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
葉暮城一激動，也忘了男女有別，一把捉住了灣灣的手。
灣灣嚇了一跳，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但是手臂卻被葉暮城緊緊拽住，生生地痛。
“先放開我，我疼……”
灣灣可憐巴巴地眨著眼，看著葉暮城，那模樣，楚楚可憐。
即使換了一張臉，但是這樣的神色，這樣的眼神，分明就是灣灣！
“你是灣灣？”
葉暮城脫口而出，自己也被自己的話給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灣灣呢？灣灣明明已經——明明已經——
數個月前，他曾見過東方玨一次。
那時候的東方玨，一襲白衣，纖塵不染，身邊跟著一名容貌傾城的女子，卻不是他所熟悉的灣灣。當時葉暮城感到疑惑，便上前詢問灣灣的下落，卻不料得知灣灣已經死去了的消息。那這個人，怎麼可能是灣灣呢？
聽到熟悉的稱呼，灣灣的眼眶不由得紅了，她欲語還休地看著葉暮城，很想要承認，卻不敢承認。
畢竟，又有誰願意相信如此荒謬的事情呢？
“表哥！你在做什麼？！”
靜雯的聲音打斷了兩人的對望，她依然一如之前所見的那般，驕縱任性。
被靜雯的聲音打斷了思緒，葉暮城纔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眼前這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不，除了容顏不同之外，這女子的眼神，語氣，分明就是灣灣……
內心糾結無比，也爲自己的想法感到荒謬。但是葉暮城的目光，還是捨不得從眼前的女子身上離開。
靜雯沒想到葉暮城竟會無視自己，心中一氣，便看向了灣灣。
這下，靜雯才總算看清楚灣灣的容顏。
原來，竟是一名女扮男裝的女子！方纔她竟沒有發現！可恨的是，這女子還頗有姿色，雖不及從前葉暮城喜歡的那個叫做灣灣的女子貌美，但是卻另有一番滋味。更可恨的是，這女子正欲語還休地看著她心愛的表哥！
這還不止！就連葉暮城，竟也正眼巴巴地看著這女子！！
心中妒意交纏，靜雯咬咬牙，拉了拉葉暮城的衣袖。
葉暮城低頭看了靜雯一眼，扭頭對身後的幾名御劍弟子道：“師兄，你們先和靜雯回去，我待會就回。”
“表哥，你不要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靜雯不悅，在原地跺腳，就是不肯先離開。
可是葉暮城主意已定，靜雯又被師兄們拉住，沒有辦法，只有不情不願地跟著先離開了。
待剩下他們兩人之時，葉暮城已經清醒了過來，搖搖頭，無奈地笑道：“姑娘，我們可曾在哪裡見過？爲何葉某覺得你有些面熟？”
灣灣揉了揉眼睛，竟發現自己差點就哭了出來。
她低下頭，原本以爲葉暮城認出了自己，卻根本沒有嗎？果然啊！哪有那麼容易被認出呢？是吧？
“沒，沒有見過。”
心煩意亂的，灣灣吞吞吐吐地應道。
可是葉暮城卻皺著眉：“可是方纔，姑娘分明叫出了葉某的名字。”
“是嗎？可能是你聽錯了！”
灣灣擡起頭來，強作笑顏地否認道。
堅決地搖搖頭，葉暮城道：“葉某肯定，定沒有聽錯。”
沒想到他這麼肯定，灣灣倒是真的笑了，笑靨如花：“那你覺得你認識我嗎？”
這次，葉暮城有些遲疑了。
“表面上看來，葉某並不認識姑娘。可是姑娘給葉某的感覺，卻是似曾相識。”
灣灣調皮一笑，“那按照葉公子說的，是到底認識還是不認識？”
望著女子俏皮的臉，葉暮城微怔，苦笑道：“可能認識，可能不認識。”
就連葉暮城，也被自己此時內心的糾結給搞混了。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是模棱兩可。
灣灣倒是被他逗笑了，“噗嗤”一聲，隨後又抿抿嘴：“方纔葉公子叫我什麼？”
葉暮城看著灣灣的笑容，看呆了。
並不是因爲她此時笑得有多美，而是因爲那感覺實在太熟悉。
“灣灣。”
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葉暮城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心微微的刺痛。
灣灣卻是吸吸鼻子，“喏，剛好相反，我叫圓圓。”
雖然眼前的女子說自己叫做圓圓，但是葉暮城始終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更加覺得她便是灣灣。
“姑娘看上去是外地人？”
葉暮城眸光微微有些閃爍，看著眼前女子，卻似乎在透過她看到了別人。
灣灣點點頭：“是啊，我是來尋我未婚夫君的。不知道葉公子有沒有見過一個長得特別禍水的男子，身邊跟著一名容貌傾城的女子呢？”
聞言，葉暮城一駭，他總覺得，這女子說的人，就是東方玨以及那同行的女子！
