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雄的九蟒金鞭挾持雄渾勁道,以獨門連環爆破的方式搶在白無愁的鷹爪前我朝胸口直刺過來,絲毫也沒對韓恩熙這個“老相好”憐香惜玉。
九蟒鞭法乃尉遲雄橫行江湖的得意絕技,配合他獨特的內功竅門,不但能把內力灌入鞭內隨意爆破傷敵,而且詭異多變,多年來未逢敵手。
而九蟒金鞭則是由九節精金鍛成的奇門兵器,每一節上均佈滿鋸齒,我早前見識過這柄兇器殺人舔血的威力,和我現在手裡那根皮鞭相比,簡直差天工地。
大敵當前,我把逆陽訣催上極峰嚴陣以待,就在尉遲雄的金鞭臨近身體的瞬息之間,我突然感到他這招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講在我縱閃迴避之後才擊出,而且手法方位均清晰得像我自己就是使鞭的尉遲雄一樣。
憑藉這種玄妙感應,我不躲不閃,逆陽功力灌於皮鞭之內,如箭般激射而出。
兩鞭在空中相撞,爆出震耳的響聲,我的皮鞭碎成齏粉,人被震飛到三丈之外,卻因而躲過尉遲雄的必殺一擊。
尉遲雄虎軀劇震,顯是無法相信這個一直被他視爲玩偶的弱質女子,不但有武功在身,更能如此清脆利落地破解他的鞭法,彷彿對他這從不外傳的獨門武學瞭如指掌。
飛退的過程中,逆陽訣在體內快速運轉一大周天,把尉遲雄借鞭侵體的勁氣盡數驅散。
轉瞬之差,輕功極高的白無愁已在眼前閃現,他雙眼透發出逼人的鋒芒,雙手化作漫天爪影,把我牢牢籠罩在內。
我催發內力,雙掌凝起紫紅色的逆陽火勁,以鳳家的基礎掌法迎戰。
白無愁此人最善近身搏擊之術,強橫如左珇這樣的人物在他手底下也走不過十招,在他的眼中,僅使鳳家基礎掌法的我只如風中的敗絮一樣脆弱。
不過,世事無絕對。
我一掌拍空,白無愁冷哼一聲,漫天飛舞的爪影散而歸一,緊鎖我的雙腕,準備發勁把我的腕骨震碎。
骨折之聲並沒有如白無愁所期待般發生,他所見卻是我不但出乎意料地使出精妙的擒拿手法,手腕以毫釐之差脫困,更反手回敬他蓄滿逆陽勁力的一爪。
人影乍分,三道紫紅血痕出現在白無愁的俊面上,和尉遲雄一樣,這絕不可能的事情在白無愁身上再次發生,面上的痛楚更令一向自持英俊的他眼中幾要噴出火來。
其實內裡的奧妙,就連我都弄不明白,感覺好像自己本來就懂得這些招式武功,這樣一來的話,我和他們之間沒有招式上的差距,只有內力上的強弱之分,不過眼前形勢對我還是大大不利。
這時尉遲雄才再次搶身上前,三人成鼎立之勢,剛纔的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小賤人,今日若我放過你就不姓白。”白無愁單手掩面,咬牙切齒道。
“我的冤家,你纔剛給寨主扣綠帽的時候,有放過我嗎?”我冷笑道。
尉遲雄臉色陣紅陣綠,難看之極,怒喝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講你又不明白,帶你去又遠,廢話少說,要打就打。”
其實我內心掙扎得要命,若是我自己縱身跳下山崖,憑現在的一身功力,或許還能活命,但身後這羣已經被發現和我有瓜葛的小姑娘們就必定活不下去了。但是要我同時面對兩個武功高強的賊人,也實在是太勉強。
這時尉遲雄和白無愁暴喝一聲,重組攻勢。
我再無暇多想,猛一咬牙,逆陽訣全力發動,能夠這樣戰死在這裡,總比以前渾噩的日子有意義得多。
尉遲雄長鞭化簡爲繁,如靈蛇般在空中舞動,封死我所有退路,而吃過虧的白無愁雙瓜運轉如輪,旋風般自右側向我撲來。
我剛扭身躲過被金鞭腰斬之險,轉眼又落入白無愁精心佈置的死局,險象橫生。
此刻他們認真起來,縱使是單打獨鬥,就算我和白無愁招式相若,但礙於內力和對敵經驗的差距,落敗也只是早晚的事情,何況還有一個尉遲雄。
纏鬥三十招過後,我感到自己內力接近油盡燈枯的邊緣,如非逍遙縱乃道家最上乘的步法,我根本無法支持到現在。
以擒拿手法勉強卸開白無愁的猛烈爪勢後,尉遲雄忽然掠到眼前,改鞭法爲拳擊,蘊含驚人內勁的鐵拳直接命中我的腹部。
我只感到自己身型如風箏般被拋上半空,再重重落到小蕓她們的帳幕上,侵體的內力沿著經脈亂竄,令我五內如焚,嘴角滲出鮮血。
我試圖運聚逆陽訣驅散尉遲雄那強猛的內力,但眼前一花,尉遲雄和白無愁兩人已經來到身邊,封死我所有變化的可能性。
“這次你再玩不出花樣了吧。”白無愁奸笑道。
“不要殺她,要殺就先殺我們。”原來是小蕓小芝她們幾個以嬌小的身軀張手檔在我的面前。
我心中一陣感動,大聲對她們呼喊道:“你們快走啊,別管我。”
尉遲雄金鞭一甩道:“一個都跑不了,統統都要死。”
就在絕望和無助在我心頭蔓延的時候,救星突然從天而降,肥大的身軀炮彈般旋轉著落向尉遲雄和白無愁所在的位置。
尉遲雄金鞭迎上,含勁一卷一帶,把來者如泄氣的皮球般擊飛。
居然是監工?
不,就在尉遲雄和白無愁因監工的阻撓慢了一線的時候,一柄長刀劃著璀璨奪目的光弧,以閃電般的速度自半空激射而至,把兩人硬生生逼退。
兩人同時色變,單憑這手刀法,已足夠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
真正的救星終於出現,來者是個大約三十歲左右,有著古銅色肌膚的壯健青年,他手持雙刀,身披虎皮戰衣,一身外族武士的打扮,威若天神降臨。
“大哥,你終於來了。”源自陰陽神佩的獨特感應,讓我清楚知道這人的真正身份。
“大哥來遲了,待我把壞人劈開兩半,再與你好好把酒詳談。”雷緋橫刀挺立,豪氣干雲道。
這時尉遲雄的數名手下跌跌撞撞地來到崖邊,跪地道:“稟報寨主,這人剛纔從山下衝殺上來,不但打死打傷我們三百多個弟兄,還放火燒了糧倉,現在寨裡亂作一團,請寨主指示。”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