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這傢伙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老九飛速地將他扯開,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曾老闆馬上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下巴痛苦呻吟,我有氣無力地退後一步,好餓,而且好渴,身體的水分好像全部消失了,現(xiàn)在每說一句話,喉嚨就隱隱作痛:“老實點。”
老九關切道:“沒事吧?”
“沒事。”現(xiàn)在的嗓子完全沙啞了,那三個打手被逼在牆角里,阿清正替阿男檢查傷口,兩隻海冬青也停在地面,安靜地垂下頭,我本以爲它們累了,剛走過去,它們馬上擡起頭,眼睛炯炯有神,老虎也不再生龍活虎,成了一隻疲累的老虎,他靠在牆邊上:“鐵手,再打一次電話。”
鐵手閉上眼睛:“她現(xiàn)在一定很匆忙,我不想讓她分心,萬一讓大興有機可趁,我會後悔一輩子,再等等。”
老虎欲言又止,突然嘲諷道:“說得好像只有你擔心她一樣,也是,我們對七姐,和你對七姐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不過,你就不要做夢了,七姐不會……”
鐵手猛地撲過來,一拳打在老虎臉上:“閉上你的臭嘴!”
兩人馬上打成一團,鐵手雖然個子高大,可是畢竟少了一隻左手,老虎又是僱傭兵出身,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讓老虎佔了上風,將鐵手死死地壓在身上,兩人變得鼻青臉腫,阿清和阿男撲過去想扯開兩個人,結果卻是四個人打成一團,我和老九任由他們胡來,人在這種情況下極易失去理智,所以纔有人吃人的現(xiàn)象發(fā)生!
四個人終於分開了,鐵手惡狠狠地看著老九:“我不會讓你搶走七姐的。”
“你說了不算。”老九嘴巴一咧,差點到耳朵根了:“問過許七七先。”
“哦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老虎這才反應過來,笑瞇瞇地看著老九:“你,鐵手,七姐,三個人是三角形?”
“不對,三角形是最穩(wěn)固的形狀,他們明顯不是。”我吐槽道:“都要餓死的人還有心情打架,幼稚得要死,餓,好餓。”
餓得前胸貼後背,手腳都沒有力氣了,蒙洛,七姐,你們怎麼還不來?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我不止一次問姓曾的門可不可以從內部打開,他的回答是否定的,當初他在長白山裡發(fā)現(xiàn)這個山洞,喜出望外,就將這裡改造成現(xiàn)在的樣子,用他的話說,這間石室就是爲了我準備的,他無數(shù)次幻想過將我困在其中,他是站在外面趾高氣揚的一個,剛纔他們發(fā)現(xiàn)人不見了,用了一塊石柱卡在那裡,這才放心地深入,現(xiàn)在石柱被大興拿走了,大興是想讓他們給我們陪葬!
真是搞笑,挖了一個坑,跳進去的不止是敵人,還有自己,這種情況曾老闆從未想過,我哈哈大笑:“那個神秘人沒有告訴你這計劃會把自己賠進來?”
曾老闆已經(jīng)平靜下來了,他冷冷地看著我:“現(xiàn)在不殺了我,你會後悔。”
“一塊碎玉也沒有,你纔會後悔。”我說道:“那個神秘人真不錯,免費送你一塊碎玉,要知道,那一塊是我們尋找的最後一塊!世上絕不會有無緣無故的事情。”
“先生選中我是知道我的價值所在。”曾老闆說道:“我應該早點幹掉你。”
“火是你放的?”我冷冷地說道。
曾老闆怪笑起來:“那是天意,懂嗎?”
和他說話真費勁,我不想再浪費口水了,兩隻海冬青突然從地上盤旋起來,激動地扇著翅膀,我頓時來了精神:“有人來了。”
我的話音一落,那道石門就打開了,七姐出現(xiàn)在眼前,鐵手激動地站起來:“七姐。”
七姐的表情不怎麼好看,頭髮也變得紛亂,我朝她的身後看過去,不見蒙洛的影子,心馬上往下一沉:“蒙洛呢?”
“我在這裡。”蒙洛這纔出現(xiàn)在眼前,他的聲音帶著哭腔:“可算找到你們了。”
他一下子走進來,七姐到底老練一些,找來一塊石頭放在那裡,見到我們,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我和蒙洛讓人暗算了,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一樣是暗算,介紹一下,這位曾經(jīng)是我古玩街的鄰居,同樣是做古玩生意的曾老闆。”我側開身子,讓七姐看到曾老闆,七姐的表情並不意外:“幸會。”
“喂,七姐,現(xiàn)在不是說幸會的時候吧?”我有些不解:“這傢伙害我們陷入現(xiàn)在的困境,因爲他,我們手上的碎玉被大興帶走了,現(xiàn)在應該殺了他,然後鞭屍才行。”
七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我和蒙洛身上的碎玉也不見了。”
“什麼,是讓大興暗算了嗎?”鐵手猛地走過來,握住了七姐的手:“你有沒有受傷?”
