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冉聽完所有的事情居然呆若木雞,沒有任何反應,這讓老九不安起來:“陶警官,你就不想說點什麼嗎?”
“懸棺上的小篆我早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碧杖降脑拋K不出我的意料:“那個圖案我也做過處理,但沒有任何頭緒,婆婆說過,這麼多年了,還能到哪裡找,我們只要守好懸棺就成了,那關係到寨子裡所有人的將來,現在,你們告訴我這東西是一塊碎玉,還與項羽寶藏和七人有關係,你們去沙漠也是這個目的,可是你們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
這個女人居然是這樣的反應,我看著她的眼睛:“這個不重要?!?
“這個當然重要,我可以利用現有的資源去尋找這塊碎玉?!碧杖浇^望地說道:“卻不能和你們同流合污,尤其是你,老九,我查過你的資料了,過去一片空白,一個正常人爲什麼要抹去自己的過去?”
老九挑了挑眉毛,陶冉查他也在情理之中,這一點他想得到,老九說道:“陶警官要是查我,也應該順便查查其他人,像我一樣沒有過去的人,全國上下多了去了?!?
陶冉僵了一下,然後說道:“話是沒有錯,可我相信我的直覺?!?
我揮手打斷了兩個:“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爭的,不要偏離主題了,一句話,陶冉,你願意和我們一起找碎玉嗎?”
陶冉突然伸出手,撩起袖子,在她的右臂上有一個胎記,蒙洛喃喃道:“鳳尾圖騰?!?
沒錯,她右臂上的圖案正是我們在懸棺看到的鳳尾圖騰,我疑惑道:“每一位苗寨蠱女的身上都有這個胎記嗎?”
“不,繼承人才會有。”陶冉說道:“如果我在三十六歲以前找不到碎玉,就會死,這是繼承先祖能力的人必須接受的考驗,我的母親就是上一任的繼承人,因爲沒有找到信物,三十六歲那年死亡,死的時候躺在牀上,死相安詳,沒有任何痛苦地離開,死後這個胎記會自然消失?!?
“自然消失……”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畫面,鳳尾化成了一隻鳳從皮膚上飛走,了無痕跡,我搖搖頭:“不可思議。”
“我親眼見過,我母親身上的胎記就在死後徹底消失不見?!碧杖秸f道:“那一塊皮膚就和其它地方沒有兩樣,一樣那麼平滑,憑空消失,這絕不是普通的力量。”
我喃喃道:“與其說是胎記,不如說是詛咒?!?
陶冉放下袖子:“所以,我也有充足的動機要去找這塊碎玉,我不希望自己三十六歲就離開這個世界。”
老九舒了一口氣,抿嘴笑道:“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這合作的方式還是可以進行下去的。”
蒙洛怯怯地開口:“我們找到的碎玉當中,有沒有一塊正好是懸棺上畫的那一塊?”
老九說道:“林天易的心思細,不是早就比對過了嘛。”
陶冉充滿希望地看著我,我爲難地搖頭:“不是,合不上。”
“我就知道,哪有這麼順利?!碧杖娇嘈α艘幌?,又埋頭吃飯,突然說道:“所以,現在除了我們,還有一支人馬要找項羽寶藏,那羣人唯一的線索就是來自海外,是海外的華夏人,還有一個線索就是‘KU’,枯,哭,酷,褲,會是什麼呢?如果可以破獲這一點,對我們也有幫助,護照上的男子叫袁子傑,美國籍,是位名校大學生,背景也查過了,沒有疑點。”
“沒有疑點就有問題?!蔽艺f道:“一位名校大學生爲什麼會捲到這個事件裡,而且明擺著是衝著項羽寶藏去的?!?
“他們中間有人是知情人。”老九說道:“我們是摸著去的,他們卻是目的明確啊?!?
陶冉說道:“我既然是你們的一份子了,也要出一份力,關於這個袁子傑,我會繼續查下去,還有那個KU。”
“好,不過你現在有案子在身上,會不會太吃力?!蔽谊P切地問道。
陶冉看著我,馬上轉移眼神:“不會,反正只是查資料而已,又不是出現場?!?
提到現場兩個字,陶冉的眼神馬上變了,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幅不適的模樣,看著桌子的菜也沒有胃口,她直接放下了筷子:“我不吃了?!?
“怎麼了,是不是今天出的現場太……血腥了?”我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出了現場?”陶冉突然閉上了嘴巴,她明白了,打電話的時候有人叫了她一聲,就是那一聲,讓我做出了判斷:“是啊,不過就是一個人的臟器全部沒有了而已,在現場覺得沒什麼,現在想想,有點噁心,臟器消失後,根本沒有任何痕跡,出了那麼多現場,這一次的最噁心?!?
