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水惪谕暎骸澳阏娴穆犨^？”

“老子編你們不成，這個調(diào)調(diào)真熟啊，讓我好好想想。”老九雙手抱著頭閉上眼睛仔細地想，額頭上的青筋暴出來了，我看著都著急，陶冉輕聲說道：“不要著急。”

老九猛地睜開眼睛：“我在崑崙附近聽過當?shù)氐泥l(xiāng)民哼過當?shù)氐拿裰{，和這個調(diào)調(diào)一模一樣啊，讓我想想，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格老子的，那地方現(xiàn)在還在吧？”

我與陶冉立刻擊掌相慶，練 海棠說道：“那裡就是我們的下一站。”

“如果我們的猜測正確，我們的下一站是與那人正面較量的開始。”練海棠冷冷地說道：“你們有把握嗎？”

“不知道，要問你和蒙洛了。”我說道：“角光最想要的是自己的身體，還有被封存的魂魄，剩下的魂魄，在那之前，毀掉剩下的魂魄是當務(wù)之急，我會告訴蒙洛的，但有一點……”

“我在中間充當什麼角色。”練海棠說道：“天降巫女的作用是什麼？”

“沒錯，你肯定有你獨有的價值。”老九毫不客氣地說道：“不然依那東西的性子，你躲不過去，死八回了。”

會是什麼呢？我皺起眉頭，陶冉從後面狠狠地推我一把，我勒個去：“謀殺親夫啊！”

小蛛爬出來衝我張牙舞爪，陶冉惡狠狠地說道：“撕了你的嘴。”

我趕緊湊過去，指著自己的嘴巴說道：“來啊，撕！你撕我的衣服我更樂意。”

“流氓！”老九一巴掌甩到我嘴上，然後扯著我離開：“格老子的，以爲你這陣子老實了呢，現(xiàn)在本性又蹦出來了。”

我咧嘴一笑：“心情好啊，終於撥開雲(yún)霧見月明瞭。”

老九沉聲道：“不見得。”

我正準備發(fā)問，老九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走出去了，這傢伙在擔心什麼呢？我反正興高采烈地拿著四塊星星走出去，同時想到一件事情，真正有價值的是這四塊星，黃金面具剩下的部分沒有人要，一定是歸我了！

接下來的平靜出乎意料，我們再不用像以前一樣拉著窗簾，關(guān)著窗戶，只能叫外賣的日子徹底過去了，我們堂堂正正地走在大街上，我還少有地呆在古董店與客人寒暄，著實讓小李開心，在他眼裡，我一定是個不務(wù)正業(yè)的老闆。

雙胞胎陪著巴圖做復健，巴圖這隻草原的雄鷹終於張開了翅膀，再次恢復了以前的英氣，練海棠成天與蒙洛呆一塊，兩人八成在研究如何對付對手，據(jù)說蒙洛帶著練海棠去了鬼店，他們搬了些東西回來，誰買單就不知道了，反正不是我。

陶冉與華城聯(lián)繫了當?shù)氐木剑_定了老九的說法，在崑崙山腳邊上的一個小鎮(zhèn)上仍有些老人會熟這種曲調(diào)，至於哼的是什麼，打從哪裡傳下來的，已經(jīng)不可考，據(jù)說當?shù)氐目h誌裡可能有記載，老九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探究一切了。

半個月後，當巴圖背上的傷結(jié)了痂，我們終於踏上了去崑崙的路程，只有一條，這次去撇開了華城，瞞過了青虎會，悄然踏上了行程。

那是一個叫西泉鎮(zhèn)的地方，靠在崑崙山西邊，崑崙山是海內(nèi)最高的山，在西北方，據(jù)說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崑崙山方圓800裡，高達七、八千丈。上面長著一種木禾，高四丈，足夠五個人合抱的。山的每一面有九口井，每口井都用玉石作欄桿。每一面又有九道門，每道門都有開明獸在那裡看守著。開明獸是什麼樣子，是位半人半獸的神，身軀有一虎那麼大，九個頭，長得都是人面，向著東方，立在崑崙山上。崑崙山是百神所在的地方。

我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了，老九說道：“笑什麼呢？”

“在想《山海經(jīng)》裡提到的崑崙。”我說道：“要是崑崙真和山海經(jīng)裡說的一樣，那地方又有妖又有仙的，我們這種人進去就是灰塵，叫什麼來著，渺小到塵埃裡。”

“詩興大發(fā)啊。”老九說道：“我們就要到了，那地方像什麼，用自己的眼睛看。”

崑崙之虛，方八百里，高萬仞，當?shù)竭_那個小鎮(zhèn)，我一擡頭，腦子裡便想到這一句，連綿起伏的羣山，雲(yún)端的雲(yún)海如萬馬奔騰，遠處的雪峰點綴在林海中，這是怎樣的情形，終於明白詩人們爲什麼愛往山林裡跑，我吸了一下鼻子，在這地方，穿長袖還有點寒，老九推我一把：“先住下來再去查縣誌。”

