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收了兄弟倆,在家培訓(xùn)他們,曾經(jīng)的草原之鷹重新煥發(fā)光彩,在摔跤上找到了自己的滿足感,東海與南海的身子弱,在巴圖的訓(xùn)練下一點點增強身手和體力,而我們在第二天終於收到了陶冉的短信,那位徐警官約我們在一家茶館見面,時間下午兩點。
我與老九欣然前往,毫不誇張地講,我們一進去就認出那位警官,哪怕脫了警服,也是一身正氣凜然,我們直接坐到他面前,他看著我們說道:“步先生,葉先生?”
“是,徐警官?”老九問道。
“是,陶警官介紹過來的,你們也是離人組的成員?”徐警官說道:“離人組在我們當中是一個傳說啊?!?
“咱們今天的重點不是離人組?!崩暇判募钡溃骸笆堑叵屡馁u會?!?
這個時間點茶樓的生意冷清,二樓只有我們這一桌,徐警官說道:“陶警官沒有說明你們爲什麼要查地下拍賣會,但是,只要不違法,只要可以將地下拍賣會打掉,我可以合作,畢竟你們也算是正規(guī)編制,大家是同行,而且,這位先生也是一身正氣?!?
徐警官指的是我,這下子老九不幹了,他歪頭疑惑道:“怎麼,我不是一身正氣?”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毙炀亠@然是個直腸子的人:“只是比起這位先生弱了一點,能夠加入離人組,背景是可靠的?!?
雖然成功補上了,但老九的情緒不佳,雙手抱在胸前:“言歸正轉(zhuǎn)吧,就知道和林天易呆一塊,我討不到什麼好,不過,我應(yīng)該增肥了。”
老九一句話講到點子上了,他在沙漠經(jīng)過一年的時間又黑又瘦,整個人就和小老頭子一樣,後來雖然胖了一些,也沒有那麼黑,可是傷得太深,中醫(yī)也說傷到氣血一時半會恢復(fù)不了,老九現(xiàn)在的臉色仍帶著菜色,再加上他乾瘦的雙手和整個人怏怏的狀態(tài),正氣?毫不客氣地講,如果剝了身上的這身衣裳往街邊一扔,活脫脫的乞丐?。?
老九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但大致從我的臉上看出什麼來了,馬上說道:“好了,不打趣了,言歸正轉(zhuǎn)吧,我們聽陶冉說過,你要查地下拍賣會,據(jù)我們所知,地下拍賣會有你們內(nèi)部的人通風(fēng)報信,所以一次次避開查處,現(xiàn)在還逍遙自在地辦著呢,大把的錢進入口袋?!?
他的話戳到了徐警官的痛處,徐警官突然一拳打在桌上,用的力氣不小,桌面都震動了,桌子上面的茶杯都微微跳動了一下:“那些人偷竊國家文物,肆意替自己斂財,不怕告訴你們,我的弟弟就是死在他們手裡的?!?
我和老九聽說過,但仍然露出可惜的表情,並非做戲,而是真實的可惜,徐警官的拳頭仍然緊緊地捏起來:“我弟弟以前在帝都也算個成功的商人吧,比不過那些大企業(yè),但自己的民營企業(yè)也經(jīng)營得有聲有色,家庭美滿,事業(yè)順利,多好的一家人啊,全讓這個地下拍賣會弄毀了。”
我參加過地下拍賣會,既然不是正規(guī)拍賣會,自然有一些非常規(guī)的手段,比如惡意哄擡價格,這就需要自己有足夠的警醒力,一旦發(fā)現(xiàn)價格上漲的趨勢不正常,就必須收手,如果一路狂追,註定會花冤枉錢,成爲冤大頭,地下拍賣會沒有假貨,這畢竟是他們的一面旗幟,保證這一點才能讓諸多商人與愛好者趨之若鶩,但是若是拍賣的時候沒有人出價,尤其沒有出高價,K先生如何賺到更多的錢,雖然徐警官還沒有講明白,但我大致猜到過程了。
“他不知道聽誰提起地下拍賣會馬上就陷進去了,我這個老弟書讀得不多,一直想著附庸風(fēng)雅,說要弄點真古董擺在辦公室和書房裡充充數(shù)?!毙炀僬f道:“因爲怕我知道,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他陷得那麼深,他在現(xiàn)場心臟病發(fā)作死的,後來屍體被挪到了街上,因爲是病發(fā)死亡,警方是不能立案的,我初開始也不以爲然,可憐我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流了不少眼淚,家裡的妻兒更不用說了,直到有一天……”
徐警官將茶杯裡的茶一飲而盡,抹了一下嘴角說道:“我弟弟生意上的一個朋友過來找我,我才知道弟弟一直沉迷地下拍賣會,幾乎每期都去,而在拍賣的過程中他遇上了惡意擡價,他不懂得收手和停止,倒是和他一起去的朋友發(fā)現(xiàn)了,人家精明啊,馬上就收手了,就知道他這個風(fēng)格,地下拍賣會盯上他了,每逢他出現(xiàn),一定會有人刻意在他開價的東西上哄開高價,讓他一路叫上去,最終用一個最高價拿下自己想要的東西,但真實價值多少,那就不知道了,他爲了地下拍賣會抵押了自己的車和其中一套房子,這件事情瞞著所有人。”
“我不懂,雖然高價拍下來是讓人算計了,但是他可以倒手處理手上的東西,這樣一來,完全可以降低自己的損失,這是最快的止損辦法?!蔽也唤獾溃骸八麪懯颤N不這麼處理?”
