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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龍鳳爭鳴(上)

第132章 龍鳳爭鳴(上)

這一天的長安城,寂靜非常。

許是寒冬冷冽,就連不時從空中略過的寒鴉,今日都難得將藍天白雲,還給了這座帝都長安。

千里冰封,整座長安城,都似是披上了一層銀裝素裹。

農戶們窩在家中,艱難鑽出被窩,往土炕邊沿處的坑洞裡添把柴,便又快步鑽回被窩裡去,將妻兒摟進懷中,淅淅瑣碎說著什麼。

高門內,更是架起了一個個暖爐,將室內烤的熱烘烘的,大腹便便的貴族們端著熱湯,時不時還惹得將衣襟扯開些,悠然自得,好不愜意。

雄踞長安城整個南半城的長樂、未央兩宮內,宮人們低著頭、弓著腰,將雙手交叉藏入衣袖之中,在地上那層薄薄的雪層上,留下一串串腳印。

而在長樂宮長信殿內,氣氛,卻是無比的凝重……

“太祖高皇帝立漢國祚,乃令蕭相國,鑄建長樂、未央兩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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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居長樂,高後,居未央。”

“高皇帝駕崩,孝惠皇帝即立,呂太后代掌朝政,遷居長樂,以臨朝稱制。”

“被母親佔了皇宮長樂,孝惠皇帝也只得‘委曲求全’,自未央宮椒房殿,搬去了宣室正殿。”

···

“待呂太后駕崩,先帝自代地入繼大統,便也沒在意這些粗枝末節,住進了自己的嫡兄:孝惠皇帝生前所居住的未央宮。”

“從此,未央宮,便成了我漢家的皇宮,宣室正殿,便成了我漢家舉行朝議的場所。”

“而長樂,也自已故薄太皇太后住進來後,就成爲了漢太后的居所……”

御榻之上,竇太后神情漠然,雙目渙散;

一手拄著鳩杖,額頭輕輕靠在這隻拄杖的手上,悽苦的模樣,好似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只是在御階之下,堂堂漢天子劉啓,此刻卻是苦笑著跪在地上,聽著母親竇太后,向自己訴說自己的‘委屈’。

“可是未央宮,容不下皇帝的身子了?”

“還是這長樂宮,容不下我這副身子骨?”

“——若是想要住進長樂,皇帝何不直接派三二宮人,將我這瞎眼寡婦,就這麼扔出宮門去?”

“今日,皇帝能親頒天子詔,替我這個太后,任命長樂宮的衛尉;”

“來日,又如何不能號令那衛尉程不識,取了我這瞎眼寡婦的性命?”

···

“終歸母子一場,也不勞皇帝如此大費周折;”

“只要皇帝一句話,我這便搬出長樂。”

“——去嫖的堂邑侯府,寄人籬下也好、跟著阿武去睢陽,做王太后也罷。”

“只是皇帝,終歸是要把話說清楚的……”

不出天子啓所料,竇太后開口說出的第一句話,便是指責天子啓‘代俎越庖’,插手長樂宮的官員任免——尤其還是宮門尉這樣的要害位置。

也確實如竇太后所言:如果不考慮其他任何因素,單看天子啓對程不識的任命,還真就是天子啓‘涉嫌把控長樂宮防務’,疑似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限制當朝太后的人身自由。

但若果真是那樣,竇太后此刻,就不該是這副‘受了欺辱的寡婦’的慘淡模樣;

保守一點,竇太后可以直接把程不識踢出長安城,嚴詞拒絕天子啓插手長樂宮的事務,並拒絕承認天子啓對程不識的任命合法性。

激進一些,更是可以到處哭慘,說‘皇帝兒子要殺我這個瞎眼老寡婦’之類,直接讓天子啓社死!