我點頭，陶冉他們也停好了車，收拾妥當後，我們?nèi)チ随?zhèn)政府，託了離人組的特別身份，我們在一間破爛不堪的屋子裡看到了一些陳舊的文件，門一打開，一股陳年的灰塵噴出來，蒙洛“呃”了一聲：“什麼味道。”

“歲月的味道，臭小子。”老九罵道：“你們年輕人就是矯情，快進去看看吧，以往出過意我的案子，凍死的尤其注意，萬年寒冰不就是冷嘛。”

練海棠並不進來，靠在門口悠閒地看著我們，老九說道：“喂，你也進來找。”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練海棠說道：“封存角光屍體的地方的確是萬年寒冰，可是角光的魂魄被封存在薩滿的聖石中，契丹後裔製造的黃金面具只指向石頭。”

我微微一笑：“其實萬年寒冰不算新鮮事情，以前有過相關(guān)報導。”

練海棠一愣：“萬年寒冰早就被報導過？”

“這不是我胡口編的，而是相關(guān)方面早有發(fā)現(xiàn)，曾經(jīng)在在一個原始山林中有一個洞，洞外植被茂密，四季分明，而洞內(nèi)卻恆溫零度左右，巖石被大面積冰層覆蓋，冰體晶瑩剔透，形似瀑布，人們稱之爲冰瀑布，而這個洞因此被專家定名爲冰洞。”我說道：“巧的是，那個原始山林就在這附近。”

練海棠一愣：“你們什麼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你和蒙洛天天聚在一起研究陰陽巫術(shù)，我和老九也沒有閒著。”我笑著說道：“當初的那篇報導還提到一件事情，所有的研究人員都沒有進洞，只在洞口就被阻隔了，像被什麼東西攔住了一樣，所以他們在洞口用強光查看內(nèi)部，但沒有進去一步。”

練海棠將雙手放下來：“所以呢？”

“經(jīng)專家考察認定這個冰洞已經(jīng)存在上萬年了，也就是傳說中的萬年寒冰，我所說的結(jié)論是科研人員經(jīng)過研究後得出來的，至於那種能量是什麼，或許根本就不在科研範圍內(nèi)，只能用靈氣或者是能量來說明。”我說道：“重點在於後面，靈氣或者是能量，那些專家都是科學的不二堅持者，居然肯動用這兩個詞，說明什麼？說明那地方真的很邪氣。”

“所以我們有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老九說道：“這個地方有可能就存放著角光的屍體。”

“雖然只是假設(shè)，但也要驗證。”巴圖站起來，手裡拿著老卷宗：“這個地方的案子不多，但在山林裡出事的比率很高。”

雙胞胎也有發(fā)現(xiàn)：“是的，我們也發(fā)現(xiàn)了一樁。”

“這個鎮(zhèn)太小了，政府辦公和派出所在一塊，這間檔案室也太陳舊了。”蒙洛發(fā)牢騷道：“連個坐的位置也沒有。”

“小少爺別挑剔了。”老九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也挺好的，多涼快。”

蒙洛就默默地坐在地上，練海棠也走了進來，大家一起整理，速度快很多，馬上就有四份卷宗被取出來放在一起，案子發(fā)生在不同的時間，前後間隔不一，但出事的地點意外地統(tǒng)一，南海說道：“這四起案子都是意外墜崖而死，而屍體的表象一樣，身上沾有寒霜，死因是凍死的，可是發(fā)現(xiàn)屍體的地方並沒有冰雪，而且案子發(fā)生的季節(jié)是盛夏。”

“具體地點在哪裡？”巴圖問道。

南海從一份卷宗裡拿出照片：“地點是柏北坡，這裡有案發(fā)時拍的照片，巴圖叔你看，照片上面這裡亮亮的，看時間是正午，這是反光吧？”

“雪的反光。”練海棠冷冷地說道，這個女人在對待巴圖的態(tài)度上總是特別冷漠：“雪的反光與鏡面的反光是不一樣的，雖然也有可能是光滑的巖石反光。”

“冰雪不是直線反光。”我補充道：“與鏡面的反光是有區(qū)別的，海棠姐說得對，這個反光就是冰雪。”

“這個地方去看看。”老九說道：“聽說鎮(zhèn)上有老人院，我想去看看。”

“怎麼又要去老人院？”東海不解道。

“去了就知道，東西收好走了。”老九嘴裡叫著收好東西，卻將那張照片悄悄地塞進自己懷裡，無人察覺——除了我，他的手快，可是我的眼睛更快，一走出去我便說道：“這可是公家的檔案。”

“借來用用有什麼關(guān)係。”老九不以爲然道：“格老子的，你怎麼這麼古板？”

“無所謂了，反正這些人沒打算查下去，”老九說道：“沒有價值的東西到了不同的人手裡就有獨特的價值，比如我們，好了，快去開車。”

？？一下，悅耳，真悅耳，明明就九個音符，可是抑揚頓銼，雖然簡單卻讓人印象深刻，練海棠重新彈了一次，我閉上眼睛仔細地聽，調(diào)調(diào)是一清二楚，可是指向哪裡呢？

老九突然拍著自己的腦門：“奇怪，怎麼這麼耳熟呢？”

老九的眼神變了，他直直地看著我：“林天易，我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