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大那個圖案,只是太模糊了,爲了看得清楚一些,又採用了銳化的功能,看著邊緣的線條一點點銳化,圖案也越來越清楚了,上面紋路仍然模糊,我又使用了其它的工具,終於讓它完整地呈現出來,蒙洛和老九同時掏出身上的碎玉,比對一下,極其相似!
老九拍著我的肩膀,哈哈大笑:“林天易,你幾乎是全才了。”
“陶冉的先祖也是當年的六位親信之一,這一點幾乎可以確認了,而且是與項羽在同一年死去。”我說道:“她留下的遺言不知道陶冉是否知道。”
“既然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相信他們早就破解過了。”我說道:“陶冉講的時候也有保留,並沒有提到這一點,大家都留了一手。”
蒙洛眨了一下眼睛:“所以,這也就是那羣人找到懸棺的理由,可惜,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從國外回來的,資料太少了。”
“現在唯一知道的只有護照上的那名學生。”我說道:“老九,你知道我現在有什麼想法嗎?應該猜得到吧。”
“再找陶冉聊一次。”老九說道:“我贊同,不過時間不能著急,還要再看看。”
我鬆開手,然後將電腦裡和相機裡的圖片全部粉碎性刪除,見我做得這麼絕對,老九說道:“你是擔心那些人會侵入你的電腦嗎?”
“是啊,那些人在懸棺的時候好像沒有注意到牆上的小篆。”我說道:“他們驚動了寨子裡的人,以後再想進懸棺恐怕沒那麼容易了,蠱毒不是開玩笑的,不能讓他們從我們這裡再佔了便宜,這些事情,只要我們知道就足夠了。”
老九與蒙洛交換了一下眼神,默默地點頭,我橫了蒙洛一眼:“碗洗了嗎?”
“洗好了,已經放進去了。”蒙洛發牢騷道:“我們請個鐘點工不可以嗎?”
“我也想,不過老九願意嗎?”
老九罵罵咧咧道:“格老子的,我們這種人只能相信自己和同伴,外人怎麼可以隨便進來,大不了我以後也做家務,可以了吧?”
我要的就是這個目的,點頭答應:“飯還真不讓你們做,水平太次,吃不來。”
老九樂呵道:“我們也是這個想法,林天易,你做飯的手藝和誰學的?”
“天賦,如果不經營古玩,一定是個廚子。”我說道:“八大菜系哪有我不會的,好了,我要去睡一覺,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我鑽進房間,掏出手機,裡面只有一條短信,我刪除了所有不相干的,只保留了花姬的那一條,頭枕在雙手上,閉上眼睛,好像聞到她的香,她的長髮垂落,心裡都是滿滿的她,不知道她在大漠還好不好,她說過要有我的骨血,算算時間,現在也差不多了吧,腦子裡突然浮現一個畫面,一個粉嫩的孩子躺在嬰兒牀上,衝著我咧開嘴笑,黑漆漆的眸子真像兩顆紫葡萄,他把手指放進嘴巴里,滋滋有味地舔著……
“砰砰砰”,敲門聲不適時地響起,我滿心懊惱,從牀上起來拉開門,看到蒙洛苦著一張臉:“幹嘛?”
“這個給你。”蒙洛拿出一塊布塞到我的手裡:“這是爺爺生前留下來的,我穿過的壽衣的一塊,這個忌日的時候可以用上,我想試試問米。”
我抓住那塊麻布,握在手心裡:“問米我聽說過,小時候在鄉下地方試過,你想幹嘛?”
“魂魄離體後會墜入輪迴,還有部分會遺留在陽間,我想看看爺爺是不是安然輪迴。”蒙洛說道:“你是和爺爺有密切聯繫的人,我想讓你來做載體。”
“擦,蒙洛,你不會想讓幹爺爺的魂魄附在我身上吧?”我明白這小子的意圖了:“你瘋了?你覺得要是幹爺爺的魂魄還在世上,就會出現給我們一些指引?那你是希望他的魂魄是在還是不在?”
我突然反應過來了:“等等,這不像是你的腦瓜子想出來的,是老九出的餿主意吧?”
老九在不遠處哼了一聲,我就知道,蒙洛正色道:“我想過了,這不算是餿主意,萬一爺爺的魂魄還在,有很多東西可以向他求證的,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祭日那天更有效果,而你是八字輕的人,更容易被附體,壽衣是亡人與未亡人的聯繫,也會讓附身變得容易一些,林天易,拜託了。”
老九也說道:“反正只是試試嘛,不一定成功,怕了?”
