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水憐兒的話,水影月大概瞭解了花影的過去,左右不過是被人覬覦了名望,從而遭到暗中操作,敗壞了名聲。
不過這其中也的確是由於花影那一頭特有的紅髮,在這個世界似乎十分少見,不然也不至於民憤這麼容易被挑起來。
衆所周知古代的平民百姓根本沒機會識字,大部分都是愚民,輕而易舉就能被人播弄是非,更何況是有人刻意爲之呢?
然而究竟又是誰,膽大妄爲到敗壞花影的名聲?要知道花影在戰場上威名遠揚,將來若是有戰事,必定少不了花影出場。
等等,她好像明白了什麼。
水影月恍然大悟,便是有內鬼不希望將來的戰場上見到花影,所以纔會初次計謀,企圖讓花影失去帶領兵將的權利!
“好,此事便記你一功。”水影月整理情緒,轉頭對歡呼雀躍的水憐兒道,“不過現在我還是希望你能夠保密,畢竟這種事情,我想花影也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遵命姐姐!”水憐兒應聲,“只要能幫到姐姐,憐兒就放心了!”
午飯後,稍作歇息,水影月一行人又開始趕路了。不過這次的確是按照花影的建議,僞裝成了行商的隊伍,一路上竟然也沒有遇到什麼危機。
想想也是,就算是山頭附近有什麼強盜土匪要來搶劫,遠遠的看見他們黑壓壓的一片三千人,哪怕是商人的裝扮也絕不敢輕舉妄動。
但水影月始終還是覺得這樣大張旗鼓的前往邊境並不是個好辦法,更何況女皇陛下的任務是刺探軍情,那麼她們只是在邊境溜達肯定不行,最好還是能悄悄潛入縹緲國纔好。
夜晚營帳之中,水影月連帶著花影一起召集其中,商量日後的行程,當她向衆人說出這個想法時,顯然得到了一致反對。
並且意料之外的,首先反對的竟然是一向支持水影月的賀蘭。
“娘子萬萬不可,此行前去必定危機重重,不能以身犯險。”賀蘭垂下眼瞼,雙眸之中情緒複雜萬分,似乎想要對水影月說的話並非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
“姐姐要不再考慮考慮吧?”水憐兒難得也有些猶豫,向來天不怕地不怕,面對深入縹緲國卻還是有些厭惡道,“鳴凰國的臭男人已經夠討厭的了,那縹緲國的男人豈不是瞧見了就要掉頭就走?”
“大殿下的決定微臣一定全力以赴。”花影的話一向簡潔明瞭,此時眼中也沒有任何猶豫,她作爲將軍上戰場本來往縹緲國的土地就是去習慣了的。
更何況對於花影來說,只要是縹緲國人,哪裡還分什麼男女,站在戰場上都是敵人,只需要揮舞手中長劍,將其人頭挨個砍下來就好了。
總歸都是一具屍體,多年之後化爲白骨,哪裡還管什麼男女?
方染衣躲在角落裡靜靜地環視一週,又看了看陷入沉默的水影月,悶頭思考,其實他並不想討論這種沉重的話題,他現在就想出門看看他方纔熬的草藥糊了沒有。
方纔也是如此,方染衣對這種決策類的事情沒有興趣,本來他的意見也並不重要,但方染衣卻說他是家的一份子,每一件重要的事情都需要參與其中才行。
方染衣就覺得水影月的腦子果然和一般女子不一樣,這鳴凰國的女子怎麼可能會覺得區區一個侍妾是家的一份子?
索性要不連同妻主大人的腦子一起研究好了?
方染衣埋頭想著,神遊天際,是唯一一個在場卻不在狀態的參與者。
“我知道夫君和妹妹是擔心我的安全,但我接下這個任務就表明我是已經做好了危險的準備了。”水影月思索了會兒,最終還是打算說服賀蘭,正色道,“夫君,你知道的多,想必能夠憑藉你的能力完美僞裝成縹緲國人,對嗎?”
賀蘭蹙眉,提著一口氣想要勸諫,但卻在水影月雙眼包含期待之下,重重嘆了口氣,果不其然的妥協道:“既然是娘子的要求,爲夫說過,一定會滿足娘子。”
“多謝夫君,果然夫君待我最好了!”水影月燦然一笑,激動地抱住賀蘭,湊上前去輕吻嘴角,“沒了夫君,我可真是什麼都不會了。”
“娘子謬讚了。”賀蘭臉頰微微泛紅,似乎還是頭一次水影月在獨處之外如此主動,不高興肯定是假的,心裡便像是樂開了花。
賀蘭想,無論如何,他只需要保護好水影月,其他的事情只能隨機應變了。總歸有他在水影月的身邊,好過讓水影月獨自前往縹緲國得好。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賀蘭算是摸清楚了水影月的脾性。吃軟不吃硬,表面上看著似乎溫和又軟和好說話,實際上冷漠的時候只會讓人覺得冰寒刺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說實話,賀蘭還是喜歡現在的水影月,明媚的笑和聰慧的計謀,這讓水影月就像是那和煦的春日。
賀蘭決定要好好守護現在的水影月,讓這道春日的光,永遠的留存下來。
“那……妹妹呢?”水影月回頭,沖水憐兒伸出手心,抿脣一笑,順著道,“我希望得到妹妹的幫助,你願意助我一臂之力嗎?”
水憐兒泄氣,卻雙手牢牢握住水影月的手,氣鼓鼓道:“當然願意了,爲了姐姐我什麼都願意。姐姐又不是不知道,還故意這樣問。”
“好啦,妹妹的好我會記在心裡的。”水影月另一隻手鬆開賀蘭,湊近又摸了摸水憐兒的頭,給她好好順毛。
水憐兒瞬間又變得笑瞇瞇地,純真又可人的少女,讓人忘記她在鳴凰國裡也是個極爲可怕的存在。
將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的花影沉默不語,但心中早已敲響了警鐘,低低的望著瞇眼歡笑的水影月,感嘆道:不愧是最會蠱惑人心的女魔頭,三兩句話就把剛纔否定的二人搞定了,並且還是心甘情願的爲水影月效勞!
這樣下去似乎非常不妙,花影覺得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長此以往,豈不是她也要被水影月蠱惑?等到將她的作用啃食殆盡以後,她也會變得和之前見過的那個表弟一樣,整天魔怔一般只爲見一面水影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