“不知道,整個人就和魔怔了一樣?!毙炀贌o奈道:“後來才知道那陣子老走神,工作上的事情也顧不上了,下屬和他說話,他就像沒聽到似的,光想著下一次地下拍賣會啥時候開,自己要怎麼籌錢去,想盡辦法提現(xiàn)。”
魔怔?我一愣,難道他們在地下拍賣會使用巫術(shù)?不,不對,我也曾經(jīng)參加過幾次,現(xiàn)場除了噁心哄擡價格外,沒有其它異樣之處,仔細想想,如此沉迷大概只有一個原因——成就感,在那裡只要有錢就能獲得成功,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徐警官的弟弟是在拍賣成功中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感,這種滿足感害了他!
“他背了一身債,公司的業(yè)務(wù)不好,他承受了很大的壓力,終於那一次在地下拍賣會失手了?!毙炀僬f道:“最後關(guān)頭讓另外一個人搶走了,他沒有帶足夠的錢,不能叫價,又氣又急,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
徐警官說不下去了,老九安慰道:“你平靜一下,都是過去的事情,發(fā)生的事情不能改,但咱們現(xiàn)在不是可以算賬麼。”
徐警官說道:“我查了兩年多,一點進展也沒有,上頭說證據(jù)不足不能立案,是,是沒有明顯的證據(jù),沒有檯面上的證據(jù)不代表它沒事啊,至少有兩頭可以查,它們的貨源是打哪裡來的?肯定是不法渠道,它們沒有獲得許可私自開設(shè)拍賣會,這也是違法行爲,爲什麼不能查?我就知道這裡頭有事,一定有事。”
他俗言又止,我與老九對視一眼,老九壓低了聲音,小心地湊過去:“徐警官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們有話就講吧?!毙炀僬f道:“大家都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來的?!?
“其實地下拍賣會爲什麼每次都能順利逃開檢查?”老九說道:“你弟弟的死不能立案我們能夠理解,但是地下拍賣會是違法的形式,警方一直在打擊,就像打擊黑市一樣,但是它恰好每次提前得到消息,剛好就好好地避開,這是不是說明?”
“內(nèi)部有人通風(fēng)報信?!毙炀倬拖裨诘戎覀冞@句話,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我有猜想的人,但沒有抓到馬腳。”
老九說道:“我們也想找這個人,不,也許不是一個人,只要挖掉他們的耳目,打掉地下拍賣會就不是夢想了?!?
徐警官對我們?nèi)猿直A魬B(tài)度,一直沉默不語,我知道要下把猛藥了:“我們雖然是離人組的成員,但事實上是因爲擁有一些與普通人不一樣的能力才被召進離人組的,在靈活度上,我們比你們更強,不用管那些七七八八的規(guī)矩,徐警官,你不能辦到的事情,我們能夠辦到?!?
他擡起頭,雙眼通紅,突然用力地將茶杯放在桌上,裡頭的茶水盪出來:“好,我就賭一把,相信你們一次?!?
“爲了你的安全著想,你只需要告訴我們對象,還有更多的信息,行動的事情交給我們?!崩暇耪f道:“與我們會面的事情也要保密,以免打草驚蛇。”
徐警官說道:“你們放心,這事情陶警官已經(jīng)交代了,我出來一個人都不知道,是悄悄來的。”
陶冉如此細心,已經(jīng)想到了注意事項,我和老九都鬆了一口氣,徐警官說道:“帝都公安局的姜副局長嫌疑很大,但他身處高位,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手上又沒有證據(jù),明查不可能,暗查我沒有這個能力。”
“有他的資料嗎?”老九問道:“尤其是家庭住址?!?
徐警官立刻報出住址,多半在心裡已經(jīng)磨爛了,我們拿到地址心裡欣慰不少,這位副局長經(jīng)常見諸報端,看長相倒是正氣凜然,是不是K的人,我們自有辦法判斷。
“他經(jīng)常加班嗎?”我猛地問道。
“加班?必然的,他一個月有不少天是加班的?!毙炀俜磻?yīng)過來了:“你們想?”
“再有加班的時候通知我們吧,這是我新弄的手機號,發(fā)到這個手機上?!蔽覍⑿〖垪l推過去。
“不用,他加班有規(guī)律?!毙炀偈障录垪l,自信滿滿地說道:“我現(xiàn)在就能告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