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重困絕境
林展翔攙了無常子,引識孤殘、馬三保、錢孫李等人。
華山羣員拜了禮。白敬秋見於懷人腿恙、李永身亡,問了端兒。林展翔便把這些天發生的事俱陳一遍。
聽罷,秦桑海怒視何塞飛:“何老!大家都一把年紀了,你做事怎地這般莽撞?”
千行者愧歉道:“秦兄,何掌堂因令愛之死,深受打擊,才作出這樣湖塗事。”
那馬平川有意煽風點火,說道:“老秦,何掌堂願以命償命,你還想怎麼樣?”
秦桑海惱道:“好好的一個人給生生打死,賠命有什麼用?我師侄他能活過來嗎?”
付經綸道:“人都死了,錯也錯了,那依你說是不是要賠你整個義幫?”
白敬秋乾笑道:“付先生言重啦,就是賠我整個義幫也換不回一個李永的。”
向麗琪據實力辯:“歸根結底,這全是貴派陸皓惹起的,何姑娘倘是仍活著,何掌堂亦不失手殺人了。”
老成持重的無常子,與世無爭,歸隱的那些年月修心養性,更是友善和藹,無嗔無怒,只想息事寧人:“陸皓害了何姑娘,貧道不否認,何老失手打死李永,貴我兩派各有傷亡,大家化干戈爲玉帛,互不追究。向掌幫,你意下如何?”
這向麗琪都還沒開口,何塞飛就已放出狠話:“不行!陸皓這狗賊玷污了芝女,暴屍荒野,奇恥大辱就豈可算了?我不親手剝了他的皮,拆掉他的骨誓不罷言!”
上來兩步,吳左晴說道:“陸皓是我看著他長大的,我怎麼也不相信他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來。”
向麗琪鄙夷一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華山派偏就有那般多的虛僞之徒。”
吳左晴面紅耳赤,再無下文。周雁勸道:“目前還是找到陸皓再說,案件疑點甚多,得弄個水落石出纔好處理,你們爭來爭去有用麼?”
“要是找不到陸皓呢?”向麗琪重複之前的問題。
林展翔正色道:“如果真的找不著陸師哥,在下權由貴幫發落。”
“好。”向麗琪得色一笑,道:“我就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交不出陸皓,便拿了你的腦袋。”
無常子盡是搖頭:“向掌幫,你做得未免大絕了。何老失手殺人,貧道都已既往不咎。陸皓犯下罪孽,展翔身爲掌派,有一定責任,但你們非要展翔填命,是什麼道理?”
向麗琪對華山派恨之入骨,緣自陸世寒曾傷透她的心:“姓陸的逃匿在外,不拿林掌派抵命,焉對得起死難的何姑娘?”
無常子想,化解這場恩怨得先化解向麗琪的恨意,要化解向麗琪的恨須弄明白她與陸世寒之間的感情糾紛。說道:“貧道不知向掌幫跟我二弟世寒發生什麼事,讓你這麼惱憎我華山派。趁大夥都在,便請說個清楚吧。”
向麗琪不想講,講了也沒人幫得上忙,只會更丟臉而己,道:“沒什麼好說的。總之見不到姓陸的,林掌派就留下頭顱。”
那何塞飛咬牙切齒道:“若林掌派也躲著,何某血洗華山派。”
聞此言語,華山派千衆腦門一熱。林展翔不願看到兩方開戰,血染山崗,說道:“在下管教不到位,沒約束好門人,導致陸師哥犯了不可饒恕的惡業,罪該萬死。何前輩要怎樣罰,悉隨尊便,在下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三行者皆想,掌幫以權謀私,拿住主犯陸皓就是了,哪怕尋不著陸皓,也不能爲難林展翔,把兩派的關係推到風頭浪尖。
從中笑道:“掌派,我老從說句你不愛聽的。本幫義字當先,歷來不違良心道德之舉。何姑娘慘交厄運,須懲元兇,與林少俠無甚瓜葛,豈可怪罪他。”
向孟君早於林展翔芳心暗吐,不忍看他受傷,況且這事娘做得有點出格,便幫著說道:“誰殺人,誰坐牢。娘,林大哥沒錯,我們跟他尋仇,恐難服衆。倘是和華山派結了敵對,勢成水火,就大不妙了。”
付經論永遠喝反調:“放了林掌派,人家以爲義幫好欺負呢!我們連本幫一名弟子的冤也申不了,傳到江湖上去,教人笑話麼?”
