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巴圖的部分說法：“利用你的身體誘捕大哥爲(wèi)主，然後試圖學(xué)習(xí)與巫術(shù)原理類似的茅山術(shù)爲(wèi)以後做打算，不得不說他們很聰明，一石二鳥啊。”

巴圖陷入了沉思：“不過我還是不相信她會害我。”

“要不自古以爲(wèi)總有人使出美人計呢？”老九不以爲(wèi)然道：“英雄難爲(wèi)美人關(guān)嘛。”

巴圖懊惱地握拳，重新看著手上的黑章扳指：“黑章扳指有個特別的意義，黑章是指軍中統(tǒng)領(lǐng)，大哥擁有黑章扳指，說明他們家在契丹後裔中一直是統(tǒng)領(lǐng)的地位，所以他是我們這一族背後的支撐，對方纔會急於揪住他，林天易，南海說族譜由你安排了？”

“是的，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族譜重新出現(xiàn)的時候。”我斷然道：“事情剛剛有了進展，我們只是比原來清楚一點而已。”

巴圖雙手揉搓在一起：“是的，是這樣，現(xiàn)在還不是族譜重新出現(xiàn)的時候，黑章扳指出現(xiàn)是大哥在幫助我，大哥就在附近。”

蒙洛說道：“那你記得什麼時候見過趙高嗎？”

“記得。”巴圖懊惱地拍著自己的腦門：“怎麼把這個人忘記了，回憶像潮水一樣涌過來，整理得不太清楚，趙高見過，從兩人的對話來說，趙高的級別低得多，對我的身體格外恭敬，這傢伙在他們的組織裡沒什麼地位。”

“既然如此，我現(xiàn)在放他出來。”蒙洛笑道：“有好戲看了。”

蒙洛將攝魂瓶拿出來，揭開陽符，取而代之的是黑白符，趙高的鬼影子映在牆上，他重獲自由欣喜不已：“你們終於放我出來了。”

巴圖走過去：“好久不見。”

趙高一愣，仍然嘴硬：“我們見過嗎？不記得了？”

“當(dāng)然記得，你當(dāng)時比現(xiàn)在年輕，甩得一手好飛鏢，在我面前低聲下氣，怎麼，不記得了？”巴圖說道：“我還記得對你的指令是在大哥出現(xiàn)的時候帶著手下埋伏在附近，一定要活捉他，是不是？你手上握著的所謂情報就這點價值，放他出去吧。”

“等等！”趙高怒吼道：“不要著急，你就不想知道他們還有哪些人嗎？”

“不想，因爲(wèi)你的級別太低，不可能知道。”我冷冷地說道，故作不耐煩：“蒙洛，把他放出來，讓他離開這裡。”

“知道了。”蒙洛作勢要打開攝魂瓶，趙高說道：“和我一起行動的人叫火狐，這是他的代稱，他的槍法很準，如果不是因爲(wèi)上頭不讓我們暴露行蹤，不留痕跡，你們早沒命了，還有，當(dāng)初幫助帶頭大哥的人都是我們解決的，他們不知道大哥的行蹤，也不願意合作，只有解決他們了，除了一個病死的。”

病死的是指赫圖，另外五個人全死了，這個消息讓巴圖憤怒不已：“你們這羣混蛋！”

“我們只是下手。”趙高吼叫道：“拿錢做事，誰給的錢多我們就給誰辦事，反正都是亡命之徒，我和火狐身上有命案，那些傢伙可以幫我們洗掉案底，你們以爲(wèi)我們願意嗎？還以爲(wèi)攀上了高枝，沒想到做什麼都要看他們的臉色，比坐牢還難受，死在手裡的人越來越多，我現(xiàn)在死了一定會下地獄的……”

“做個交易吧。”蒙洛說道：“如果不想被他們弄得魂飛魄散，做個交易。”

“好，我答應(yīng)，現(xiàn)在你們說什麼我都答應(yīng)，只要不徹底消失。”趙高歇斯底里地說道：“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好，交易內(nèi)容很簡單，你告訴我們所有你知道的，注意了，是所有。”蒙洛此時流露出的商人血統(tǒng)淋漓盡致：“這世上有一個地方是他們擁有再強大的巫術(shù)也無法碰觸的，就是傳說中的幽冥，也就是民間所說的地府，如果我將你送到那裡，他們就無可奈何了，鞭長莫及。”

“如果到了地府，我會怎麼樣？”趙高著急道。

“依那裡的規(guī)矩審視生前，接受應(yīng)該承受的刑罰，然後被押到輪迴井再世輪迴，至於重新開始做什麼，就看你的命了。”蒙洛說道：“怎麼樣，要不要接受？”

“我接受！”趙高吼道：“我接受，我接受。”

蒙洛手裡掏出一道符紙甩過去，歇斯底里的趙高頓時安靜下來，蒙洛說道：“你剛纔的狀態(tài)不利於表達，現(xiàn)在冷靜一下告訴我們所有事情吧。”

