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寨位於西寧南山山麓某隱秘處,南山又叫鳳凰山,由於地勢較高,所以上上經(jīng)常雲(yún)霧繚繞,南涼時期,傳言“龍現(xiàn)於長寧,麒麟遊於綏羌”,所以我元神攜陰神佩能量飛落山上,被人誤當鳳凰降臨,就並不難理解了。
西寧一帶毗鄰石峽,又近湟水,世治時,是連通東西交通的要道;世亂時,又是阻隔兩地的重門,固仁宗皇帝下令修築綏遠關(guān),以控制要害地段。
黑風寨規(guī)模龐大,結(jié)構(gòu)嚴密,共分九個堂,每個堂的堂主均是能獨當一面的好手,全寨合計士卒一千二百多人,由寨主九蟒金鞭尉遲雄統(tǒng)領(lǐng),來去如風,在西寧一帶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尤以販賣人口爲甚,官府曾數(shù)次出兵討伐,均大敗而回,至今對其束手無策。
當然,這些只是我後來所知。
肌肉寨主尉遲雄策馬在山寨大門前停下,大手摟上我的腰肢,提氣輕身,輕易躍上三丈多高的石牆,穩(wěn)穩(wěn)落地。
“恩熙你看,我們的貴賓來了。”尉遲雄身手遙指前方道。
我往前望去,遠方雲(yún)霧處出現(xiàn)一隊馬車隊,如今我目力之佳,居然能穿透霧氣清楚看得一清二楚,車隊滿載財物,由一白衣白馬、儀表不凡的男子領(lǐng)頭,這人身材高挑,長相頗爲英俊,可惜臉容隱泛邪氣,顯是縱容酒色淫慾之人。
我當然無需告訴尉遲雄自己看得如此仔細,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擠出半分淺笑。
寨門緩緩打開,準備迎接馬車隊的到來,白衣男子策馬來到城門前,竟棄門不入,雙手負於背後,身形如飛鷹般騰空而起,橫越大門前足足五丈有餘的壕溝,飄然落到我和尉遲雄身前,單憑這份輕功修爲,一點不比尉遲雄遜色。
我則看到頭皮發(fā)麻,背脊涼了半截,光這裡的大場面和一個尉遲雄我已無法應(yīng)付,現(xiàn)在又多出一個同樣厲害的人物,看來我的逃生大計真的困難重重啊。
尉遲雄拱手道:“好俊的輕功,蒼鷹白無愁人如其名,聖道盟果真人才濟濟。”
居然又是一個魔門中人。
白無愁回禮後,手一揚,拋出一道黃金打造的鬼面令牌道:“在下白無愁,奉聖主之命,來和尉遲寨主談筆買賣,這裡是聖主的一點心意,還望寨主多多關(guān)照。”
尉遲雄伸手接過令牌,笑道:“聖主出手真夠意思,聞?wù)f持有這面黃金令的人,可差遣貴盟做一件力所能及之事,不過能令天下間貴盟無法做到的事情,想必已經(jīng)不多了。”
白無愁道:“寨主乃識貨之人,免去小弟解釋之苦,和寨主說話真是痛快。”
尉遲雄哈哈大笑道:“來,就讓本人做個東道,好好招呼白密使。”
說罷轉(zhuǎn)身對我示意道:“這是我新納的夫人,恩熙,快來給貴客請安。”
我腦裡浮起“壓寨夫人”四個噁心大字,內(nèi)心把肌肉怪人的祖上十八代都問候一遍,才彆扭地模仿女兒家的動作,向白無愁請安問好。
白無愁此時才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我身上,不知道是韓恩熙的美貌令這他驚爲天人,還是我的演技太爛,兩人四目交投的時候,這妖人竟身軀劇震,一雙淫目發(fā)狂似的在我身上游來蕩去,望得我渾身直冒雞皮疙瘩,真想一刀把其送入後宮。
白無愁半餉纔回復(fù)常態(tài)道:“我認得這位夫人,她本是高麗大王贈與仁宗皇帝,再由仁宗轉(zhuǎn)贈給西寧刺史馬留雲(yún)的美人,通曉高麗音律,小弟曾在刺史府見過她,驚豔不已。據(jù)小弟所知,韓夫人不懂漢語,敢問寨主是如何贏得夫人芳心的,小弟心裡實在好奇得慌。”
儘管語氣平和,但作爲男人,我能卻從他的話裡聽出妒忌之意。
尉遲雄也看出這白無愁對自己的女人動了色心,當下有點不悅,不過他畢竟是**湖,旋即轉(zhuǎn)笑道:“竟有此事,本人只知道數(shù)日前,恩熙在山下遇猛獸襲擊,被本人路過救起,不過卻嚇出了點心病,容易忘記事情,見我待她不薄,便決意下嫁本人。”
我心想信你纔有病,這韓恩熙擺明就是被你強搶入山,還說得冠冕堂皇,不過礙於我現(xiàn)在“不懂漢語”,這口氣唯有暫時啞忍,以後必要他付出代價。
白無愁顯也無法置信,補充道:“近日西寧城中到處張貼刺史府的尋人告示,聽說馬留雲(yún)懸賞白銀五千兩給能夠帶回韓夫人的勇士。”
尉遲雄臉色一沉,冷哼道:“才區(qū)區(qū)五千兩,也太小看我尉遲雄了吧,要搶老子的女人,先問過這條金鞭再說。”
話已至此,再說下去味道就變了,白無愁是明白人,加上有要務(wù)在身,亦只好就此作罷。
看此情形,心內(nèi)忽然有個邪惡的想法萌生而出,回去的路上,我藉機轉(zhuǎn)頭幽幽地看了白無愁一眼,並盡我最大的能力裝出一副含情脈脈,卻又黯然神傷的表情,那感覺連我自己想起都要吐。
不過,從白無愁臉上一副愁雲(yún)密佈的反應(yīng)看來,這招對他居然管用非常,若我推測沒錯的話,這傢伙和韓恩熙之間定有比我想象中更爲複雜的關(guān)係。
一個更爲具體的計劃在我腦海裡逐漸形成,說不定能借此逃離此地,無論如何都比留在這裡做壓寨夫人強,值得賭他孃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