馬平川和姓付的喝雙簧:“古云:子不教,父之過。徒不教,師之錯。三清院出此孽畜,當家的不承擔誰來承擔?掌派,我提議,先拿姓林的回去鎖了,以防他溜掉。”也不等向麗琪發令,挾刀躍出,左手形爪就抓。
雙方的矛盾已僵,隨時一觸即燃,馬平川一發招,無疑是點著了引線。林展翔眼明手疾,伸臂格開,左掌回拍,乃劈神掌的第一掌“力劈華山”,招式是真,內勁卻只有三四成,儘量不傷人。馬平川大刀削下,用了他擅長的“映月刀法”中的“落斬式”。林展翔急縮手,也是他反應夠快,只消慢半分,必有斷腕之險。馬平川刀沉到底,擰轉刀背,刃朝上,斜著撩起,這一記叫“影月流”。
映月刀法有個特別之處,就是頭一招勢盡時即爲次招的起揮點。如他初使“落斬式”,是橫著刀自上而下,再使第二招“影月流”直接撩起便可,無須把刀擡收回來。與衆不同的是式式能連,從而加快攻勢,但力道則會減弱。常見的刀法總是先蓄力,然後進擊。又如砍擊,要砍出去時,必先舉刀後襬,這就是蓄勁。又如捅刺,要捅出去時,必先收縮,這也是蓄勁。“映月刀法”省了蓄勁這部分,變得招快,卻因沒有蓄勁而消減了力度,就是這個緣故。
剛始,林展翔不識他刀法怪異,著實驚訝,一連閃避,無多久,即摸清了門徑,抽劍還擊。
付經綸巴不得華山派和義幫開戰,見馬平川點火,他立即火加油,說道:“林掌派,跟我們走吧。”躍到空中,已施出“撫琴搗虛手”,向林展翔俯衝下來。
秦桑海心下惱氣,說道:“欺我華山派無人麼?”側身抽了弟子捧著的“合元劍”,施“雁翔天”縱躍術,舞開“截水流”的劍法應戰。
何賽飛也正是想扣押林展翔,月內不提陸皓來換,就拿他陪葬。當下掣了粗黑的鐵棒,馳搶上來,發手就一記“稱心如意棒法”裡的“當頭棒喝”。他這路技藝無甚巧妙,以力見長,但聞呼的一下破風之聲,能想象得出它的力度和速度。白敬秋也爽快,要和便和,要打就打。身形晃動,“墨炎劍”已握在手,斜剌裡奔將上去,劍尾一挑,此乃“三才六奇劍”的“引帶法”。
兩人修爲都在仲伯間。何賽飛往下砸,卻比白敬秋向上挑的力氣大得多,白敬秋竟能把棒挑回,是“引帶法”御力起的作用。何賽飛道:“好劍式,再吃何某一棒!”講罷,鐵棍耍得嗡嗡響,“轉棒掠”、“橫腰打”、“斷臂揮”、“穿胸戳”,跚跚迭至。白敬秋給震得手發麻,改用“斷影劍決”,儘量避免與他的鐵杖相觸,尋空隙進招。
林展翔武功之強,早愈馬平川,唯怕事情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一讓再讓。曾在邊涯水閣的校場東道園,從中笑索戰,卻敗給了林展翔。馬平川深知此人非庸輩,無勝他的把握,可是跟他打併不爲了想贏,而是要惡化義幫和華山派的磨擦。
