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說完,忽聽藍袍人喊一聲:“著。”長劍點中譚正右腕,隨後擡起一腳,將他踢飛出去。
譚正慘叫一聲,身子向後面牆上摔出,牆邊有塊大石頭,一旦撞上勢必頭骨碎裂,眼見性命不保,牆角忽閃出一人,刀鞘遞出,在他背上一搭,將他這一摔之力卸去。
譚正身子一聳,站在地上,雖說並無大礙,但藍袍人這一腳踢得甚重,胸口痛得厲害,身子晃了幾晃,幾欲摔倒。
那人把他扶住,柔聲道:“譚大哥,傷得不輕麼?”
譚正回頭一瞧,滿臉喜色,說道:“幫主,你…你老人家來了!”聲音發顫,顯得很是激動。
那人點了點頭,眼睛向地上一掃,皺起眉頭。
衆人看時,那人不過十六七歲,但見他眉如墨畫,鬢似刀裁,眼似點點秋波,面若片片桃瓣,原來是個絕俊的少年。
姚天成心想:“聞名不如識面,赫赫有名的海天幫主,原來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向前抱了抱拳,說道:“蕭幫主,姚某有禮了。”
蕭勝拱了拱手,說道:“前輩莫非是永柱鏢局的姚老英雄?”
姚天成道:“不敢!”把李義、張忠向蕭勝介紹。
蕭勝道:“李兄、張兄,你好!”見李義翻著眼睛,似笑非笑的樣子,頗有些不喜。
蕭勝迴轉身來,譚正把剛纔發生的事,向他大略說了一遍。
蕭勝俊眉一挑,望著藍袍人,皺眉道:“閣下是誰?爲何到此搗亂、殺我幫衆?”又向那小姑娘望了一眼,面露訝色。
那小姑娘見蕭勝望她,知道他和這幫人是一夥,也不客氣,開口便罵:“小混蛋,你望什麼?小心姑娘把你狗眼給挖出來。”
蕭勝萬沒想到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會罵自己,不禁臉上一紅,扭捏道:“你…你罵人?”他自小被父母管教,兩個哥哥死後,更被媽媽視爲寶貝,每日除了閉門練功,便是讀書寫字,因與外界接觸甚少,性格有些內向。他平時養尊處優,與他接觸的都是幫中長老之輩,人人對他客氣,很少聽到罵人話語,今陡然被人辱罵,而罵他的竟是一個小小女孩,一時不覺腦昏神亂,頗有些不適應。
那小姑娘冷笑道:“罵你怎麼啦?姑娘我還想扁你呢。”
那藍袍人走過來,圍著蕭勝上下打量,像在看一件新奇的物事,看了半晌,搖了搖頭,冷笑道:“長得倒是好看,大姑娘似的,但不知中看是否中用?嘿嘿,小雜種,你是蕭不全那老雜種的兒子,是不是?”
蕭勝怒道:“你…你放肆,你敢罵我爹爹!”一張俊臉憋得通紅。
那小姑娘見蕭勝狼狽若斯,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用手拍著胸口,邊笑邊說:“唉喲,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你這個小雜種…呵呵,罵你爹爹怎麼了…呵呵,我就是要罵,蕭不全那個老雜種,呵呵,老雜種,老老雜種…呵呵…,咦,你狗眼瞪什麼?我可不怕你,別人當你是幫主,我當你連狗屎都不如,你再瞪一眼試試。”
姚天成走到譚正身邊,輕聲道:“譚舵主,鬧得太不像話了,不如老哥我替你出頭,把那老的給做了。”
譚正怪他關鍵時沒有出手,此時本幫幫主來了,卻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有些看不起本幫幫主,不禁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你早幹什麼去了?敝幫幫主在此,你向他說去。”
姚天成熱臉貼了冷屁股,只得悻悻退回。
那藍袍人見侄女羞辱蕭勝,心中得意,哈哈大笑,瞧著蕭勝,冷冷說道:“小雜種,你給爺爺叩三個響頭,或許爺爺一時高興,忽發慈悲,能饒你不死。”
蕭勝冷冷道:“閣下無事生非,害死敝幫數條人命,就是想走也沒那麼容易。無需多言,出劍吧。”向旁邊一站,刀卻並不出鞘。
那小姑娘重複蕭勝的話:“‘就是想走,也沒那麼容易’,呵呵,好大的口氣!姑父,這小雜種狂妄自大,你幫我拿了他,我回去叫爺爺打副腳鐐手鍊,用鐵索鎖著他,讓他和阿黃阿黑住在一起。”
那藍袍人見蕭勝刀不出鞘,不禁心中有氣:“小雜種,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別人。”舞動長劍,劍尖顫動不絕,突然一聲暴喝,向蕭勝胸前刺去。
蕭勝並不躲閃,眼見長劍刺到胸前,離衣服僅有寸餘,右手倏地抓出,出手之快當真匪夷所思,電光石光之間,拇中兩指已捏住劍尖,腕力一震,只聽喀嚓嚓數聲響,長劍斷爲數截,跟著左手一拂,勁風到處,藍袍人只覺胸腹間數穴一滯,身子重重摔在地上,想掙扎著站起來,卻半點動彈不得。
姚天成見蕭勝一招制敵,不禁暗暗佩服:“這藍袍人武功不弱,若和我相鬥,兩百招之內只怕不能勝他。海天幫主,果然名不虛傳!”