明明知道老九用的是激將法,我就上當了:“得了,我先睡一覺,忌日那天再說。”
蒙洛立刻大喜,一把將我推進房裡,關上了門:“好,你睡覺,那天再說。”
轉眼間就到了幹爺爺的忌日,在蒙洛的主導下,我們完成了對幹爺爺的祭拜,老九雖然和幹爺爺沒有交集,但也跟著嗑了頭,上了香,然後他退後一步,笑瞇瞇地看著我:“現在可以了吧?”
所謂的問米,更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招魂術,鄉村裡有一些神婆利用招魂術讓鬼魂附在自己的身上,和這些鬼魂的親人進行對話,無名無姓者不可問,無生辰八字者不可問,鄉下的神婆靠著這個每年都能賺到不少錢,思念,這一切都是因爲對逝去親人的思念,才讓神婆有了賺錢的機會。
我盯著腳底下的米粒,這些白米的米頭全是尖的,純白的顏色,與一般吃的米還有些不同,顏色更純粹一些,更白一些,接近白石灰的顏色,蒙洛說道:“米爲白色,屬金,是至陽之物,可以讓鬼魂知道這是生路,再灑上礞石粉,這是陰路,讓魂魄有路可走,自然會朝著這裡而來。”
桌上的香仍繚繞,蒙洛拿出一塊桃木在上面刻了一個名字——蒙拓,這是幹爺爺的本名,然後拿出紙錢燒了,手指伸進灰裡,沾上後在桃木上抹了一下,我就站在米粒上看著蒙洛的一舉一動,老九興致勃勃地站在一邊,雙手抱在胸前,一副看熱鬧的樣子,見我盯著他看,他衝我擠眼:“按蒙洛說的,心無雜念。”
怎麼可能心無雜念,我看著幹爺爺的遺像,那雙眼睛帶有笑意,一直笑意盈盈地看著我,鼻子一酸,腦子裡突然就空白一片,就在此時,蒙洛開始唸誦:“天靈靈,地靈靈,陰陽二界見鬼靈,此處非彼家!前頭黃泉奈何嘆奈何!迷途歸路!陰兵法米開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忽地一下,客廳裡突然掃進來一股風,打在臉上涼得很,我心中一驚,睜開眼,那股風就消失了,擺在茶幾上的雜誌,頁面“嘩嘩”地翻動起來,這股風來得蹊蹺,外面飄進來一片樹葉,那片樹葉就在地板上打著轉兒,不停地旋轉,我眼前突然一花,眼前變得模糊起來,渾身寒毛倒豎的感覺來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我在那股風中失去了知覺,身子動彈不得,什麼都不知道了,神智清醒的時候我正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背靠在一把椅子上,兩條腿就像沒有知覺的橡膠一樣,眼前的兩雙眼睛充滿了不可置信,我悶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你們把我當動物園裡的大猩猩麼?”
“林天易,你知道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嗎?”老九的拳頭握起來:“你被附身了!是真的!”
老九指著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沒有假,太不可思議了,居然真的有附身這種事情,林天易?你傻了?”
“不是,你們和我說什麼也沒有意義,剛纔發生什麼了,直接告訴我。”我掙扎著爬起來,雙腿有些軟,一點力氣也沒有,還沒有站起來就重新坐到地上,屁股還有些疼。
“的確有魂魄來附了你的身。”蒙洛說道:“你自己也有感覺吧?不過來的不是爺爺,是另外一個陌生的魂魄。”
這種情況大大超過我的預料,不是隻有兩種情況麼?一是沒有魂魄來,這說明幹爺爺早就去了應該去的地方,二是來了,幹爺爺親自附上我的身,可是現在出現了第二個魂魄。
蒙洛繼續說道:“我是用爺爺的名字蒙拓來進行招魂的,不是生辰八字,所以,招來了同樣叫做蒙拓的人的魂魄,不好意思啊,林天易,恐怕要再來一次,這次我們用生辰八字,地準確一些。”
“你TMD的怎麼不一開始就用生辰八字?”我怒不可遏,恨不得一把掐住蒙洛的脖子:“你知道我現在是什麼狀態嗎?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現在還要再來一次?”
老九和蒙洛都用祈求的眼神看著我,我嘆口氣,躺在地上:“來吧來吧,誰讓我也好奇幹爺爺的魂魄還在不在?遇上你們倆,我就是找虐受啊,命啊。”
蒙洛這回將生辰八字刻在桃木牌上,步驟與之前的大致一樣,蒙洛正要開口,我從地上坐起來,問道:“剛纔叫蒙拓的人有說話嗎?蒙這個姓氏相當少見的啊,沒道理無緣無故地被引過來,蒙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