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虛空中,我又見到那無比熟悉的嬌麗身影。
“雪凝?我難道又昏過去了?”
“是呀,不過這次不怪你。”
“還好,我以爲(wèi)又做錯什麼了,最近感覺很奇怪。”
“雪凝也是哩,本來打算隨你愛用多久就用多久的……這身體……”
“雪凝你別開玩笑,我們正在想辦法換走,你知道我打算去做些很危險的事情。”
“先別說這個了,鳳公子,時間不夠啦,你快醒來,他快要被人打死了。”
“他?誰啊?”
“他剛纔一直守著我們哩,真是個固執(zhí)的傻傢伙呢……”
雪凝說罷,消失不見了。
這時四肢百骸的感覺傳來,令我發(fā)現(xiàn)自己又一次踏踏實實地回到了人世間,只是頭仍然有點痛,不過幸好身體尚無大礙,真氣已能在體內(nèi)暢通無阻地運行。
耳邊又傳來吵雜打喊的聲音,張眼一看,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在一處火把通明的地牢裡,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扣了個鐵銬,身上的衣裙也因爲(wèi)途中摩擦變得破破爛爛,大半條**白白嫩嫩地袒露出來,這模樣必定引人遐想連篇。
我明顯被關(guān)在一個大鐵牢裡,身旁還有十來個哭哭啼啼的女人,年紀(jì)最大的看起來三十左右,最小的和雪凝差不多,她們臉上掛滿恐懼的神情,多半是被馬賊擄到這裡來的。
這麼說……我也被馬賊抓來了,算起來自己運氣真是夠爛的,上次掉到山賊的寨子裡,現(xiàn)在又被馬賊搶到窩中。
“不行,你們要動這些姑娘,除非從小生屍體上跨過去。”
哇,這傢伙夠意思,如此豪邁的言語來自身前一個書生打扮的少年,我只能籍著火把的光亮看到他的背影,儘管身型瘦削了點,個子也不算高,不過從他堅定的語氣看來,此人倒是個令人欣賞的男子漢。
鐵牢的門是敞開著的,那傢伙一夫當(dāng)關(guān)地?fù)踉诶伍T前不讓那幾個馬賊打扮的人進來,不過我知道他堅持不了多久,因爲(wèi)我不能從他身上感覺到半絲的真氣,試問一個不諳武功的文弱書生又怎麼能夠與這幾個兇神惡煞的彪悍馬賊抗衡呢。
果然,這預(yù)感很快就應(yīng)驗了,書生被馬賊大腳一伸,就踢到了我的身邊,嘴裡鮮血流淌,但他卻沒有喊痛,反而扭過頭來對我道:“莫怕,天無絕人之路,小生就算不要這條命也會保護你們的。”
我終於看清這書生的容貌,他二十來歲左右,長相普通,勉勉強強也算得上是清秀,全身上下最有特色的是他一雙眼睛,在火光照射下,我發(fā)現(xiàn)他的雙瞳居然是銀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人,正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之際,那幾個馬賊又有動靜了。
“活得不耐煩了,給老子滾開!”帶頭的馬賊提刀走了進來,用半鹹不淡的漢語咒罵著。我認(rèn)得他,他就是把我抓上馬的死禿賊。
“二當(dāng)家別和這死書生浪費時間,大當(dāng)家在等著今天的新貨哩,這裡由弟兄們照應(yīng)。”說話的是後面另一馬賊,漢語比禿賊流利多了。
那禿賊馬上換了副見獵心起的噁心相,指著我淫笑道:“這貨最好,當(dāng)家的肯定高興,回頭等他老人家快活過了,就讓弟兄們也過過癮。”
衆(zhòng)賊齊聲歡呼。
書生馬上護在我跟前道:“這還有王法嗎?小生絕對不能讓你們帶她走,我是新上任的主簿,你們強搶民女,綁架朝廷命官,按例可是要問斬的!”
“煩死了,老子現(xiàn)在就斬了你!”那禿賊說到做到,手中大刀朝書生直劈過來。
只聽得“轟”的一聲沉響,書生的人頭依舊好好地掛在他脖子上,禿賊卻如斷線風(fēng)箏一般跌出牢門之外,身上寒氣直冒。
其餘賊人見狀,各自揮舞手中兵器,暴喝著一哄而上。
逆陽訣獨有的紫焰勁氣隔著書生如山洪般爆發(fā)開來,四個彪形大漢同時兵器離手,爛泥般拋飛地上。
身邊的女人們無不動容,那書生亦覺驚奇,看著自己勁氣縈繞的雙手,一時間不知所措,場中只有我一人知道發(fā)生何事,正在爲(wèi)自己的傑作洋洋得意。
這種隔空憑勁氣傷人,而又不損害原主的手法換在以前的我,是絕不可能辦到的,看來這些日子自己對內(nèi)氣的掌握又到了一個新的層次,的確值得高興。
書生終於明白過來,好奇問道:“姑娘原來是深藏不露的俠義中人,定是要藉此深入虎穴,把惡人們一網(wǎng)成擒,希望小生沒有壞了姑娘的大事。”
我見他嘴角鮮血流淌,便從長裙撕下一段布條遞給他道:“先擦掉血再說,這裡我來搞定,對了,我叫雪凝,你叫什麼名字?”
書生施禮道:“雪凝姑娘你好,小生姓沈,單名一個括字,江浙錢塘人士。”
這種時候,他還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我心想此人若不是腦袋裡缺了根筋,便是有大智慧的人物。
我問道:“剛纔我聽說你還是個官來著,爲(wèi)什麼會來到這裡呢?”
沈括道:“這個請容小生再作細表,姑娘武功高強,但可有本事把她們都一併帶走?據(jù)我觀察外面還有至少二、三十個賊人,我們不可力敵,得設(shè)法智取才是。”
我冷冷道:“一共三十七人,能動的最多還剩下五個。”
這時候馬賊們重新站了起來,因爲(wèi)我沒下殺手,所以剛纔的勁氣該沒能對他們造成太大的損傷,估計也就是皮外傷而已,所以他們仗著人多,撿起兵器把我和沈括兩人包圍起來。
那禿賊跌了個頭破血流,怒喝道:“這騷貨原來是個會家子,快去把當(dāng)家的叫來,讓他老人家親自動手。”
我失笑道:“不必了,你們老大已經(jīng)來了。”
牢門外,顏玉手持雙刃,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往這邊走過來,身後還有換上緊身服拿著逆鱗的花魅,以及挾持著一個賊首打扮的陳老。
衆(zhòng)賊見狀,面色均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