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方染衣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此時靜靜地躺在醫館的牀榻之上,水影月也終於放下了懸起的心,如釋重負的嘆了口氣。
倘若奶爸沒了,他們此行就別想著開團了。不過說實在的,還真是到哪裡都逃不過醫者難自醫的定律。
哪怕是神醫再世的方染衣,也沒辦法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娘子,你也累極了,還是先用飯吧?”賀蘭手裡提著剛抓的藥,方纔一直在和大夫交流,確認方染衣脫離生命危險之後才終於開始勸慰水影月。
賀蘭怎麼也想不到,他不過是剛離開了一會子,縹緲國的眼線就已經盯上了水影月,甚至動作之快已經派人來試探了。
這都是他思慮不周,是他瞻前顧後。索性水影月沒有受傷,倒是難爲方染衣手無縛雞之力卻硬生生替水影月擋下一刀。
事情賀蘭都已經聽說了,不如說,當他回來的時候看見地上躺著的人就已經明白了大半。不過當時看水影月雙眼發紅,只來得及安慰幾句便揹著渾身是血的方染衣往附近的醫館趕去。
要不怎麼說方染衣命不該絕,賀蘭剛好是去領了馬車來了,幸而送得即時,這纔沒出大事。
“……也是,總歸我也不懂藝術。”水影月摁了摁眉心,依舊覺得頭疼,除了方染衣的事情,還有之前系統突然冒出的一句什麼“戰鬥模式”。
水影月沒有失憶,之前在巷道里發生的一切她都歷歷在目。縱然有系統的加持水影月身體機能遠要比普通人強,但那些揍人的連招她可是從來都不會的!
總結,都是系統搞的鬼。
告知:系統的首要任務是保護宿主的安全,檢測威脅到宿主生命時便會根據宿主的怒氣值激活戰鬥模式。
水影月無奈:所以說戰鬥模式又是個什麼奇奇怪怪的模式?
告知:戰鬥模式是根據系統參考本世界武學而自動配置的招數。
這麼智能,不太像你雞肋的風格啊?
告知:……
水影月無視系統的無奈,又問:除了戰鬥模式還有其他模式嗎?
告知:爲了保護宿主的安全,系統根據實際情況自動激活的模式共有三種:自救模式、戰鬥模式和一擊必殺模式。
水影月想起來之前在皇宮聽到方染衣被押入地牢消息時昏倒聽到的機械聲,似乎就是說的自救模式,又問:這一擊必殺模式又是個什麼東西?
告知:顧名思義,將威脅到宿主安全的對象一擊必殺。
水影月愣怔,突然反應過來,咬咬牙問:這麼好用的模式怎麼之前有刺客要殺我的時候不使出來?
告知:系統並沒有檢測到高危環境,不足以激活一擊必殺模式。
水影月就知道,被動技能沒有那麼容易使用。
“娘子、娘子?”賀蘭雙手輕輕推搡著水影月的雙肩,臉色焦急,語氣不穩,“娘子你別嚇爲夫,是不是受了內傷?”
“啊、啊?我沒事、沒事!”水影月回過神來,看見賀蘭滿眼擔憂的神情纔想起來她又和系統開始侃大山了,又問系統:你能不能每次和你講話的時候把這邊世界的時間暫停一下?
告知:不能。
水影月咂舌:雞肋系統。
“真的沒事?”賀蘭半信半疑,甚至開始擔心水影月自落水後就引發的後遺癥又發了,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要不還是讓大夫看一看是不是受了內傷?”
賀蘭總覺得方染衣瞧不出端倪肯定是方染衣有問題,萬一讓縹緲國這邊的大夫察覺出不同,他回去等方染衣醒了定要好生責罰。
“夫君且安心,我都沒讓他們碰到我一下。”水影月解釋道,但看見賀蘭這樣關心自己還是由衷的高興,又問道,“憐兒的狀況如何了?”
賀蘭瞥了一眼四周並無他人,又轉身將廂房的門關上,這纔回道:“二殿下並無大礙,只是水土不服,現在喝了藥也已經躺下歇息了。”
“那就好。”水影月放下心來,看著牀沿邊上安睡的方染衣,突然苦笑一番,總覺得不可思議,喃喃道,“夫君,緣分真是一種難以捉摸的東西。”
“嗯?”賀蘭挑眉。
“之前是我躺在牀上等著方染衣來救我,現在方染衣卻爲了救我而躺在牀上,我缺無能爲力。”水影月心中暗暗嘆息,她始終不願意看見朋友爲了她而受傷。
沒錯,水影月早就已經將方染衣當做朋友了,哪怕是水憐兒也一樣。
“娘子不要自責。”賀蘭放下手中的藥,雙手緊握著水影月的手,腹指摩挲,垂眸,愧疚萬分,“該自責的是爲夫,讓娘子身處危機,而爲夫竟然還不在身邊。”
事實上,的確如此。賀蘭臨走之前也考慮到會有縹緲國的眼線盯著水影月,但他們只不過是到了第一天,對方應該還不至於這麼快就下手。
然而賀蘭當時卻糾結於自己的過去,甚至不肯面對水影月想要一走了之,如此懦弱的他連賀蘭自己都不想回憶起來。
正因如此,才讓對方有了可乘之機。
這一次是幸好有方染衣抱著必死的決心爲水影月擋下這一刀,況且這種事情本來也是賀蘭應該做的事情,偏偏被方染衣搶了去。
儘管不應當,可賀蘭還是因此而醋意橫生,他看著水影月緊盯著方染衣就知道,接下來很長一段時以內,方染衣都會得到水影月的關注了。
“咕嚕嚕……”正是氣氛凝固之時,水影月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讓氣氛更加尷尬。
“娘子還是先去用飯,他們也不敢在醫館亂來。”賀蘭趁此機會提議,見水影月仍顯猶豫,又附耳悄聲道,“爲夫已經聯繫花影將軍,將那三個歹人囚禁於酒樓之中,等會我們就能得到花影將軍的審問結果了。”
語畢,水影月眉眼一擡,頗爲驚喜地望著賀蘭,看見那謙和有禮的面容總覺得他的賀蘭回來了,翩然一笑:“不愧是夫君,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