老九立刻扭轉頭,七姐默默地拿開鐵手的手:“我沒事,我和蒙洛是在昏迷的時候被人取走了身上的碎玉,不是大興,剛纔我們看到他了,他失魂落魄地走進了瘴氣中,我們丟了防毒面罩,沒辦法跟進去,只有先到這裡來。”
“喂,喂,不對吧,七姐,我們困在這裡,比起那個傢伙,更重要的是我們的性命吧?”我不滿意地說道:“那種關口了,不想想我,也要想想老九吧?”
七姐恍然大悟,冷冷地掃一眼所有的人,包括兩隻海冬青:“先出來再說。”
老九衝我使了一個眼色,我們合力將曾老闆架起來:“走吧,曾老闆。”
兩隻海冬青也尾隨出來,分別落在我的左右肩膀上,蒙洛跟在我們的身邊,突然將手伸向老虎的頭頂,老虎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你的傷裡有暗毒。”蒙洛說道:“剛纔一路過來,羅盤的反應很強烈,林天易,你不覺得冷嗎?”
“我一直都覺得冷。”我說道:“又冷又餓,我們現(xiàn)在需要火和食物,我再告訴你裡面發(fā)生的一切,快點,我快撐不住了。”
蒙洛用硃砂替老虎處理了頭上的傷口,就忙著處理我們餓的事情,七姐替阿男的傷上了藥,七姐和蒙洛當時同樣是遇襲,只是丟了碎玉,揹包還在,他們馬上掏出揹包裡的乾糧和水,已經(jīng)所剩不多,曾老闆突然推開我和老九,搶走了蒙洛手裡的幹糖,自顧自地蹲在牆角吃著,哪裡還有大老闆的氣勢?
補充了食物和水,七姐又和鐵手在山洞裡生了火,這個山洞被曾老闆改建過,山洞的巖壁都打磨過,給人一種石室的錯覺,我吃完東西在裡面走了一下,一條長長的甬道,進來後便是這個突然變大的空間,裡面一間囚室,結構很簡單,這裡是曾老闆設下的地盤,方便在這裡行動。
其餘人都在休息了,曾老闆和三名手下被七姐用繩子綁起來扔到一邊,火苗竄得很高,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裡,我們沒有繼續(xù)探尋的打算,現(xiàn)在要做的是靜下來好好整理情況,決定下一步該如何做。
但在那之前,還有一件事情要做,我和老九出去找到了被曾老闆丟掉的揹包,它們就被扔在小溪邊上的草叢裡,防毒面罩卻找不到了,大概是順著溪水流走了,站在溪水邊上,我只慶幸此時沒有瘴氣起來,老九沿著溪邊走了老遠,終於放棄了:“算了,大概飄得遠了。”
“老九,你怎麼想?”我問道。
老九愣了一下:“說什麼?什麼怎麼想?”
“就是接下來怎麼辦,”我沒好氣地說道:“姓曾的和他的三個打手要怎麼處理,還有,碎玉現(xiàn)在一塊也沒有了,我有種感覺,大興。”
老九絲毫沒有吃驚的神色:“估計也逃不過去吧,我們,所有的人都在那個神秘人的股掌之中,他掌控了一切,大興是他的最後一步棋,七塊碎玉最終會落到他的手裡。林天易,格老子的,老子從來沒有這種感覺,這個對手讓我害怕。”
害怕,印象裡從未聽到老九提過這個詞,我的心裡也一抖,“這個神秘人極有可能是秦百川嘴裡的那個,是他殺死你的師父,主導了這一切,大家都被他左右了。”我看著老九的眼睛:“你就是這麼想的吧?”
“是,我就是這麼想的。”老九說道:“他是一個玩家。”
玩家,老九說的這個詞很貼切,這人不止是在達到目的,而且享受著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快樂,他是一個遊戲玩家,現(xiàn)實裡的玩家。
“回去吧。”老九懊惱道:“槍也沒有了,幸好還繳了他們的,格老子的,這都是什麼事啊,林天易?”
我還在發(fā)呆,老九一拳打到我胸口,我終於從漫長,毫無邊際的想象裡抽離出來,迴歸現(xiàn)實,初春山間的風好冷,裹了裹衣服,我和老九拎著揹包返回山洞,換了身乾爽的衣服,裡面的乾糧和水也拿出來:“我們現(xiàn)在只剩這麼多了。”
我和老九的手機也找到了,我的手機進了水,根本不能用了,我懊惱地將它丟進揹包裡,想到收到最後的一條短信來自陶冉,我的心揪了起來,第七塊碎玉極有可能是陶冉先祖遺失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