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生活的年代比較特別,那個年代只要能夠活下來,什麼東西都可以吃,再加上後來的人亂,大家被分成批鬥與被批鬥者,吃塊肉都不容易,哪裡像現(xiàn)在可以大手大腳地,老九與我們的出生年代畢竟相隔較遠(yuǎn),提到那時候的事情,蒙洛臉上馬上浮現(xiàn)出一種不理解的表情,老九沒好氣地說道:“這和你們富二代的生活差距太大,靠腦子都想不出來。”
蒙洛悻悻然地說道:“讓我重生到那個年代,我就懂了。”
“代溝啊,不用管代溝,繼續(xù)說你的。”我問老九:“這信裡還提到你們家族本是契丹皇族的後人啊,怎麼會落魄到這個德性?”
老九橫了我一眼:“自打我出生起就在帝都城裡了,但我爹媽告訴我,我們的老家在東北,本姓耶律,耶律這個姓到了現(xiàn)代,就已經(jīng)轉(zhuǎn)換成葉姓,族裡還有族譜,在東北還有我們這一脈的後人,不過呢大多不聯(lián)繫了,淪爲(wèi)普通人過活,咱們一家三口在帝都過的也是普通生活啊,在衚衕裡喝著豆汁兒,吃著油餅,真不覺得自己身上有什麼皇族的血,祖師父一番話真是讓我醍醐灌頂,敢情老子身上流的也不是一般人的血啊!”
我去,老九清醒過來就和打了雞血似的,但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信後面的內(nèi)容:“老九,你沒說重點,重點是信裡提到了契丹後人守護(hù)的畫卷。”
老九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畫卷?我從未聽爹孃說過,而且祖師爺怎麼會知道的?他和咱們有什麼聯(lián)繫?他姓桑,不姓葉,怎麼可能知道我們族裡的事情?”
唉,祖師父的遺信中交代,自己若是在這個神秘的地方遭遇意外,請務(wù)必將那名叫葉久的少年帶到青虎會讓他好生長大,告訴他,他身上流的是契丹皇族的血,真正的契丹人,他們家族的畫卷丟失後,身爲(wèi)契丹後人的葉久,有責(zé)任找回畫卷,還說畫卷上面只有書,沒有畫,換句話說,畫卷裡面其實是文字,不是畫。
“老九,你也有家族使命?”我不禁樂了:“不過,這話沒頭沒腦地,你打算信還是不信?”
“不信。”老九一把奪過蒙洛手裡的油紙包,全然否定自己先前的論斷:“這事情出來得也太邪氣了,關(guān)我什麼事嘛,弄不好只是巧合,葉久,叫葉久的多了去了,不信你到網(wǎng)上搜搜。”
“可是同爲(wèi)契丹後人。”蒙洛說道:“萬一說的就是你呢?”
老九擺擺手:“不可能,不可能,這可能就是湊巧。”
老九似乎在擔(dān)心什麼,面色也沉重起來,我說道:“要不然這樣吧,先把祖師爺?shù)暮」钦砗茫€有這些遺物都送去青虎會,順便 打聽七姐的下落,再比對一下祖師爺?shù)墓P法,確認(rèn)是否真的,如果是真的,老九,我記得你說過祖師父收過三個徒弟,現(xiàn)在還有一位女徒弟在世上,出走青虎會嫁人去了?”
“那是我?guī)熓澹蠢弦?guī)矩,她在三人中是最年輕的,我?guī)煾傅男熋茫闼隳昙o(jì)今年應(yīng)該有五十多了吧,出走青虎會二十來年了。”老九說道:“茫茫人海,我要到哪裡找她?”
“爲(wèi)啥出走?”我問道,當(dāng)時在長白山裡沒講完呢。
“當(dāng)然是爲(wèi)了男人了。”老九沒好氣地說道:“再怎麼厲害也是個女人,哪有不想嫁人的,遇上自己喜歡的就不管三七十二一,非要嫁那個男人。”
“這不就成了,找到那個男人,再找到你師叔。”我說道:“叫什麼名字?”
“我?guī)熓褰须?yún)芳。”老九說道:“那個男人嘛,我哪裡記得他的名字,林天易,你這麼來勁做什麼,我有種不好的感覺——接下來是麻煩,我們不要理了,這陣子不夠累的啊?”
蒙洛與老九站到一邊,蒙洛說道:“我也覺得不要理了,肯定是麻煩事,葉久不代表就是老九嘛,是不是?我們還是先把東西送到青虎會再說吧,林天易,老九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還是七姐在哪裡。”
二比一,我敗下陣來了,好奇是一種病,我現(xiàn)在已病重,這兩人還有得救。
蒙洛回來後還沒有聯(lián)繫過蒙天成,我現(xiàn)在便提醒道:“不給你爸打個電話?”