蒙洛擡起頭:“那血呢?”
我和老九同時放下了筷子,這飯沒法吃了,又是臟器,又是血,想想都倒胃口,陶冉說道:“血?這一點也很奇怪,血量不大,按理說,被剖開了肚子,血大量涌出纔對,現場的血量根本不符合常理?!?
蒙洛低頭不說話,陶冉想到上次電梯血案的破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不好說?!泵陕逭f道:“你們警方先查著吧。”
他們的對話倒提醒我了,我說道:“對了,陶冉,上次那麼離奇的案子,結案陳詞怎麼寫啊,如實交上去,上頭的人會拿你當神經病。”
“我們有兩套結案陳詞,一套自然是對外公佈的意外致死,還有一套,是要交給內部消化的?!碧杖降谋砬閲烂C起來,思忖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是我們的內部機密。”
老九嘿嘿一笑:“你不說,我來猜,早就聽說警方內部有一個特別機構,遊離於任何部門之外,專門處理一些奇特的案子,這個特別行動組的名字叫離人組?!?
“離人,有些意思,離開人界?”我笑著說道:“離人組,取這個名字的人最曉得這個組織的特點,陶冉,這是真的?”
陶冉的臉抽動了一下,臉上的肌肉都在抖動,雙拳也握了起來,老九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呢有一些自己的情報來源,偏偏這麼巧,這個離人組也和他們打過交道,我知道不足爲奇啊,陶警官,我說得對吧?”
“這是你們自己猜出來的,不算我透露秘密?!碧杖秸f道:“上次的電梯案件最終就是向離人組做了彙報,他們也知道不是我自己的功勞?!?
蒙洛愕然地擡頭:“我不喜歡這樣。”
“我知道,你只喜歡跟著林天易?!碧杖秸f道:“警方的案子自然要優先由警方來破,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纔來找你的,在沙漠裡見識過你的能耐。”
蒙洛低下頭:“不過,你這次的案子也不簡單。”
陶冉還想再問,蒙洛就一個字也不肯說了,陶冉無奈,也只有作罷,最後幫著我們洗碗,老九不長住這裡,只是偶爾會留下來,走的時候,老九堅持要和陶冉一起走。
擔心他們倆氣氛不對,我找了個藉口讓老九留下來,老九偏不上當:“你放心,我不會對陶警官怎麼樣的,陶警官也是一樣,對不對?”
陶冉只是笑了一下,目送兩人一起出門離開,我的心始終放不下,蒙洛則有些悶悶不樂,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一動不動,我推了他一把:“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想多管閒事了?!?
“陶警官說屍體臟器沒有了?!泵陕逭f道:“我懷疑這案子不是人做的?!?
我的臉沉下去,雙手放在蒙洛肩上:“小子,你告訴我,你們懂陰陽,是不是也要失去不少東西?你們的性命會不會因爲懂這個大打折扣?”
“一般情況下不會,除非開了慧眼?!泵陕逯钢~頭說道:“開慧眼之後,可以看到未來發生的一些事情,用慧眼做到預測會傷害精氣,一個人一輩子都不能用上三次。”
“那你用過幾次?”我正色道。
“一次也沒有。”蒙洛說道:“二十歲以前,一次也不能用,爺爺交代過的?!?
我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小子,好好保護自己的能力,不要濫用,會害了自己的。”
蒙洛看著我,突然嚥下一口口水:“林天易,對不起。”
“幹嘛說對不起?”我問道。
“其實我覺得你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卻強行把你拽進來了?!泵陕逭f道:“萬一,萬一你要是這件事情裡面丟了性命,我覺得對不起你的爸媽,也對不起你,所以,你要是想退出,隨時都可以的,我可以靠自己去找?!?
我看著蒙洛,覺得後骨一陣發寒:“臭小子,你是故意的吧,現在和我玩什麼煽情?明明你蒙家的老祖宗說了,我現在跑不脫了,我和你都會死的,不過,我爲什麼會捲進來,這個的確值得深究?!?
蒙洛嚥下一口口水,正色道:“我剛纔的話是認真的。”
“我信你,可以了吧?”我沒好氣地說道:“好好加油吧,蒙洛,我們都要加油?!?
蒙洛說道:“老九呢?”
老九……我頓時沉默了,老九身負冤屈,隱姓埋名地活著,他其實才是這事件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