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厭山莊的人上上下下都幾乎出動了,可找了半天,還是找不到蘇卿卿的蹤影。
按理說,無厭山莊這麼大,單憑弱質芊芊的蘇卿卿,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會武功,想要在這麼多人都找她的情況下,畢竟走得不遠,甚至連走出無厭山莊也不可能。
可是偏偏,找了大半天,還是無人找到蘇卿卿的蹤影。
失蹤的時間越長,就意味著,蘇卿卿遇到意外的機會越大。
東方玨冷著一張臉,坐在茗雅軒的大堂正中主位,無厭門的四大護法,除了綠喬在陪著灣灣之外,紅纓、紫怡、青鸞,都齊聚在一起,面面相覷地看著坐在主位,面無表情的東方玨。
紅纓最快沉不住氣,張嘴便道:“公子,無厭山莊上下戒備森嚴,而蘇姑娘又不會武功,說不定還在無厭山莊裡頭,一定不會有意外的,公子你不必擔心,相信很快,就能夠找到蘇姑娘了。”
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落在東方玨身上,都紛紛覺得紅纓說得有道理。
放眼整個無厭門,好像除了綠喬,就只有紅纓,敢這麼敢做敢言,不計後果了。
聽了紅纓的話,東方玨還是無動於衷,倒是底下,一陣哭聲漸漸變大,傳遍了整個大堂。
衆人循著目光看去,那哭泣中的女子,正是蘇卿卿的隨身丫鬟,秋雨。
只見秋雨哭得稀里嘩啦的,雙眼腫得像是桃子一般,見衆人都看著她,便戰戰兢兢地走了出來,“撲通”一聲跪倒在大堂中央。
東方玨皺眉看著秋雨,不發一言。
“公子,求求你,不管怎樣,一定要找到姑娘,奴婢看得出來,姑娘她這次定是心灰意冷,纔會留書出走的……姑娘曾經說過,若不能陪伴在公子身邊,姑娘她寧願死。可是,可是爲什麼,明明姑娘都不顧尊嚴地去求灣灣姑娘接納她,爲何灣灣姑娘還要……咄咄逼人,非要把姑娘逼死才甘心?若是姑娘有什麼意外……公子您,一定要替……姑娘做主啊……”
秋雨本想讓東方玨給蘇卿卿做主,但東方玨突然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後來的話也漸漸變得小聲,幾乎只有她自己能聽到了。
但是她話中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
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無非就是說,是灣灣的不能容人,所以把蘇卿卿逼走了,甚至可能是逼上了絕路。
紅纓和紫怡面面相覷,也想不明白,爲什麼灣灣竟連這等容人之量也沒有。畢竟,東方玨身爲無厭門的門主,即使有個三妻四妾,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這灣灣,還沒嫁過門呢!本來這公子要娶誰,也輪不到灣灣去管。更何況,人家蘇卿卿都低聲下氣去求她了,她卻還容不下蘇卿卿。
聽了秋雨的話,所有人都認爲,這件事,的確是灣灣的不對。
“沒想到這灣灣這麼不懂事,人家蘇姑娘給她幾分薄面,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紅纓口直心快,便低聲嘀咕道。
紫怡拿手肘狠
狠地撞了一下紅纓,紅纓皺眉,不悅地看著紫怡,“紫怡,你撞我做什麼?”
可一看,紫怡的眼神不對勁,紅纓這才順著看去,卻原來,東方玨正一臉不悅地看著她。
原來是方纔自己的那番話,自以爲說得很小聲,但是所有人都聽到了。所以不但是東方玨,所有人都一臉節哀地看著她。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可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紅纓只有低下頭,不敢看東方玨。
東方玨環顧了衆人一眼,終於冷冷地開口,“這樣的話,我不允許再聽到第二遍,私底下,也不能說!若被我知道了,必定重罰,明白了嗎?”
東方玨對灣灣的維護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所有人都不敢多說,包括秋雨,即使憤憤不平,但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低著頭一直在哭。
堂上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秋雨壓抑的哭聲,一直在哭。
也不知過了多久,東方玨一直沉默不語地坐在上首,他不做聲,底下的人,也沒有人都做聲。
突然,一名無厭門的弟子匆匆跑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畢恭畢敬地跪倒在地,道:“門主,方纔屬下在找蘇姑娘的途中,有一蒙面人送來這封信,說是門主若想蘇姑娘平安,便按信上所說的去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都憤怒了,紅纓怒道:“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和我們無厭門作對?”