實際上,竇太后之所以沒這麼做,正是因爲竇太后自己也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心虛之下,不敢真把事情鬧大,竇太后這才召來了天子啓,以現在這種軟威脅的方式,來將責任往天子啓身上推。

來之前,天子啓其實推演了今日,與母親竇太后會面的整個過程。

——而且推演了很多次。

母后說起那件事,朕便這麼答;

問起那個事,朕則這麼說。

對於竇太后可能說起、問起的話題,天子啓都早早打好了腹稿。

但在此刻,當竇太后擺出這樣一幅委屈巴巴的樣子,來指責天子啓‘是想住進長樂宮’時,天子啓本就不算愉快的情緒,卻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影。

打好的腹稿,也被天子啓賭氣般拋在了腦後。

就這麼跪在御階下,苦笑著搖搖頭;

見母親仍拄杖坐在御榻邊沿,額角依靠在杖側,天子啓終是緩緩站起身,直起腰。

將雙手揹負於身後,神情漠然道:“自父皇宮車晏駕,母親這長信殿,兒也來了十幾回吧?”

“——至多不過二十回。”

“母后,都是怎樣對待兒——怎樣對待整日操勞於國事,寢不得安、食不知味,卻也還是在百忙中抽出時間,特地來探望母親的兒臣的呢?”

似是惆悵,又像是譏諷的一問,天子啓便又是一陣苦笑搖頭,踱步上前,擡腳踩上了御階。

而後每說出一句話,天子啓便踩上一階;

面上譏諷之色,也隨著這規律的話語聲和腳步,而愈發直達眼底。

“約莫是前三回,母后都在向兒臣哭訴,說自己失去了丈夫,不知該如何活下去。”

“——卻沒有哪怕一句話,是寬慰同樣失去父親的兒臣。”

···

“第四、第五回吧?”

“母后開始旁敲側擊,說想讓阿武多在長安陪陪母后。”

“——又不幾回,母后,便開始就儲君太弟一事,探兒的口風。”

···

“大抵,是從第十回開始的?”

“嗯,當是第十回。”

“——母后,開始耳提面命,說阿武這些年怎般辛苦,如何‘勞苦功高’,有大功於社稷;”

“就好似不封阿武爲儲君太弟,兒臣,便會是比桀、紂之流,都還要更加暴虐的昏君……”

說到這裡,天子啓已是來到上數第五階的位置,便稍頓了頓身形。

雙手仍揹負於身後,昂起頭,仰望向御榻上方,仍擺出一副‘悽慘老婦’之態的母親竇太后。

良久,終再搖頭一笑。

“今日,母親見了兒臣之後,開口所說的第一句話,終於不再是‘樑王有大功於社稷,當以儲位爲酬’了。”

“但母后卻也張口便說,兒想把母后趕出長樂宮?”

說話的功夫,天子啓也已是跨越最後五級御階,站在了御案外側。

隔著御案,負手挺胸,居高臨下看著御案對側,仍呆坐在御榻之上的母親竇太后;

面上雖仍掛著一抹淺笑,但天子啓眉宇間,已是看不出絲毫溫度,更看不出子女見到母親時,那揮之不去的溫情……

“母親,有幾個兒子呢?”

一語即出,竇太后靠在杖側的額頭,只冷不丁往下一跌。

回過神,滿是迷茫的擡起頭,看向天子啓那模糊不清的身影;

卻見那道人影一動不動,只言辭漠然道:“母親的長子,是有什麼殘缺嗎?”

“——是令母親無顏提及,更或是讓母親,恥於爲其母的惡人嗎?”

“還是母親的幼子,有什麼常人所沒有的優點,才讓母親這般厚此薄彼?”

接連幾問,惹得竇太后面色稍一慌,下意識便要開口,卻又被御案對側的天子啓搶了先。

“母親氣的,當真是周亞夫擁兵在外,脅迫母后與立太子?”

“又或是一個送信的程不識,都能觸怒我漢家的太后了?”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母親不要再借題發揮、顧左右而言他了。”

“什麼程不識、周亞夫之類,都不過是母親欲泄憤而不得,才尋來的出氣包而已。”

···

“母親真正想要做的、真正感到氣惱的是什麼——兒清楚,母親清楚,朝野內外百官功侯,也同樣瞭然於胸。”

“便衝著兒來吧。”

“便衝著這天底下,最好欺負的大兒子、衝著我漢家的天子來吧……”

又是一番誅心之語,引得竇太后幾欲開口,又都欲言又止的止住了話頭;

便見天子啓怪笑著低下頭,將一張寫滿字跡的絹布,輕輕放上了母子二人中間的御案之上,在用指尖輕輕推上前。

“想來母親,也信不過兒臣。”

“更不信他周亞夫,膽敢做出擁兵自重、擁立太子儲君的事,卻並非兒在背後指使。”

“——既如此,母親,便看看這封奏疏吧。”

“看看母親的侄兒,我漢家的大將軍,你竇氏當代最傑出的子侄,是如何說的吧。”

“也好好想想:這儲君太子,是否當真立不得?”