蕭勝道:“譚大哥,把這人帶回去,若他還不知好歹,你就給這幾位兄弟報仇吧。”
那小姑娘滿心指望姑父取勝,哪想到這個油頭粉面的小雜種如此厲害,自己只覺眼前一花,姑父便被擒住,實不敢相信這是事實,一時怔在當地,只到譚正奉蕭勝之命去提自己姑父,這才驚醒過來,不禁又驚又怕,但很快怒火戰勝恐懼,大叫道:“放開我姑父。”撿起地上一把樸刀,舞著刀花,向譚正撲去。
譚正往旁邊一讓,右手迅捷無倫的拍向那小姑娘肩膀,小姑娘橫刀回掠,譚正手腕一翻,抓住小姑娘握刀之手,輕輕一捏,小姑娘手腕劇痛,慘叫一聲,樸刀掉在地上。
那小姑娘怒極,擡腳向譚正踢去,忽覺後領一緊,被人提離地面,回頭見是李義,怒道:“老鼠眼,提著我幹嘛?快放開我。”
李義一雙眼睛長的頗不美觀,平常最忌諱別人提他眼睛,以前他師伯常拿他眼睛開玩笑,但那是在長輩面前,雖然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哪想到今天會被一個小姑娘恥笑,如何讓他忍受得了?他本想捉住小姑娘,報剛纔被踢兩腳之仇,但卻被小姑娘恥笑,這無疑是火上澆油,李義氣得牙齒格格地響,罵道:“小**,不把你打死,也見不出老子的手段。”提起手掌,在她臉上噼裡啪啦打了幾十個耳光。
李義下手甚重,那小姑娘臉頰頓時腫了起來,但她依然罵不絕口,李義下手更重,那小姑娘氣息漸漸弱了。譚正怪她辱罵本幫幫主,再則屬下幾個兄弟死在她姑父手裡,對她實是惱恨之極,因此並不阻攔。
藍袍客身不能動,口卻能動,不住叫道:“別打我姑侄女,要打打我。”
蕭勝怪那小姑娘出言無狀,有心讓她吃吃苦頭,但見打得重了,卻又有些不忍,說道:“李兄,算了吧。”
李義見海天幫主發話,趕緊把那小姑娘放開,把她往地上一摔,罵道:“小**,若不是蕭幫主說話,非打死你不可。”在她屁股上重重踢了幾腳。
正鬧著,忽聽馬蹄聲響,衆人看時,不遠處一騎飛馳而來,譚正認得是本舵的馬三快,笑道:“馬兄弟來,必定有消息帶來。”
那騎來到近前,騎者跳下馬來,見了蕭勝,微微一愕,來不及見禮,氣喘吁吁說道:“參見幫主、譚舵主,那魔頭…那魔頭來啦!”話語中說不出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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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勝凜然道:“別慌,你慢慢說,那魔頭在哪兒?”
那人緩了口氣,轉身向後一指,說道:“就在…就在後面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