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掌聲過後,臺上鼓樂齊奏,曲風轉爲輕快歡樂的調子。
花組四女應是早有默契,不約而同地自席間排衆而出,隨著曲子翩翩起舞,動作整齊劃一,姿態悅目好看。
鐵石二劍和聞聲趕至的下人們紛紛鼓掌喝彩,而那該死的捲毛小子則看著我,一臉不懷好意的壞笑。
轉眼間一曲已畢,四女返席之前,竟不忘嬉笑著把我獨自一人推到臺上。
顏玉按琴道:“四位姐妹舞姿美妙,只需適當演練,定可登大雅之堂,奴家可算放心不少哩,不知雪凝妹妹的舞技又如何呢?”
寧令格馬上附和道:“雪凝定是善於獨舞,這次我們可大飽眼福矣。”
我呆立場中,一時語塞。
樂聲再度響起,是空靈清幽的調子,尤其適合獨舞。
大難當頭,我苦思冥想之下,忽然靈機一動,默運皓月篇,欲從雪凝身體裡搜索些歌舞的回憶,希望像她的劍法內功一樣能夠無師自通。
不試還好,一試之下差點吐血,這娃兒滿腦子裡只有劍法,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於舞蹈的片段。
這時候曲子已演奏近半,顏玉見我硬邦邦地站著,叫停樂師道:“妹妹怎麼啦,爲何不隨曲起舞呢?”
我剛想趁機藉口身體不適,寧令格再次表現出他不把我逼到絕路誓不罷休的精神道:“我想雪凝定是不熟此曲,顏玉姑娘可否再換一曲?”
顏玉笑道:“當然可以。”
言罷樂聲再起,這次是首以前從未聽過的曲子,僅由顏玉以撫琴獨奏,曲韻悠揚細膩,悅耳動聽。
就在我決心打響退堂鼓的時候,發現身體漸漸放鬆,手腳開始不自覺地隨曲擺動,動作越展越開,最後全身都舞動起來。那種感覺,就像這曲子的每個音調都是那麼地似曾相識,身體自然做出的每個動作均像曾經千錘百煉般暢順柔美,
再仔細一想,我恍然大悟,心裡暗叫聲多謝恩熙,想不到之前無心插柳之下,終於也能順利過關了。
雪凝不懂音律,但來自高麗的韓恩熙可是這方面的大行家哩。
身體隨著曲韻的抑揚,自然地變幻出各種我從未想過的曼妙舞姿,雪凝的柔韌性極好,與這套舞步配合得天衣無縫。
曲終,我以一個自我感覺妙不可言的旋身動作謝幕,然後全場掌聲雷動。
捲毛小子目瞪口呆,半餉吐不出一個像樣的詞來。
臺下衆女也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結果不言而喻。
顏玉也大爲吃驚,隨即轉笑道:“想不到雪凝妹妹如此精善舞蹈,姐姐還以爲不願跳哩。”
我老臉一紅道:“我只是覺得有點害羞……”
寧令格大喜道:“雪凝每次都能令人驚喜不已,顏玉姑娘,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看來你的計劃已成功一半了。”
我驚奇道:“計劃?”
顏玉點頭道:“嗯,世子所言極是。”
然後揚聲道:“諸位請聽奴家細說,今次行動以獻技爲名,這裡有雪凝及花組共五人,加上即將匯合的風、月兩組,以及世子方面安排的諸國美女,奴家將再從裡面選出數名善舞之人,編成雙十之數,名曰女子二十舞姬,隨奴家一同登臺,伺機取元昊的性命。”
那鐵超然瞇眼道:“由諸國美女組成二十舞姬,載歌載舞,此法妙極。”
寧令格道:“淫賊好色,此計正中下懷,令其防不勝防,只要製造足夠空間,施以雷霆手段,任他武功在高,也定必授首伏誅。”
顏玉道:“對,稍後前往興慶的路上,奴家將爲此編出一臺精彩歌舞,保證賞心悅目。”
這時極少發話的石國薪也附和道:“元昊老鬼必無福分看完顏副壇主的整臺歌舞,所以僅編一半即可。”
衆人一陣鬨笑。
一番折騰之後,顏玉返回席上,與衆人一同邊用晚膳邊議論細節。
寧令格則對我百般照顧,愛慕之心昭然若揭。
我懶得去理,一心飽祭五臟廟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