江湖上正邪兩路的好手看著六人相歐,有的擔憂,有的暗笑。大多數還是關注林展翔,只因他一人知悉破檢刀的所在。孤殘那一夥顧著東廠衆番,敵不動,他們也不動。
夜郎東中了喪屍粉,兩眼無光,面色發青,咀脣煞白。基迪力乘著柳嵐觀鬥疏神,戴上皮手套,布巾掩鼻口,丟了兵器,突然欺向柳嵐。他做足防範措施,任她放毒亦吸不了,碰不到。
柳嵐武功很差,遇上二三流的人尚應付得來,像基迪力那樣的宗匠,就如小羊面對列虎。驚見敵頭偷襲,她速退開,抓一把毒粉撒出。使毒是她強項,身上無處不藏毒,隨手可取。基迪力往側閃,繼續進攻。解藥拿不到,永遠都讓人牽著走。
柳嵐已瞧見他蒙口鼻,手不露膚,但毒藥種類繁多,不單是用聞的。即忙取一罐雄黃液,照面潑去。水一散,化成千點萬滴,基迪力又距得大近,寬袖拂擋時,眼睛還是沾上了些許。眼睛是敏感部位,即便一粒沙也難受的,何況毒呢。基迪力立感雙眸澀痛,哇哇亂叫,揮臂瞎打。雅馬湘凜駭,跳來伸手按下,想助其穩定情緒。哪料基迪力只當是敵人來犯,拳往掌送。他剛中毒,內功還沒失,又在受害的情形下,出手極狠。
雅馬湘全沒防備,捱了兩記,摔坐在地,噴了口血,氣惱不己:“媽的,是我呀!”
基迪力方知傷到夥伴,不再胡打:“兄弟,救我一救。”
柳嵐心裡記恨,板過李心環的劍,當胸捅去。可憐基迪力是覺察到有物靠近,卻以爲是雅馬湘,站好好的讓人捅。待胸部穿個窟窿,痛罵:“雅馬湘,你個混``````唔``````”登時倒地身亡。
雅馬湘惱怒更增:“媽的,不是我呀!”火目盯著柳嵐,卻忌她使毒的手段,只好往肚子噎。
這邊林展翔六人依然殺得天崩地裂。無常子一顆心七上八下,又恐互有損害,那問題非但無解,反而愈演愈烈。向麗琪瞥開頭去,不聽向孟君勸言。三行者一意要和談,苦於上面沒發話,惶惶無措。陸湘羽花容愁霧,扯著女身男裝的周雁告急。
周雁分析道:“公子武藝高超,馬平川動不了他分毫,義幫要暫且扣押公子,就隨他們到邊涯水閣住些時日,不是寬限一個月麼?興許能找出陸皓。”
陸湘羽嗚嗚大哭:“找到小陸,他準沒命,找不到小陸,呆子可就麻煩了。”親情愛情都想顧,可又兩邊都顧不上。
無常子安慰她二句,嚴令林展翔、白敬秋、秦桑海住手。
這三人也正要停戰的,但付、馬、何不肯干休,死死纏著。無常子叫了聲向掌幫,意在乞她勒令下屬息武罷戈。向麗琪鐵了心,仿是未聞,當他放了一個響屁。
受燕王之差,馬三保是來護林展翔,義幫百般刁難,再看不下去:“我大明律例,殺人者斬首,從犯依法酌情處罰。林展翔既非主謀,亦非幫兇,向大掌幫硬要拿人,只怕衆怒難平。”
向麗琪暗道:“這小子好大面子,竟有燕王爲他出頭。”說道:“我們江湖上的事輪不著朝廷管,武林中自有武林中的規矩。”
孤延再次警告:“林掌派是王爺要保的人,你中原義幫吃罪得起麼?”