“阿武這個儲君皇太弟,又是否當真‘順天應命’,能得到天下人的認同……”

丟下這句話,天子啓便側過身,負手踱步到御案側; 背對著御榻上的母親竇太后,心中,更是一陣不是滋味。

天子啓承認:在儲君皇太弟這件事情上,自己做的不厚道。

哪怕是作爲皇帝、作爲天子,哪怕是爲了宗廟、社稷,天子啓也不否認這件事,自己做的很不厚道。

但更讓天子啓難過的,是母親竇太后的態度。

——是母親竇太后,從‘皇太弟’這三個字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便始終如一的態度。

在天子啓顧自落寞的同時,竇太后昏暗的目光,也灑向了御案之上的那一抹絹白。

顫抖著伸出手,拿起那紙絹布,卻並沒有低頭查看;

而是將目光散於身前,神情呆滯的輕撫起手中絹布,神情說不清的茫然。

——竇太后,看不清絹布上的字。

竇太后,已經無法再讀任何信件、疏奏了。

但有些信件,或者說是絕大多數信件,竇太后都並不需要知道具體的內容。

就如此刻,被竇太后茫然捧在手上的絹布,只需要知道是何人所書,又是何人,在什麼時候送到自己手裡,竇太后,便能大致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皇帝,當真好算計啊……”

終於;

在漫長的呆愣之後,竇太后終於開了口。

只悠悠道出如是一語,便深吸一口氣,旋即緩緩低下頭。

縱是看不清字體,竇太后也還是低頭‘查閱’,或者說是再呆坐片刻。

而後,便神情木然的擡起手,將那紙絹布擡向御榻側,天子啓背對著自己所在的方向。

“先是太尉周亞夫,得了皇帝的默許,冒天下之大不韙,以兵權挾長安‘立嫡立長’;”

“後又是丞相申屠嘉,明明從不曾,也不願摻和儲君太子的事,卻被皇帝一個‘太子太師’的名頭,給扒拉進了皇長子的碗裡。”

“——如今,又多了個竇嬰?”

···

“一個手握兵權、纔剛立下不世之功的太尉周亞夫;”

“一個勞苦功高、享譽朝野內外的元勳丞相申屠嘉;”

“這又冒出來一個同樣手握兵權,更出身於我竇氏的大將軍竇嬰……”

“——真正要逼宮的,是皇帝啊?”

“什麼周亞夫‘擁兵自重’,脅立太子——真正要逼我與立太子儲君的,是我漢家的皇帝纔是?”

語調極盡清冷的道出此語,竇太后手稍一鬆,那張寫有大將軍竇嬰字跡的密奏,只輕飄飄落在了御榻與御案之間。

只見竇太后緩緩正過身,如一尊雕塑般,定定地望向殿門的方向;

神情,更不見絲毫‘活物’所應有的溫度。

“皇帝,從不曾想過要與立阿武,爲我漢家的儲君太弟吧?”

“——吳楚興亂前,皇帝不過是哄著我、哄著阿武;”

“如今亂平,皇帝也不再有能用上阿武的地方,便如此大費周折,想要把說出口的話再咽回肚中?”

···

“接下來,皇帝是不是要說:原本確實是想要立阿武的,奈何朝野內外有太多人反對,皇帝再三思慮,終還是打算‘迷途知返’?”

“又或是當下,太尉周亞夫、大將軍竇嬰皆領兵於關外,又先後表奏請立太子,皇帝爲了宗廟、社稷的安穩,不得不打消與立皇太弟的念頭,轉而去冊立儲君太子?”

