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月屈膝要去踢熊楠,卻被他輕易的壓制住,她立即張口就要咬舌自盡,忽的熊楠翻了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趴了下來,白昭月立即推開他跑到了一旁,緊喘了幾口氣,她左右看了看,不見有人,忽的流光一閃,一隻流螢飛到了她面前。
白昭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雖然沒有了靈力,可她能感覺到眼前這隻流螢是靈力幻化的。
出手的自然是楚天遙,他落到了白昭月的眉心,以靈識與她交流,“你是白昭月?”
這聲音直達白昭月的腦海,“是,你是誰?”白昭月很是意外。
“我是水長歡的朋友?!?
“水長歡?”聽到這個名字,白昭月又驚又喜,自己兒子的名字她自然是記得一清二楚。
“嗯,他來救你,就在外面。拿起那個人身上的那些信物,照我說的做?!背爝b吩咐道。
白昭月猶豫了一瞬,隨即就聽話的拿走熊楠身上的東西,將熊楠的靈戒都取了下來,拿起他的劍,白昭月拔出劍一劍殺了熊楠,她不能夠讓他醒來,對於她所爲,楚天遙沒有阻止,這個熊楠本就是該死的,死在她的手裡也可以。
做完這些,白昭月邁步朝洞口走去,楚天遙指導她將信物與機關(guān)對應,走出了石洞,山洞離地面很高,夜風涼,站在邊上似乎就要被風吹走,而如今白昭月根本無法御劍,“我沒有靈力?!?
楚天遙離開了白昭月的眉心,在空中飛了一瞬,沒一會一大羣流螢飛了過來,化作了一把劍,白昭月踏劍而上,楚天遙在前引路,速度落入底下樹林,一落了地,劍就散了,楚天遙再傳意識,“好好待在這裡,我去叫水長歡過來?!?
留下一些流螢看護,楚天遙很快就回到了結(jié)界裡,靈識入體,驀然睜眼,水長歡立即注意到,“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背爝b站了起來,散去結(jié)界,“那些魔門弟子又結(jié)隊出發(fā)了,今夜必是有漁村要受苦了,長歡你跟上他們,半路將他們攔下?!?
“好!”水長歡沒有猶豫的應下,“那你?”
“我會將你娘帶出去的?!?
“很危險對不對?你不能一個人冒險。”這裡可是魔門的地方,水長歡可不想他有一絲一毫的意外。
“沒問題的,我已經(jīng)知道怎麼救了,何況那些人都出去了,留下的不多,我可以應付。你若信我,現(xiàn)在就趕緊回去,混入他們之中,到了碧庭湖裡,再將他們攔下?!?
水長歡自是信他,只是不想他太冒險,“好!天遙,你一定要小心?!?
“我會的。”楚天遙點頭。
水長歡不再猶豫,飛身離去,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裡。楚天遙這才往白昭月這邊過來,他說的是事實,魔門弟子確實又要出去爲非作歹了,可他支走水長歡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白昭月已經(jīng)等了一刻鐘了,想著一會可以見到自己分離了二十年的兒子,心裡就十分的忐忑,這麼久了,那小小一團的人兒如今必是玉樹臨風的男子漢了。
忽見的流螢飛舞,一白袍公子凌風而來,俊美無暇,皎若明月,可絕不是她的孩子,白昭月警惕了起來,握緊了手裡的劍,楚天遙在離她五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流螢紛紛向他飛來,重新歸入了他的掌心。
“是你?”流螢的主人自然是剛纔那道靈識的主人。
“我是楚天遙?!背爝b先說了自己的姓名,“我有問題要問你?!?
白昭月看了看他的身後,並無其他人影了,“水長歡呢?”
“先回答問題?!?
已經(jīng)等了那麼久,也不在乎這一會了,白昭月耐下心,雖然不知道這個楚天遙是誰,可這般光風霽月的公子應該是仙門弟子,“你問?!?
楚天遙問道,“你選魔門還是仙門?”
這個問題讓白昭月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我選的不是什麼仙魔之別,我只是選擇了情,我愛的人在仙門,我就選擇站在仙門這邊?!?
楚天遙又問,“爲了情,毀修行,失自由,更會失了性命,無悔嗎?”
“因爲值得,所以無怨無悔?!卑渍言禄卮鸬煤苁莿忧椋龔牟会峄谂c水文柏相識相知相愛,即使這幾年過得辛苦,她也不後悔遇到這一段感情。因爲這段情,才讓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光彩,活著的意義。
楚天遙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白昭月確實徹底背棄了魔門,那他可以成全她。
“外面有變,我讓長歡先出去應對,走吧,我?guī)汶x開。”楚天遙將一件黑色斗篷遞給了白昭月,喚出了淨世劍,他伸出了左手,手指纖長如玉雕琢而成,指腹手掌心有些薄繭,“失禮。”
白昭月披上了斗篷,伸手搭著他的手臂,楚天遙帶著她御劍而起,直往出口的石洞,“公子與長歡很熟?”她想多瞭解一些自己兒子的事。
“大概算是吧,長歡純良開朗,雖修行憊懶,卻也是天賦英才。”楚天遙很是客觀的給了評價。
看來他過得很好,這樣她也就放心了,“那他喜歡吃什麼?喝什麼?可有喜歡的人?”