要知道,無厭門在江湖上雖說是新興的門派,但一直以來,江湖上的各門各派,都沒有敢和無厭門正面衝突的。今日這人送來這樣的一封信,簡直就是和無厭門宣戰書一般。
東方玨緊擰著眉,讓那門人把心送了上來,打開一看,那人要的,竟是那沉淵寶劍和寶劍中藏著的一切。
信中並沒有提及沉淵寶劍中到底有什麼,而東方玨,一直以來,也只知道沉淵寶劍中有江湖上失傳已久的一個武功秘籍,至於有沒有其他的,他並不知情。而那沉淵寶劍,自從冷凝玉離開後,便一直存放在冷月堂中的密室裡頭。
如今這人來信,要的竟是沉淵寶劍和劍中藏著的一切,東方玨不由疑惑,這沉淵寶劍中,除了失傳已久的武功秘籍之外,是不是還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合上手中的信,東方玨看著那傳信的門人,道:“可認得出來,送信的,是什麼人?”
那門人卻是搖搖頭,“那人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件極寬大的黑袍之中,臉上又是蒙著臉,所有屬下甚至連那人的模樣也看不到。而且那人輕功極爲厲害,屬下想追他,也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東方玨揮一揮衣袖,道:“下去吧。”
聽說蘇卿卿失蹤,灣灣其實也是挺擔心的,所以和綠喬商量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去找東方玨,看看能不能幫上點什麼。
若是蘇卿卿因爲自己而遇到了什麼不測,灣灣定會後悔一輩子的。
和綠喬一同來到東方玨房間的時候,灣灣才發現東
方玨根本不在房裡頭,問了橙兒,才知道東方玨去了大堂,再趕往大堂,卻發現裡面的人陸陸續續地往外走,卻沒有東方玨的身影,倒是遇到了哭哭啼啼的秋雨。
一見了灣灣,秋雨就像是見到了仇人一般,分外眼紅,也不顧自己不過是丫鬟,竟衝上前一把捉住了灣灣,發了瘋似的吼道:“灣灣,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若是我家姑娘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被秋雨這麼突然捉著吼道,灣灣有些嚇到了,但是她的話,卻令灣灣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
看來,秋雨也知道,自己便是曾經在蘇卿卿身邊侍候的那個圓圓了吧?
“放手!你放開灣灣!”
綠喬見狀,衝了上來,把發瘋似的秋雨給拉開,可是別看秋雨嬌小玲瓏的,力氣卻一點也不小!綠喬無法,只有用力把秋雨推開,一個踉蹌,秋雨便摔倒在地。
秋雨跌坐在地上,臉上全是淚,指著灣灣,依然怒罵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賤人!當初若不是姑娘,你以爲你能夠回到公子身邊麼?可是姑娘瞎了眼,姑娘對你那麼好,你卻非得把姑娘逼死你才甘心!若是姑娘有什麼不測,我秋雨定不會放過你!”
說著,秋雨便狠狠滴抹去臉上的淚水,從地上掙扎著起來,惡狠狠地瞪了灣灣一眼,才跑了出去。
灣灣愣在原地,方纔秋雨的話,對她衝擊極大。
若是蘇卿卿有什麼不測,那該如何是好?
綠喬見灣灣臉色不對勁,忙上前安慰:“灣灣,你別聽那個秋雨胡說八道,要不然,我先陪你回去,蘇姑娘的消息,便由我去打聽打聽吧?”
灣灣茫然地搖搖頭,“不,我要去找東方玨。”
可是才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紅纓的聲音,“喲,這不是灣灣姑娘麼?”
灣灣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一眼紅纓,見紅纓有些鄙夷地看著自己,此時竟不把她放在眼中,見灣灣朝著她看去,還繼續說道:“灣灣姑娘,紅纓知道,在公子心中,灣灣姑娘或許是公子的心頭肉。但是灣灣姑娘,你也別怪紅纓多事,這男人啊,自古以來,三妻四妾,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灣灣姑娘你還沒過門呢!竟連公子喜歡誰,看上了誰都要去管。照紅纓來說,灣灣姑娘的容人之量,還真是小得很呢!”
本來之前紅纓也嘗試著接受灣灣,對她也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可是經歷了這樣的事情,紅纓對灣灣,又恢復了以往的敵意了。
這樣容不下東方玨身邊有別的女子的人,又與從前的柳扶蘇有什麼區別呢?
“紅纓,你別亂說,灣灣姑娘不是這樣的人……”
一旁的青鸞見狀,忙開口道。
紅纓卻不屑一顧,看了灣灣一眼,“哼,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人!我只是想說,別把自己太當那麼一回事!若是哪天公子膩煩你了,那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說著,紅纓便拉著紫怡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