“——皇帝有這份算計,怎就不用在吳楚賊子身上?”

“怎就將這算計,用在了自己的母親、弟弟身上呢?”

說到此處,竇太后清冷的語調中,終於有了些情緒起伏。

卻並非是動容,而是不顯於色,卻夾雜於每一句話,乃至每一個字之間的慍怒。

“做不到的事,皇帝爲何要答應?”

“爲何不早早就說明白:我漢家,只能有太子儲君,絕不會有儲君皇太弟?”

“何不……”

“——母后當真不知爲何?!!”

不等竇太后話音落下,天子啓便猛地回過身,厲聲一喝,打斷了竇太后話語的同時,也讓這位老太后再度僵在了原地。

卻見御榻一側,天子啓揹負著雙手,神情陰鬱的快步上前,走到了御榻側——距離竇太后只一步的位置,稍俯下身,直勾勾凝望向竇太后那混濁、昏暗,又不時閃過銳意的雙眸。

“母后,當真不知道兒臣,爲何要這般做嗎?”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意承認呢……”

每說出一個字,天子啓的後槽牙便每咬緊一分;

待吐出最後一個字,天子啓的臉頰兩側,更是因那緊緊咬起的後槽牙,而輕輕抽動起來。

那雙深邃的雙眸,在短短十數息之類,反覆瞇起、睜開,再瞇起。

唯獨那直勾勾盯住竇太后的灼熱目光,沒有哪怕片刻斂去鋒芒……

“哈~”

“呵……”

良久,天子啓又冷不丁直起腰桿,側過身,長呼出一口濁氣;

又似是想起什麼般,滿是譏誚的嗤笑一聲。

而後,便以一句句再平常不過的話,在竇太后本就遍佈瘡痍的心上,戳下一刀又一刀……

“兒年幼時,母后、父皇,還有阿姊、阿武,都還住在晉陽代王宮。”

“——一日朝、夕兩餐,一餐半碗米粥,母后都還要兒勻出小半給阿武,說阿武還年幼、扛不住餓。”

“後來兒做了太子儲君,卻因爲年幼時捱了太多的餓,壞了脾胃;”

“母親卻連一句‘疼不疼,難不難受’都沒問過兒臣,只急切萬分的交代道:萬莫讓陛下知曉!”

“母親,不擔心兒壞了身子;”

“從不。”

“母親擔心的,只是壞了身子的兒臣,會被父皇廢掉儲位——會連累母后,也要搬出椒房而已……”

言辭譏諷的說著,天子啓不由又稍側過身,看了看母親呆滯的面容。

旋即又冷笑著正過身,負手立於御案外,昂首挺胸,遙望向殿門外的方向。

“二十一年吶~”

“我漢家的儲君太子之位,兒坐了二十一年。”

“兒做了二十一年太子,阿武,也給母親做了二十一年的‘好兒子’。”

“在母親眼裡,曾經的椒房殿,卻從來都不曾住著母親的兩個兒子,而是住著一個兒子,和一個太子……”

···

“呵……”

“太子啊~”

“兒對母親而言,只是太子而已;”

“只有阿武,纔是母親真正的兒子……”

“從來便是如此,向來,都是如此……”

說著,天子啓也不由有些溼了眼眶,便不自然的眨了眨眼,纔好險沒讓那酸澀的淚水自眼眶滑落。

不著痕跡的擡起手,捏了捏鼻翼,又用指尖摳了下眼角;

身形活動的同時,再冷不丁一回頭。

“母親當年,何不直接請求父皇廢長立幼——廢了兒這個太子,改立阿武爲儲呢?”

“若是當年這麼做了,母親如今,又何必這般舉足維艱,卻也還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搞出個‘儲君太弟’出來?”

“我知道。”

“兒知道。”

“——縱是母親不說,兒也知道母親當年,爲何不這麼做。”

···

“因爲對母親而言,兒子和太子,是兩碼事。”

“兒子不是太子,太子,不是兒子。”

“兒子,是用來疼愛、憐惜的;”

“而太子,僅僅只是供母后,於當時能穩穩住在椒房殿、如今又能母憑子貴,住進長樂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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