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緋死了?絕不可能。
我打量了鬼麪人一番,笑道:“什麼長老是吧,你殺人的功夫不錯,不過說謊的功夫只能算是九流,且不說我知道他絕不會死,光看你身上那件所謂刀槍不入的寶貝護甲被他砍成這破爛樣,就能猜到剛纔他沒讓你少吃苦頭,我沒說錯吧?”
鬼麪人微微愕然,居然一時語塞。
我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能夠感應到雷緋所在,不過心裡也有點爲大哥擔心,因爲我感到他儘管在向我們靠近,但此刻狀況比和這鬼麪人交鋒之前虛弱得多,不知道他們之前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
顏玉鬆了口氣道:“對,他不會這麼容易死的。”
寧令格狐疑道:“雪凝,你和那洛鷹揚好像很熟的樣子,該不會……”
我嘆口氣,莞爾道:“雪凝心裡只有寧郎,其他事情我們以後再說,好不?”
寧令格點頭道:“好,不說也無妨。”
鬼麪人見我們連他名號也不問,徑自對答,自感沒趣得很,含怒道:“你們打情罵俏的說夠了沒有,說夠了就上路吧,你們給我記住,本尊乃聖道盟護法長老岑萬里是也,人稱……”
“廢話真多!”
沒等他說完,我的長鞭,寧令格的逆鱗以及顏玉的雙刃一同挾著破風聲招呼過去。
若論武功,這岑萬里確配得起魔門長老的身份,雙手一揮,結連拍出數掌,輕描淡寫間把我們三人的搶攻化與無形,還各多贈一掌,掌力奇猛無匹,而且蘊含一種怪異的力量,勁未及體,已令我感到全身氣血在他掌力引動下翻騰起來,五內難受得直想吐血。
較虛弱的顏玉明顯支撐不住,兵器脫手,整個人拋跌地上,吐出大口鮮血。
“血……小心血……”這是顏玉再次昏迷前的話。
我欲以較爲熟練的逆陽火勁抵住岑萬里借隔空掌侵身的怪異力量,豈料弄巧反拙,身體的感覺更難受,好像血脈都要被他抽出一般。
寧令格的情況比我好得多,見我表情不妥,急忙連環刺出數劍,堪堪助我脫離對手的掌勁範圍。
慌忙中,轉以雪凝的冰脈玄氣鎮壓體內翻騰不息的氣血,冰寒的玄氣沿經脈擴散,情況登時大有好轉,不但成功令經脈運轉正常,更回覆可出招反擊的力量,福至心靈之下,我佯作受傷退後數步。
岑萬里貪勝不知輸,運掌卸開寧令格的逆鱗劍後,掌勢再展,掌心現出一蓬血紅霧氣,邁步向我急襲而來。
此時我已利用皓月篇異能把全身功力盡數轉爲冰脈玄奇內力,憑逍遙縱身法不退反進,長鞭繫到腰後,改以偷師自白無愁那冤鬼的鷹爪凌厲反擊。
一時間爪影漫天,寒氣四溢。
岑萬里絕沒料到我不但不受他功力的掣肘,更能在這個極短的距離施展爪法還擊,不過以他這種程度的高手,還不至於會驚慌失措,冷哼道:“竟敢在本尊面前耍弄爪法?”
這時我本已成功以冰勁制住他一條手臂,正欲知會寧令格發難,豈料他雙臂突然滲出大量血霧,然後竟變戲法般把雙手化爲兩隻血紅巨爪,情況類似青璃的天魔刃,但比天魔刃以氣勁化爲實體的形相較爲虛幻一些。
一驚之下,我的冰勁已被他以一雙血爪提氣震散,幸而寧令格回過氣來,逆鱗從後急襲而至,再次助我化險爲夷。
我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武功,魔門絕技真是層出不窮。
此時三人各退一方,呈鼎立之勢,岑萬里不斷催發魔功,勁氣無遠弗屆,把我們兩人緊緊籠罩,想不到他與雷緋激戰過後,還保留有如此雄厚的內力,而我們的內力已在連番激戰後所餘無幾,此消彼長之下,頓時令人生出頹敗的感覺。
岑萬里冷哼道:“你就是常魁老鬼的徒兒雪凝吧,我告訴你,昨日本尊收到聖主密函,上面說你已被本盟除名,還要令本尊今日放你一條生路,可惜現在將在外,我改變主意了。”
我皺眉道:“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要殺我的話憑本事,耍嘴皮是沒用的。”
寧令格長劍遙指岑萬里,一邊凝聚功力,一邊凜然道:“趁追兵未至,雪凝你馬上帶顏玉姑娘離開這裡,這妖人由我來對付。”
捲毛小子即便在最佳狀態,也絕不是眼下這妖人的對手,我知道他是打算拼命了。
心頭涌起強烈的不安思緒,我知道那是來自雪凝對自己情郎的憂心,她在擔心自己早前不安的預感會在此應驗。
我心中默唸道:“放心吧,我答應過你,不會讓他有事的。”
再度揚起手中長鞭,我一字一句有力道:“我不會走的,今晚只有我們放倒這廝後攜手離開,又或者與他在此同歸於盡這兩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