趙高的鬼影子貼了一道符，身體的顏色變深了，老九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新款的陰符。”蒙洛說道：“從鬼店買來的，第一次用。”

趙高說道：“我說過了，我和火狐都是被收買的，像我們這樣的人還有不少，幾乎人人身上都揹著人命，全國各地到處流竄，成天擔(dān)驚受怕害怕被抓，直到遇到一個人，那個人我們不知道姓名，他說話趾高氣揚的，每次見面還戴著面具，說我們的級別不夠格知道他的名字，後來我們和一羣人匯合了，剛開始大家都憋著不敢透露自己的底細，後來在一起訓(xùn)練得久了，聊天了就知道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身上有案底，案子挺大，絕大多數(shù)是人命案。”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南海直接感慨出聲：“這些人故意找這種亡命之徒進行集中訓(xùn)練，然後爲(wèi)已所用，因爲(wèi)這些人沒有去路，在社會上謀生計也不容易。”

趙高說道：“是的，我們集中在一起接受各種訓(xùn)練，主要是暗殺，我初開始覺得很興奮，現(xiàn)在怎麼有這種事情發(fā)生呢？這種事情一般只發(fā)生在小說或電視劇裡，而且也不是現(xiàn)在的年代，後來我心裡有些害怕，身上本來就揹著人命了，如果再去殺人，死路一條啊，可是那個人很自信地說我們所有人只要幹得好，之前的人命案就會消失，連卷宗一起消失。”

我冷哼一聲：“開什麼玩笑，這些人憑什麼可以辦到這一點？”

“在警局內(nèi)部有人。”老九沉聲道：“而且通過黑客技術(shù)銷除電腦裡的案底，我相信不是正在辦理的案子，都是陳案，不然很難辦到。”

趙高對老九露出佩服的表情：“是的，都是陳案，最新的一個都是五年前犯下的案子。”

老九抓抓頭：“不簡單啊，這些人好像滲入了各個行業(yè)。”

趙高繼續(xù)說道：“我們初開始也不相信，後來他用火狐做了例子，首先銷掉了火狐的案底，所有人興奮了，乖乖地按照他們的要求訓(xùn)練，當(dāng)有人再次提出疑問的時候，他們又提出一個獎勵方案，成功完成任務(wù)的人可以得到五萬的獎勵，而且是累積獎勵制度。”

“累積獎勵制度。”我心裡一動：“完成任務(wù)越多的人，之後的單次獎金也會提高？”

“對，就是這樣，因爲(wèi)完成的任務(wù)越多，拿的錢越多，大家徹底投入進去了。”趙高說道：“所有人，沒有一個人要走的！”

可怕，真可怕，先攻心，解決這些人的後顧之憂博得他們的信任，再利用最世俗的錢引他們進入火坑，貪心不足蛇吞象，他們本來就是一些亡命之徒，在社會上沒有立足之地的人，現(xiàn)在有了發(fā)大財?shù)臋C會自然會一涌而上，最重要的是，完成所謂的任務(wù)其實是製造把柄交到對方手裡，他們拿錢，對方握著他們的把柄，繼續(xù)將他們牢牢地控制住，這些幕後的傢伙們，可怕，十分可怕！

趙高說道：“之後的一些任務(wù)就是偷個東西殺個人，後來我接受了一個不同尋常的任務(wù)就是和火狐一起帶隊找個人，那個人吧挺奇怪的，名字不知道，長相也不知道，我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這樣的人怎麼找？可是那個傢伙說他們已經(jīng)有安排了，要讓那個人自己跳出來。”

巴圖沉聲道：“利用我，就是那次吧？”

趙高點頭：“是的，就那次，我按約定的時間見到了人，就是赫圖，他告訴我他叫赫圖，老大說過他的級別比我高，服從命令就行，不要問問題，所以見面的時候一直是他說話，我聽著，他吩咐我們埋伏的地點，不準動手，到時候他會吹出口哨聲，聽到這個就出手，務(wù)必活捉前來與他會合的人。當(dāng)時的地點是在水渠邊上，我們埋伏在水渠裡頭，頭上蓋著草，他就在外面等人。”

老九看著巴圖，巴圖默默地點頭：“的確如他所說。”

趙高欣喜不已，說道：“看看，我說的都是實話，一句也不敢說假的啊，我們當(dāng)時在那裡等了半天，本來是有個人來了，他一個人開著車來的，本來都近了，突然調(diào)頭就把車開走了，人沒近我們怎麼動手，這件事情只有罷了，那之後我就再沒有見過赫圖了，直到最近上頭又給我們下了任務(wù)，交給我們一個名單，還有這些人的住址和照片，讓我們先活捉他們。”

巴圖猛地站起來，額頭上的青筋都暴出來，趙高看著他，聲音馬上低沉下去：“我們只是奉命行事，這五個人住在不同的城市，我們費了一些功夫纔將他們抓到集中在一起，然後就對他們進行了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