木青撫摸著細木棍,道:“我們混口飯食而己,向掌幫別讓我們難做。”
向麗琪聞說燕王帳下有西山怪佛孤延大師、鬼斧神棍二聖、趙錢孫李馬五勇士和四惡人幫的人魔風影、陰川毒蛤袁大全、催花折柳幽弄冼、洲江比目怪東方宇,直是高手林立,永樂大軍雄據大江之北,聲勢浩浩,心知得罪不起,喝退了搏鬥中三老。
林展翔與白、秦二人才收招,幸無人員傷損。林展翔道:“向前輩,在下跟你們回去便是了。請稍待片刻,在下還有點小事須辦理。”行到無常子前,拿出華山鎮院四寶旋木令、青玄劍、易脈華生劍譜、神照素心訣的手抄本,跪呈上:“大師伯,師父臨終之囑,叫我一定得尋你回山,出任華山掌派,這四件物品轉交與你,師伯快請收下,弟子總算不負重託,遂了師父他老人家意願。”
遙想舊日兄弟之情,無常子心感哀涼,眼眶一紅,淚光星閃,悲呺:“二弟!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沒走,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都是我不好``````。”
白敬秋、秦桑海也甚爲傷懷。吳左晴悔不當初,雙膝跪地:“千錯萬錯全是我錯,大哥,你就賜我一劍吧。”
無常子道:“你痛改前非,此事就別再提了。”
吳左晴欲一死謝罪,他素知大師兄心腸軟,唯有自行了斷。拔過吳子慶的佩劍,伸頸便要咔嚓。白敬秋連劍帶梢格攔,說道:“五弟,人死不能復生,你既已懺悔,大哥也不說話,就是原諒你啦。”
秦桑海拉起他,道:“徐綿雲暗中搞詭,讓我們兄弟相焦,他才該死。”
吳左晴想戴罪立功,道:“舍弟有罪之身,不敢茍活,待我將徐錦雲拿來,然後就在二哥靈前了結。”
混於義幫弟子裡的徐錦雲躲到最尾邊,沒給人認出。
無常子沒接東西,著手託林展翔胳膊:“展翔先起身。”
林展翔掙脫,毅然道:“大師伯不收下此物,重掌華山掌派,展翔就長跪不起。”
吳左晴道:“大哥,掌派的位置本是你的,而今執掌,順理成章,衆望所歸。”
做慣世外閒人的無常子,逍遙自在,變得懶惰了:“我現時難得一身輕鬆,無牽無掛,早不管事了。展翔師侄年景雖少,武學方面已不下你我,有仁者之風,明大義所在。他繼承掌派,必能光大我華山門庭。此間事一擱,我還是做回以前的自己。”
林展翔還道:“大師伯,展翔此去自知兇多吉少,怎能不把位子禪讓?這些物事乃我派鎮門之寶,若在我手遺失,那就是華山派大罪人。”
無常子厲聲道:“你是華山掌派,貧道只是華山派棄徒,理應我拜你的,怎能要你跪我。你再不起身,師伯可就生氣啦。”
林展翔爬起來。無常子又道:“展翔,你放心吧,一人做事一人當,師伯不會讓你作替罪羔羊的。”
秦桑海瞅瞅義幫一夥,道:“他們不講道理,我華山派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只消有我秦某在,豈容別人到家門口來撒野!”
正要說話,林展翔見十多名少林、峨眉的弟子結伴上山,不知是福是禍?
破胡刀於少林寺失竊,林展翔的秘密一傳開,方丈下法旨著達摩禪院的首持釋難、菩堤禪院的首持釋本與淨通、淨遠、淨悟、淨無,西來三清院索刀,必要時採取強硬方式。大武殿的宜風師太派宜和、宜慧、宜湛、伊夢盈、洪晚秋、紫娟則是來問訊的。兩隊在入陝西境內不期而遇,便一塊同往。
再會佳人,林展翔想到她贈簪之恩,心中一陣溫暖,衝她點點頭,算是問候。伊夢盈柔情似水,恰如含苞待放的花卉,報以嫣然一笑,當是回禮。
華山、義幫崇仰少林、峨眉的僧尼。少林、峨眉對華山、義幫的人也有很高評價。互禮後,釋本、釋難單刀直入奔主題,謁詢神兵的來源。林展翔從方明海的兒子方恆訪那魯莊講起,到攜刀跳涯。釋本聽了,道:“依林施主這麼說,那姓周的鐵匠很有可能是盜去破胡刀的淨厄師侄了。”
好在周雁有先見之明,改了男束,但與峨眉的處得久了,還是很怕宜和她們認出,別過臉去,頭壓低,儘量不跟峨眉的人對視。
淨果道:“林施主,那位鐵匠的長相你仔細描繪下。”一個人的樣貌如無特殊的地方是很難用語音精確的。
回想周道夫的樣子,林展翔道:“方臉寬耳,利目盛光,年紀在四十左右間。”
釋難道:“真的是他。”
林展翔懵了,道:“在下可就湖塗啦,姓周的鐵匠是淨厄,那自稱淨厄的惡僧帶一幫匪黨到我莊上殺人放火又是誰?還有懸慈、懸至、懸高、懸悲、懸永、懸志,是不是貴寺受戒的僧人?”
