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考古系的。”女孩說道:“考古和歷史十分緊密,教授有時候會來給我們上課,我也算是教授的學生吧,你叫林天易。”
“連我的名字也知道,看來要請你進去坐一坐了。”我就是純心的,幾時看到蒙洛如此慌張和害羞?
蒙洛越發慌張了:“不用了吧,你不用上課嗎?”
“我上午的課已經上完了,坐一坐再回去上下午的課。”女孩爽朗地說道:“還是你不敢讓我進去坐,因爲沒給我開門?”
這女孩真夠辣,真是對人的胃口,居然就這麼直通通地講出來,老九馬上哈哈大笑:“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喬茉?。”女孩說道:“喬木的喬,茉莉花的茉。”
名字都和植物有關,卻選擇了歷史系,女孩又說道:“我其實算是蒙洛的學姐,比他高一級,可是中間曾經當過一年女兵,傷退後考上大學。”
還當過女兵!我連連嘖舌,這女孩可真不簡單啊,怪不得這麼爽朗幹練,老九張羅著進去說話,女孩走到門口,突然瞪了蒙洛一眼:“果然就是這裡。”
人都走到門口了,蒙洛還讓人吃了一個閉門羹,真是罪過啊,女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蒙洛則坐在餐桌邊上,離得遠遠地,喬茉說道:“我是怪獸麼,你要離得那麼遠,蒙洛,你不上學可以,可是,要和我保持聯繫。”
蒙洛默不作聲,我實在忍不住笑了:“姑娘,你找蒙洛除了上學,還有什麼事情?”
“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和蒙洛是訂過娃娃親的。”喬茉說道:“將來是要結婚的。”
娃娃親!蒙洛的父親可是地產商人,怎麼還會信這種?喬茉說道:“我的媽媽和蒙洛的媽媽是好姐妹,所以從小就定下的娃娃親,我和蒙洛從小在一起上學,從幼稚園到小學,再從小學到高中,直到我高三畢業去當兵才分開,我退休以後,考上了蒙洛曾經考上的大學,我希望蒙洛可以重新參加高考,重新上學,一起畢業,然後結婚,就這麼簡單,可是這傢伙總是躲開我,和自己家人都不怎麼聯繫,手機號也換了。”
“姑娘,你是真喜歡蒙洛?”老九收了嬉笑的表情:“訂娃娃親不過是大人的戲言,真正要在一起生活,必須對彼此充滿深厚的感情,有以後在一起生活的覺悟才行,你真的愛上蒙洛了,還是因爲小時候的戲言當了真?”
哇靠,老九突然變身感情專家,我有點不適應了:“話有點酸,不過是這個理。”
喬茉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正色道:“當然是真的了,我喜歡蒙洛這傢伙,從初中的時候就開始了,我給他寫過情書,買過早餐,一門心思地對他好,可是他更喜歡一個人呆著,現在……現在還和男人住一塊。”
“姑娘,我們是同屋不同牀,沒有任何QJ的。”我正色道:“我有心上人的。”
蒙洛一直不說話,喬茉聽了我的話,倒是鬆了一口氣:“既然這樣,那就不怕了,我先走了,下午還有課,對了,你不會搬家吧?”
“不會,你放心。”我說道:“帝都搬家成本太高。”
喬茉看一眼蒙洛,終於如釋重負地走了,門一關上,我和老九就一左一右地將蒙洛夾在中間:“說吧,怎麼回事?”
“她說的是真的,我們倆訂過娃娃親,不過真是開玩笑。”蒙洛說道:“爲了保證童子身,我三十歲以前不會結婚的,爺爺說過,我要保證童子身到三十歲。”
“那豈不是還有十年?”我聳聳肩:“這姑娘的青春年華就一去不復返了,比你還大一歲吧?”
蒙洛突然不耐煩起來:“我餓了,不想再說這件事情了。”
一向老實本分的蒙洛突然有了桃花緣,這事情一下子讓我們的生活變得多姿多彩起來,客廳都明亮了不少,那姑娘就像破開雲層的陽光一般,明媚啊,我們身邊終於有這樣的姑娘存在了,老九甚至興奮地哼起了小曲子:“走,林天易,做飯去。”
這種興奮的情緒一直持續到晚上,直到老九接到胖子的電話,電話裡,胖子告訴老九,曾老闆給回信了,說有人要收,但是不同意曾老闆買下再轉賣,堅持要見出手人,老九的表情一下子就嚴峻了:“你同意了?”