“聽圓圓姑娘這般形容，葉某倒是見過。不過葉某認爲，葉某所見到的那位長得特別禍水的男子，並不是你的夫君。”
雖然覺得眼前這女子若是灣灣，會有多麼的荒謬。但葉暮城還是決定試一試，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灣灣。
“哦？葉公子爲什麼那麼肯定葉公子所看到的那位長得特別禍水的男子並不是我要找的那位長得特別禍水的男子？”
拗口得像是說繞口令似的，但灣灣依然一本正經地說著。
“因爲葉某所認識的那位長得特別禍水的男子，他最心愛的女子，已經在兩年多前，死去了……”
看著葉暮城說這話時的神情，灣灣的心也是一顫。
原來，在他們心中，她已經消失了兩年多了麼？
眼中氤氳了一層薄薄的霧意，灣灣笑道：“或許那女子並沒有死呢？只是去了很遙遠的地方，而現在，她卻回來尋她深愛的男子了呢？”
灣灣這話說得極認真，以至於葉暮城一直看著她澄澈的雙眸，似乎能透過那雙眼睛，讀懂她的心。
“他已經和那容貌傾城的女子，一起離開錦繡城了。灣灣……”
後面那一聲輕輕的呼喚，分明就是對著眼前這女子輕聲喚出的，同時那眼眸中涌上的深情，令灣灣的心，狠狠地一震。
“暮城哥哥……”
灣灣覺得自己僞裝不下去了，再也不否認自己的身份，再一次衝口而出喊著葉暮城的名字。
“果然是你！果然是你！灣灣，
你真的回來了！”
葉暮城神色激動，竟當街一把摟住了灣灣，甚至落下了男兒淚。
灣灣也哭了，但她覺得很感動。
因爲不費力氣的，葉暮城就把她給認出來了。那麼東方玨呢？以他們之間的熟悉，他一定也會一下子就認出自己來吧？
“可是，暮城哥哥，你怎麼就這麼輕易地相信，是我呢？”
灣灣吸了吸鼻子，突然問道。
“我原本也不敢相信，但是你的雙眼告訴我，你就是灣灣。你沒有死！你只是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如今回來了，不是嗎？”
葉暮城緊抱著灣灣，捨不得放手，生怕一放手灣灣就會再一次消失不見。
“可是暮城哥哥，你不會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我回來之後，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呢？”
心中有太多太多的不確定。這些不確定，是源於灣灣對如今自己的這副皮囊的害怕，害怕東方玨因爲對柳扶蘇的恨，而對自己只有仇恨。
“不管怎麼變，你都只是你。樣貌再變，你也只是灣灣。”
突然，葉暮城鬆開了擁抱，雙手捧著灣灣的臉，一本正經地道。
灣灣笑了，笑靨如花，明媚動人。
“暮城哥哥，謝謝你。你真的很好，我很感動你能這麼快就認出了我。你果然是我的好哥哥！”
說著，灣灣就抱著葉暮城的脖子，踮高腳尖，輕輕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葉暮城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兩年多過去了，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害羞。
灣灣看著葉暮城紅透了的俊臉，嘿嘿一笑，“暮城哥哥，我一路趕路過來，已經快要累壞了，我能不能先到御劍山莊住上一宿，明日再起來去找東方玨？”
聽見灣灣說還要去找東方玨，葉暮城的心隱隱有些不自在。
“灣灣，你已經消失了兩年多。這兩年間，或許很多事情已經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的。更何況，你如今變了一個模樣，東方玨身邊也有了一名如花似玉的女眷，你……真的要去找他麼？”
失而復得的喜悅纔剛剛涌上心頭，在聽到灣灣說要去找東方玨的那一刻，葉暮城就再也高興不起來了。
想到那次見面，東方玨對身邊那女子的無微不至，他就擔心灣灣這次回來見到東方玨會傷心。
葉暮城的提醒，其實也是灣灣心中的痛。但是她要去找回東方玨的這個念頭，卻是從來都沒有消失過。
灣灣假裝無所謂地笑了笑，故作輕鬆地道：“沒事啊！暮城哥哥都能把我給認出來，我就不相信東方玨那傢伙敢不把我認出來！”
葉暮城苦笑，灣灣定是因爲不明白他對她的心意，才這般輕鬆地說出這樣的話吧？
“既然你主意已決，我也不再多說什麼，你且先放心在御劍山莊住下，待我處理好手上的事情，我就與你一同去找東方玨。”
灣灣一愣，擡起頭看著葉暮城：“暮城哥哥，你要陪我一起去找東方玨嗎？”
葉暮城堅決地點點頭：“恩，我正好有事也要去無厭山莊一趟。”
可是內心的想法卻是，但是灣灣會在東方玨那裡，受到了委屈。若是自己同行，不但能夠保護灣灣，說不定還能幫一下她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