這些問題讓楚天遙沉默了一會,相識也不算太長,關(guān)於水長歡的喜好,他也沒有多在意,不過也算是經(jīng)常一起吃飯,“他喜歡吃小魚乾,還也喜歡喝魚湯,酒量一般,好像沒有喜歡的人?!?
白昭月露出了溫柔的笑意,喜歡吃魚,這一點倒是和他爹一樣的。
很快到了石洞,楚天遙召出流螢引路,帶著白昭月很快就出了壁牢,身在林中,感受到風的溼潤,夜已深了,楚天遙沒有停留,直接帶著白昭月往湖中飛去,不過是幾里路,就看到了前面滔天巨浪,水寇的兩艘船隻在湖面上東倒西歪,不少人被卷在水浪之中,一些魔門弟子正與化作長鎖鏈的水浪爭鬥,一落下風便被捲入中心漩渦裡。
楚天遙沒有貿(mào)然靠近,他四下看了看,終於看到了對面水浪之後水長歡的身影,他也被一條水鏈纏住了,水是斬不斷的,便是劍術(shù)再好也奈何不了。
“想不到這裡竟有水妖?!蓖鶃磉@麼多次都沒有發(fā)現(xiàn),如今倒是湊巧了,楚天遙繞了過去,飛到了水長歡的後面,那條水鏈緊纏著水長歡,他的衣裳已經(jīng)溼了,劍招符咒一一施展,卻也沒能脫身。
看著自己兒子的身影,白昭月有些焦急,“這水妖在水中便是無敵,歡兒他修爲尚淺?!?
“倒是個契機,他也該破境入靈合了。”楚天遙很是冷靜,從容的看著水長歡在那裡手忙腳亂,一身狼狽。
白昭月抓住了楚天遙袖子,“?。俊边@麼危險的境地,作爲朋友怎麼可以袖手旁觀,還這麼冷靜?
楚天遙仰頭看了看夜色,無星無月陰雲(yún)密佈,似乎要下大雨了,雨裡的水妖那可就更不好對付了,右手一勾,湖中一道水飛了起來,環(huán)繞著他的手掌,輕輕一擺,水速度凝結(jié)成冰形成一支箭,射向了水長歡那邊的水鏈,冰箭入水水成冰,迅速的凝固,可冰箭有限,冰很快就被水浪融化。
看到這一幕,水長歡心思一動,也不看這冰箭是誰射來的,當下施展寒冰咒,將全身靈力灌入熹光劍,揮劍一斬,水鏈成冰,不再四處流動,這水浪太大,水長歡努力的釋放出靈力,企圖將整片漩渦封住,這碧庭湖廣闊,水流不息,又豈是容易。
緊皺雙眉,水長歡沒有絲毫的放棄,即使被卷在漩渦裡的是魔門弟子,他不是在救他們,他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丹元爲本,魂定爲基,本固基定則靈合,驀然之間,境界破,丹田之中靈力暴漲,周身靈脈迅速充盈了起來。
“封!”水長歡的左手掌抵住了右手,劍意猛烈?guī)е暮俣鹊膶⑦@一片水域封住。
楚天遙輕輕點了點頭,孺子可教。
水長歡心裡一鬆,他站在了一根冰柱上,有些靈力不支的微晃,回頭看去,便見楚天遙站在身後,而在楚天遙後面還有一個罩在黑色斗篷的人,心猛然一抽,那一定是他的孃親。水長歡迫不及待的要過去,楚天遙已經(jīng)過來了,輕輕拍了拍水長歡的肩膀,“做得很好?!?
水長歡只覺得一道靈力注入了靈脈裡,他恢復了些力氣,他望向了楚天遙身後的人,兜帽之下露出了一張臉,雖陌生卻一眼就覺得親近的臉,“娘?!?
白昭月微眨了下眼,努力的想露出笑容,可扯了扯嘴角,淚先落了下來。
“御劍,保護好你娘?!爆F(xiàn)在可不是博感情的時候,楚天遙出聲打斷。
水長歡喚出劍,朝著白昭月伸出了手,白昭月牢牢的握住了他,到了他的劍上。楚天遙看向了冰封住的水面,冰又開始融化了,“退遠些。”
水長歡立即道,“我?guī)湍?!?
“退?!背爝b再一次的道。
手裡還握著自家孃親的手,知道她修爲全無,這種場景也不是冒險的時候,“你小心?!彼L歡往外面飛去。
楚天遙輕盈落在了一根冰柱上,手中握住了劍,底下水寇的船也被冰柱了,一些魔門弟子已落荒而逃,一些被冰凍在了漩渦之中,而真正的水寇正躲在船上瑟瑟發(fā)抖,看著楚天遙呼救,“仙人救命!救救我們??!”
“是你自己走,還是把命留下來?!背爝b手腕一轉(zhuǎn),劍刃寒光落在了冰上一處。
一聲嬌媚的笑聲傳了來,“公子如此絕色,不如留下來陪奴家吧?!币坏郎碛俺霈F(xiàn)在了冰面上,像是水塑造的妖嬈身形,隱約還在流動著,還有一顆和人一樣的腦袋,面容十分嫵媚,這是一個女水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