周道夫法號淨厄,淨空那日屠莊是冒用“淨厄”的法名,此節周雁最清楚。
淨遠道:“這夥人冒充少林弟子行兇,陷我派於不義,須得查明真相,揪他出來。”
王遲慰不想林展翔把寶刀交給釋難他們,因爲華山派比少林門易對付,一心要挑撥:“綜合林掌派所述,那自稱淨厄的和尚與懸字輩諸僧使的都是少林寺家數,我看他們正是少林弟子。”
林展翔識見淺溥,並不能從招式上辯別它的根源,給了無常子一個詢問的眼神。
無常子也不否認:“聽你剛剛說的,在你莊裡爲害的僧衆確是用少林寺的武功。”
少林門一直是中原武林的盛雄泰斗,林展翔一直敬仰萬分,那班燒莊殺人的禿驢他一直不相信是少林寺的弟子,如今證據擺在眼前,他對少林的敬仰霎時蕩然無存,更多的是厭憎。
淨悟道:“敝寺清戒甚嚴,弟子秉持善念,吃齋奉佛,哪有這等兇殘的暴徒?”
馬平川鄙夷一聲哼,道:“貴寺的寶刀何人所盜?不就是你們院裡的麼?少林出了個盜賊,出再個兇殘之徒又有奇怪?”
淨悟理屈詞窮,閉口不言。林展翔一想到自稱淨厄帶去的惡僧,殺人不眨眼,從廢墟瓦礫掘出的一具具森森黑骨,就怒氣塞胸,嘭拜不息:“我那魯莊一夕間數十口院丁和親友慘遭塗手,家毀親離。幾位大師,作何表態?”
武功可以偷練的,罪名可以嫁贓的。淨果道:“兇徒使了少林的拳技掌術,不代表他就是本寺之人。很多武學奇才,藝兼衆門,精長百家的。譬如我師弟淨通,落髮前是江洋劫匪,習過湖北神武幫的“大力神打”,竊過金龍門的“連環爪”,練過泰山岱宗一派的“蒼松劍”、學過赤霞莊的“拔雲手。他第每次出來犯事,都用外門武功,讓失主誤認是他神武幫的或者岱宗劍派的人做。我少林始於北魏時期,有近千年的歷史,僧俗弟子遍天下,別人要偷習到一鱗半爪,卻非難事。”
各家各派的技藝均有或多或少外流的,稍長見聞的老一輩人物深悉這點。秦桑海道:“匪徒謀刀害命,栽贓少林,借掩飾自己的身份是有這可能的。”
釋本還挑出一疑點:“敝派武學雖然博大精深,但注重根基,穩紮穩實,講究循序漸進,並無一蹴而就的捷徑。林施主適才說,匪徒有兩位“懸”字輩的出手如電,功力不在“淨”字輩的弟子之下。本寺“懸”字輩武僧尚無此等功力之人,想是他們運外家內功來駕驅本寺的招式。”
少林寺的武功進境緩慢,“懸”字輩是第三輩弟子,排在“淨”字輩後面。極具天賦者也是有的,但釋本大師是德高望重的神僧,豈會撒誑,說“懸”字輩不及“淨”字輩的弟子,就肯定不假。那麼歹徒冒名行兇的可能性又大了幾分。釋難道:“真相如何,有待再查,事情牽連到本派,本派也有義務。貧僧回寺,當稟明方丈師兄,著手偵察,定給林施主一個答覆。”
林展翔心有些亂,七陣雜八,道:“有勞大師了。”他更不希望是少林寺的不法分子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