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從一個武功低微人,突然躍升至可與尉遲雄、白無愁那樣的高手對招的層次,不過真正靠自己的實力取勝,這次算是破天荒第一回,儘管我現在的武功得來比較容易,但箇中的辛酸,實在不足與外人道。
不知道遠在嶺南的父親,知道我有這樣的進境後,會否覺得有些欣慰呢?
算了,現在我這樣的身體,他老人家能把我認出來就怪了。
這時場內掌聲雷動,此刻連鐵超然這魔門劍客也敗在自己劍下,不免有些飄飄然的感覺。
鐵超然還劍鞘內,對我行禮道:“本人行走江湖多年,還是第一次敗在個小姑娘的手底下,寒冰神劍勢和冰脈玄氣果真是我聖盟神技,實在是輸得心服口服。”
我回禮道:“鐵公子過謙了,雪凝只是運氣稍好一些罷了。”
那寧令格走上前來,喜形於色道:“恭喜雪凝,短短時日間功力又有精進。”
我把逆鱗劍還給他道:“多謝公子的寶劍。”
寧令格正欲發話,魔師常魁在身後乾咳一聲道:“世子可否行個方便,我幾句話要與雪凝單獨說說。”
我背後突然涼颼颼的,猛然醒悟,這裡衆人以這魔師的武功最高,儘管剛纔我只在電光火石間輸出本身的逆陽功力,但他估計已看出端倪來了。
寧令格見常魁這樣說,也不便阻撓,乖乖讓出路來,這時衆人見熱鬧看完,也紛紛散開。
我跟著常魁,走到後院一處精緻清幽的亭臺下。
常魁撫須道:“雪凝,爲師覺得你最近的舉動有點奇怪。”
我心想果然出事,嘴裡支吾道:“師尊何出此言?”
常魁並無回頭,緩緩道:“你擊敗鐵超然的招式,爲師剛纔看得一清二楚,我並沒有傳授你那樣的武功。”
他嘆了口氣,又道:“你剛纔使出的火勁屬元陰真火,與冰脈玄氣竟有相輔相承的功效,我本來懷疑是嶺南鳳家的炎陽訣,但推敲之下,終於明白了。”
我聽得頭皮發麻,心裡盤算著若然事敗,則唯有馬上盡全力逃離這裡,再設法與雷緋匯合,但僅一個常魁已不知高出我多少,還有其他魔門人物,這趟真是兇多吉少。
這時常魁回過頭來,語調轉柔道:“雪凝,我相信你一直以來隱藏著家傳的絕學,爲師不會怪你,反而替你能這般刻苦用功而高興,你自幼就是個孤兒,被我聖盟選爲劍童之前,就已經身懷武功,這些爲師都是一清二楚的。”
我心裡清楚得很,雪凝根本就沒有刻意隱藏其他武藝,不過見事情有轉機,假意嘀咕道:“師尊什麼都知道了。”
常魁道:“是的,坦白告訴你,因你天資優厚,雪組四人中只有你一人被授予這寒雪神劍勢,這套劍法其實正源於我聖盟曾經的最強敵人,奇俠。”
我驚訝道:“竟有此事?”
常魁道:“相傳當年奇俠的劍法舉世無雙,這套劍法只是從他其中一路劍訣中演變而來,因機緣巧合被我聖盟傳人所得,但只有資質特殊的人才能修煉,你便是這種人,所以爲師對你的期望很大,此外,你的冰脈玄氣還大有進步空間,定不可倦怠。”
原來這套劍法有著如此顯赫的出身,這次真是收穫大了。
我低聲道:“雪凝明白,師尊的栽培,雪凝無以爲報。”
常魁再嘆了一口氣,道:“爲師老了,我的時代早已過去,要你們這些尚在豆蔻年華的女孩成爲殺人武器,並不是我的初衷。最近你的行爲大異尋常,原因爲師心裡非常清楚,爲師想過了,既然你與世子情投意合,待這次任何完成之後,我自會稟告聖主,請他準你跟隨世子留在西夏吧。”
我心裡大叫不妙,趕忙道:“雪凝與世子再無瓜葛,師尊切勿猜疑。”
常魁道:“爲師也是過來人,又豈會不懂年輕人的心思,過往爲師對你們太嚴厲了,失去雪組其他徒兒後,才發現自己早已把你們視爲己出,唉……這又是何苦來由呢。”
說罷,徑自走了。
剩我一人呆立亭下,腦裡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