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香道:“我們現在往哪去?”玲玲道:“去找蕊妹的爺爺和爸爸,若能碰到喬叔叔更好。”宋蕊道:“表嫂,你說和蕭家的恩怨一筆勾銷,這是怎麼回事啊?”玲玲本想說:“小孩子家,不許多問。”但想她對此極爲敏感,傷了她自尊心,必定使她大撩蹶子,說道:“現在最要緊是找到你爺爺爸爸,這事以後再說。”
三人向西行去,越走越荒蕪,忽聽遠處傳來兵刃撞擊聲,乒乒乓乓,十分稠密。玲玲帶著二小掠去,兵刃碰擊聲越來越響,不時夾雜著慘叫聲。奔上一個大土坡,只見土坡對面空地上,數百人鬥得正烈,地上橫著幾十具屍體,十分慘死。
宋蕊叫道:“爺爺、爸爸、姑父和表哥等都在,我們快殺過去。”大叫一聲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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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玲見西北角上,喬波和一個三十幾歲的虯髯漢子鬥得正烈,正前方,宋震揮動鐵尺,和一個四十來歲的壯漢打得難分難解。往近處看,情況卻大爲糟糕,威龍鏢局人數雖衆,武功卻極稀鬆平常,海天幫幫衆往往以一敵二,還佔到上分,那一對一的,立時就被砍倒在地。地上屍體越來越多,卻罕有海天幫的人。
玲玲越看越是心驚:“再過片刻,喬叔叔一方必將全軍覆沒。”把寶寶給玉香抱著,叮囑道:“你在這呆著別動,我過去幫幫他們。”衝入人羣,長劍並不出鞘,抖動劍鞘,只聽“唉喲”、“媽呀”、“啊”聲不斷,立時便有數名海天幫衆,被她點中手腕,兵刃落地。
海天幫衆人大駭,眼見已方勝券在握,不想衝出這個煞星,一時抵敵不住,慘叫聲中,紛紛向旁趨避。
玲玲趨退若電,在人羣中飄來忽去,少有人能擋住她三招,不到一盞茶工夫,已有三十幾人倒地不起。一轉身,見**被一個高瘦老者殺得連連後退,閃身過去,劍鞘疾點那老者後心。那老者聽風辯器,回刀疾架,玲玲連進三招,那老者擋了三招,玲玲見他刀術精湛,料他必是海天幫中重量級人物,哪還敢輕敵,從地上撿起一把長劍,向他胸前刺去。
忽聽一人喝道:“這是姓於魔頭的老婆,是個厲害角色,大家合力料理她。”兩條人影應聲撲至,一使鋼刀,一使劍鞭,向玲玲身前身側襲來。玲玲見兩人身法招式,知道並非庸手,挺劍迎住。左邊那人二十四五歲,劍鞭點抽崩砸,攻勢凌利沉雄。右邊那人五短身材,慈眉善目,他面目雖善,出招卻一點都不善,下手極是狠辣。
玲玲以一敵三,絲毫不懼,十餘招後搶得先機,“嗤嗤嗤”數聲響,那高瘦老者和那使劍鞭之人肩上、臂上和腿上數處中劍,摔倒地上。玲玲長劍疾指那使鋼刀之人,喝聲:“撤刀”,將他鋼刀擊飛,手腕一翻,長劍抵住他脖子。那使鋼刀之人一聲長嘆,怎麼也不能相信以己方三人之力,竟打不贏一個嬌滴滴的女子,慘然道:“女俠劍術高明,老夫佩服,動手吧。”說著兩手一攤,意思是隨你怎麼辦。
玲玲無暇和他分辯,喝聲:“得罪。”長劍收回,左手劍指將他點倒。轉身見和喬波斗的那虯髯漢子似乎佔了上風,忙跳過去幫忙,三招之內,已控制住局面。喬波見是玲玲,大喜,去助老丈人,二人合力,十餘招內,立將那壯漢斃於劍下。
海天幫衆見五個長老或傷或死、或被擒,羣龍無首,漸無鬥志,被玲玲瞬間又點倒十餘人。餘者見大勢已去,吶一聲喊,向西南方退去。威龍鏢局衆人見海天幫衆逃走時秩序井然,倒也不敢十分造次,雖搖刀吶喊,卻並不上前硬攔,呼喝了一陣,任由他們去了。
威龍鏢局瀕臨絕境,幸得玲玲相助,才轉危爲安,大家紛紛圍攏過來,既驚歎於她容顏靚麗,又羨慕她如此年輕便有這麼一身好武功。
玲玲向喬波襝衽拜下,喬波還了半禮,指著宋震道:“這是我嶽翁。”宋震呵呵笑道:“我和平兒早和玲兒見過面啦。”向喬波說在哪裡哪裡,怎樣和玲玲見面,又如何分開,問玲玲道:“怎不見你及時追出來?”玲玲還未說話,宋蕊嘰嘰呱呱,已把所遇之事說了。衆人俱是大驚。
玲玲道:“姥爺,你們追出來後,便到了這裡?”宋震道:“不錯,我和平兒追出,見海天幫兩人往這邊來,緊隨其後,跟著到了這裡。見混戰成一片,便加入了戰團。”
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走過來,神態靦腆,拉著一個少年,向玲玲見禮道:“大嫂,小妹有禮。”喬波笑道:“玲兒,忘了給你介紹。”指著那少年道:“這是我二小孩,喬明。”指著那女子道:“這是二小孩的媳婦,姓田小名素秋。”忽覺旁邊似乎少了誰,大叫:“清兒,珠兒!”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漢子跟著大喊:“珠兒,清兒!”
一個滿身血污的少年女子抱著一少年,分開人羣來到近前,大哭著跪下。喬波看那少年胸口插著一把刀,試他鼻息,已是沒出的氣了,不覺頭腦發暈,仰天便倒,衆人趕忙救起。
那中年漢子叫道:“珠兒,你和清兒在一起,他怎麼...?”那少年女子撲入中年漢子懷中,哭道:“爸爸,清哥是爲我死的,嗚嗚嗚,嗚嗚嗚。”
喬波醒了過來,見地上死者不下六七十,卻絕少海天幫的人,不禁大怒,喝道:“把這些狗崽子都宰了。”被玲玲打傷或點倒在地的海天幫衆不下七十幾人,都被威龍鏢局趟子手押著,刀架在脖子上。喬波喝道:“先帶十個,押到前面去。”十個趟子手押著海天幫衆十人,向前走出數十步,鋼刀掄起,只等他們的總鏢頭一聲令下,立刻揮刀斬下。
玲玲大驚,叫道:“喬叔叔,於蕭兩家的恩怨已解,你放了這些人吧。侄媳有事向你稟報,請你近一步說話。”
喬波聽玲玲說於蕭兩家恩怨已解,大感意外,愕然看著她,她說要近一步說話,大概便是告知其中的原因了,但想到己方死了這麼多人,連親生兒子也折在其中,早已怒不可遏,哪還顧得了許多?喝道:“殺。”十把鋼刀一起落下,只聽得“啵”的一聲,十道血柱直衝上天,十顆人頭落在地上,骨碌碌向前滾出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