得清貧,隻身遊歷九國,靠著替人出些主意過活。”賀蘭解釋道,似乎還是頭一次提及他的過去,面色不改,看不出喜怒,只是說道,“所以爲夫感到很幸運,能夠遇見娘子,給了爲夫富足的生活條件和一個安穩的家?!?
“那夫君究竟哪國人呢?”水影月恍然大悟,她還說賀蘭怎麼一副什麼都懂的樣子,還以爲是再世諸葛亮,沒想到人家是行萬里路如讀萬卷書,都是實打實得出來的經驗。
這麼一來,賀蘭能結識什麼樣的人似乎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爲夫自然還是鳴凰國的人?!辟R蘭解釋,話鋒一轉,“過去的事情我們暫且不提,說回白天的事情,好嗎?”
“當然?!彼霸聭?,每個人都有著不方便提及的過去,縱然賀蘭表面上看著沒有什麼特別的隱秘之事,但水影月知道,不能過度干預。
即便夫妻同爲一體,但始終還是要有各自的私人空間,如若不然,兩個人長久在一起很容易便會崩潰。
其實很好理解,這就是所謂的作。關於對方過去未曾參與的部分,看開些,這樣兩人都好過些。放過對方也是在放過自己。
畢竟水影月可是揣著重生穿越和身綁系統這兩件大事,倘若追溯起來,恐怕水影月自己也是站不穩腳跟的。
“那麼且說第二件事,爲夫雖然沒有本事在皇宮裡召集人手,但有個人卻是有這份力量?!辟R蘭眨眨眼,故意賣個關子,“娘子想想,我們來到宮中之後,有誰與我們分開後至今都未曾出現過嗎?”
語畢,水影月一個激靈站起身來,大駭道:“方染衣?可他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神醫嗎?除了醫術過人,他還能有什麼?”
水影月總覺得差了點什麼,原來是奶爸!開團怎麼能少了奶爸呢?
“爲夫也是知道不久。”賀蘭食指放在脣間,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用手擋在脣邊,附耳悄聲道,“其實方侍妾暗地裡的身份是暗影組織的外編刺客,善用毒素置人於死地,殺人於無形之中。”
“他居然也是?”水影月頗爲震驚,沒想到她身邊的每個人都臥虎藏龍,怪不得是系統說的關鍵劇情人物,果然背景不一般。
明暗各有身份,都是些厲害角色。
“暗影組織直屬女皇陛下,方侍妾回到宮中就被叫走,也正是因爲女皇陛下需要他回稟消息?!辟R蘭解釋道,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水影月的表情,心裡總算是微微鬆了口氣。
果然,無論什麼時候撒謊只需要真假參半的說,就絕對沒有問題。只是稍微有些抱歉了,方侍妾,小小利用一下也不是什麼問題吧?
“原來是方染衣的手筆,那我們可得好生謝謝他!”水影月豁然開朗,緩緩又坐了回去,問道,“那現在方染衣爲何還不曾回來,我之前去面見母皇陛下的時候也不曾見到方染衣,到底是誰將他扣下了呢?”
“嗯……興許是暗影組織內部的事情吧?”賀蘭見水影月對自己放下了疑心也安下心來,擡眼望了望窗外的月色,悽清又蕭瑟,勸慰道,“娘子,天色不早了,你身體尚且沒有完全恢復,還是早些歇息吧?”
“嗯!”水影月乖巧地點頭,仰頭伸了一個綿長的懶腰,悠哉悠哉地爬上牀,悶頭就睡了過去,喃喃道,“夫君,晚安,做個好夢?!?
語畢,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賀蘭微怔,靜靜地看著水影月的睡顏,無奈地掖好被角,吹燈放下牀簾,雙手輕輕將水影月護在懷中,柔聲道:“娘子,晚安,做個好夢?!?
次日清晨,水影月在睡夢中被強行喚醒,原因很簡單,她作爲大皇女兼皇位繼承人,是要去上早朝的。
同樣一起上早朝的,還有二皇女水憐兒。
水影月一臉抑鬱地站在朝堂之上,垂眸惡狠狠地盯著光潔亮麗的大理石地面,看著自己一臉怨氣,暗暗發誓,等她當上了女皇之日,一定要將早朝的時間給調晚些!
現代社畜996上班時間都還是早上九點,現在天矇矇亮撐死也就六點半,這麼一大早就來上早朝,會不會太過分了?
最重要的是,不僅讓水影月早起有起牀氣,甚至還沒有讓她有吃任何東西的時間就趕過來上早朝了。
都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合著母皇陛下是又讓馬兒跑又不讓馬兒吃草是吧?果然這封建制度可比資本壓著得狠辣多了。
當然了,水影月也是抗議過的,但賀蘭卻一反如常,好聲好氣地安慰水影月,哄著道:“娘子堅持一下,回來爲夫給你準備好吃的好嗎?”
水影月無奈,既然賀蘭都這麼求她了,她難不成還能駁了面子?那必不可能,她勢必要將賀蘭當做掌心寶一樣寵著的,不然這樣完美的夫君半路跑掉了可如何是好?
“姐姐,母皇陛下點你名了!”水憐兒站在水影月身後的位置,滿臉焦急地扯了扯水影月的衣襬,悄聲喊道。
“月兒,面對縹緲國屢次試探試圖挑起戰火,朕想聽聽你的意見。”女皇清冷的語氣在安靜的朝堂上緩緩傳入水影月耳畔,陳述有力,顯然沒有拒絕的餘地。
水影月回過神來,伸手拍掉一直在背後扯她衣襬的水憐兒,嚥了咽喉嚨,知道該來的終於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