胖子的聲音相當爺們:“不同意咋辦,你的事情就辦不了了。”
我想到曾老闆,心中暗自好笑,買方堅持要撇開中間商,他估計一個頭變做兩個大,就在此時,胖子又說道:“錢還是給了姓曾的,他賺了一筆不錯的差價,我也得了好處,按說好的,這錢咱們對半分。”
“對半分個毛線。”老九說道:“那兩個傢伙不是普通人,你的命恐怕都要丟掉,這樣,你約好地方,我們會在暗地裡保護你的,你的說辭很簡單,就說這是你祖上傳下來的,明朝的時候得手,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找到的,太爺爺傳話下來,這東西是一對夫妻贈予的,明末時,李闖王要攻進皇宮前得到的,就這麼講,要是問細節,就說口口相傳的,沒有那麼精細,總之,你要隨機應變。”
這不正是許大師的說辭嗎?我突然明白過來了,老九這是要將這燙手山芋丟給那兩個人,到時候,那兩個人在前面帶路去找那對夫妻的身份,我們好坐享其成,只要咬緊兩個人就足夠了,當下最重要的還是保證胖子的安全,順利地實施計劃。
等胖子再傳來消息的時間格外漫長,終於在第二天一早,胖子告訴我們,他約了那兩個人在晚上見面,胖子果然是精明人,晚上的話,我們更好隱蔽,晚上八點,在一家廣式的茶餐廳見面,胖子還告訴我們,東西已經在那兩個人手裡了,錢他也收到了,我們找陶冉的計劃就暫時擱置了。
中午的時候,陶冉過來了,面色疲憊,進門後就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老九給倒了一杯熱水:“喝點熱水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非但臉色難看,而且臉上還有幾條抓痕,抓痕發紅,頭髮也有些亂,肩上的蜘蛛也顯得凝重不少,陶冉攏了攏頭髮,嘆口氣:“讓受害人家屬抓的,我這還算是輕的,有位年輕警員眼睛受傷了,我剛送他去醫院,拐到這裡來的。”
“是七嬰案的家屬?”我明知故問。
“是啊,案子懸而不破,家屬都急眼了。”陶冉說道:“蒙洛,就沒有找到那個傢伙的辦法嗎?”
蒙洛搖頭:“沒有看到人,沒有辦法,師叔和老道長也說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陶冉說道:“上頭讓低調處理,也想盡辦法不讓公開這件案子的任何信息,那就是傳說中的捂大蓋了,可是看到家屬們,我心裡頭也難受得很,你們有事?”
她的話鋒一轉,我和老九措手不及,對視一眼後,我們倆說道:“闖入懸棺的人出現了。”
陶冉激動地站起來:“在哪裡?”
“今天晚上可以見到。”我大略地將情況交代了一下,略過了我們做假貨的過程,橫豎不影響最終的結果。
陶冉立刻說道:“我和你們一起。”
我早料到這件事情了,陶冉也需要一些事情分散注意力,到了晚上,我們提前來到了茶餐廳,選擇了事先考察好的位置,胖子其後纔到,胖子好像是這家茶餐廳的常客,他一進來,就到了固定的位置,椅子也與其它的不同,大一些,看上去更結實一些。
“特製的?”我問老九。
“應該是吧。”老九說道:“這傢伙的體積太大了,一般餐廳都不樂意他去,這家茶餐廳的老闆是他的發小,有些不同的待遇。”
“進來了,”陶冉不愧是刑警,感覺十分敏銳,我們現在坐的地方正好有一扇屏風,將我們與另一邊隔開,胖子所在的地方就在另一邊,我有些佩服這個胖子的思慮了,考慮問題十分周全,那兩個傢伙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雙手放在口袋裡,大大咧咧地坐在胖子對面。
老九突然掏出了耳機,塞入耳朵裡,衝我打了一個OK的手勢,這傢伙早就和胖子商量好了吧,這兩人一來,胖子就打電話過來,然後按成免提,這樣老九就能聽到另一頭的對話,而且不會暴露我們的聲音了。
老九仔細聆聽著屏風那頭的聲音,我擠過去,搶過一邊的聽筒塞到自己的耳朵裡,那頭的聲音清晰地傳過來。
胖子首先說話:“曾老闆說的買主就是你們?”
桌子對面的兩個人遲鈍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是賣家,知道這盒子是打哪裡來的吧?”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這兩人還真是直接,老九的眼神讓我心安,他和胖子早就串好詞了,耳朵裡傳來胖子伸懶腰的聲音,他身子重,伸個懶腰也是體力活,同時還喘著粗氣:“盒子哪裡來的不重要,你們錢都花出去了,曾老闆也把款給我了,貨款兩清,就行了。”
高明!要是上去就把套好的詞講出來,一定會讓人懷疑的,不愧是老九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