蒙洛馬上說道:“我去給爺爺上香。”
這傢伙一提到蒙天成就像神經(jīng)抽筋了,我沒好氣地 瞪他一眼:“一起去。”
煙霧繚繞中,幹爺爺?shù)倪z像越發(fā)顯得和藹,上完香,老九正著手收拾祖師爺?shù)倪z物,這傢伙有私心,把那個炸藥盒子自己留下了,這封信也藏在自己身上,剩下的東西和遺骨放在一起,我到樓下找了個像樣的袋子裝上,蒙洛還在上面畫了一道符以示寧靜,我們這纔將東西拿到車上,準(zhǔn)備去找老虎。
七姐不在,如今的話事人是鐵手和老虎,偏偏鐵手和我們不對付,我們也只能先聯(lián)繫老虎了,我們過去的時候,家裡卻只有鐵手在!
他打開門看了我們一眼:“進(jìn)來吧。”
我們提著東西進(jìn)去,老九慢騰騰地進(jìn)來:“其他人呢?”
“有事出去了。”鐵手說道:“是我讓他們走的。”
老九“喲”了一聲:“我聞到了一股火藥味。”
“放心,我今天不是找事的,。”鐵手說道:“正好要去找你們,你們反倒先來了,事情可以一口氣說個明白,不過,先要好好供奉祖師爺?shù)暮」恰!?
老九點頭,在這件事情上兩人沒有任何分歧,老九將骸骨拿出來,一一地擺在地板上:“你們會處理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吧?”
“處理,怎麼處理?”蒙洛天真地問道。
“祖師爺?shù)暮」且逑吹们瑴Q(jìng)淨(jìng),然後與師父的骸骨埋在相鄰的位置。”老九說道:“這些事情青虎會會辦好的,是不是??”
鐵手點頭,默默地將骸骨拿進(jìn)房間裡,好半天都沒有出來,倒是從房間傳來了一股刺鼻的化學(xué)藥品味道,要說人活著真沒有意思,活著是一具皮囊,死了也只是一堆白骨,什麼也落不著,以前土葬吧,屍身腐爛被蟲子咬,現(xiàn)在火葬,一股腦地推進(jìn)火裡燒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又覺得太殘忍,人死了,只剩一把灰。
聞著那股刺鼻的味道,坐在沙發(fā)如坐鍼氈:“什麼時候才能進(jìn)入正題?”
“不要著急啊,鐵手不會無緣無故打發(fā)其他人離開。”老九倒不急,雙手抱在胸前不急不緩地說道:“你沒覺得今天鐵手態(tài)度很不錯嗎?”
“這不像鐵手的風(fēng)格啊。”我搖搖頭道:“吃錯藥了?”
蒙洛說道:“大概和七姐有關(guān)吧……你們幹嘛這麼看著我?”
“因爲(wèi)你說得有道理。”老九興奮道:“難道是許七七有消息了?”
鐵手進(jìn)去後足足折騰了一個小時,這期間老虎來了一個電話,說是他們在外面辦點事,有什麼事和鐵手講,這不是先斬後奏麼,老九罵了一聲娘就掛了電話,鐵手正好走出來,一邊走,一邊用毛巾擦手,他手上還沾著一股刺鼻的味道,看他動作如常人一般敏捷,就知道義肢的效果很好,鐵手終於坐下來了:“我查到七姐不久前和一個號碼頻繁通話。”
“你怎麼不早說?”老九說道:“是什麼人?”
“我只知道查七姐在國內(nèi)電話的通話記錄,後來纔想到查她在國外用的電話的通話記錄。”鐵手說道:“我以爲(wèi)早就報停了,沒想到電話仍是正常開通狀態(tài)。”
原來自從七姐走後,鐵手心急如焚,想了各種辦法查找七姐的下落,最後也是在無可奈何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試著撥打七姐在國外用過的電話,沒想到通了!
“許七七接了?”老九激動道。
“接了,說什麼接下來要辦的是她自己的私事,不需要青虎會全員插手。”鐵手說道:“我問他願意嫁給我是怎麼回事,她說回來再說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就關(guān)機了。”
“格老子的,你怎麼不問她在哪裡?”老九怒了。
“來不及。”鐵手說道:“所以我馬上想辦法查她的通話記錄,終於查到這個號碼,就在剛纔有人反饋信息回來,這個號碼的主人叫雲(yún)芳。”
我和蒙洛愕然:“雲(yún)芳?”
“對,雲(yún)芳。”鐵手抓抓頭:“我覺得名字很熟悉,回來一查,才發(fā)現(xiàn)是師叔。”
老九徹底迷惑了:“所以,她們在國外遇上了?”
“嗯,大概是我躺在病牀上的時候她們遇上的,可是七姐爲(wèi)什麼不說原因就跑出國和她見面,一直保持聯(lián)繫呢?”鐵手說道:“老九,你和師叔見過吧,你能不能直接聯(lián)繫她?”
“我?”老九明白了:“你讓我?guī)兔β?lián)繫雲(yún)芳師叔?”
“號碼在這裡,雲(yún)芳師叔未必知道我的存在,一定知道你。”鐵手說道:“問她說不定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七姐爲(wèi)什麼要找她。”
老九胸膛的起伏越加明顯,鼻孔往外噴著粗氣,事情有沒有這麼巧,說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