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我是吃不下去了,我看著老九,正色道:“其實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有第三個人,兇手還有人,不是你,也不是她。”
“但願如此?!崩暇耪f道:“好了,不說這個了,現(xiàn)在許七七手上也有一塊碎玉,這一點還是清楚的?!?
“我和蒙洛手上各一塊,屬於謀士蒙拓和項羽,你手上的一塊,屬於沙漠墓室裡的乾屍,不出意外,這人也是六位謀士之一,還有從黃花梨盒子裡找到的一塊,主人不明。”我說道:“我們手上已經(jīng)有了四塊?!?
老九說道:“許七七手上的一塊是海下地宮,六位謀士之一所擁有的,算上這一塊,已經(jīng)浮出水面的就有五塊了,這麼一算,還有未知的兩塊?!?
我說道:“現(xiàn)在想弄清楚和氏璧和項羽寶藏的聯(lián)繫,只有再去找剩下的兩塊,然後說服七姐拿出她的那一塊,後者我認爲不難,你們都有同一個目的——找到殺人兇手。”
老九說道:“日記裡能夠榨乾的信息已經(jīng)榨乾了,剩下兩塊根本是石沉大海?!?
“不對,我們還有希望,別忘記了,除了我們,還有一幫人馬在找碎玉?!蔽艺f道:“袁子傑的同夥,綁架我,闖入懸棺的人,他們手上說不定有新的線索,死咬住這些人,我們就有找到另外兩塊碎玉的機會。”
蒙洛苦巴巴地說道:“這樣豈不是要入虎穴?和老虎競爭?”
“不錯嘛,臭小子現(xiàn)在越來越機靈了?!蔽遗闹陕宓哪X袋:“以後不僅是對死人,現(xiàn)在對活人也越來越有辦法了,沒錯,我們就是要和這些人爭,而且要比他們快!”
“先找到他們再說吧?!崩暇怕朴频卣f道:“吃飯,吃飯。”
老九叫的飯菜都是麻辣的,刺激到了味蕾,吃到最後眼淚都流下來了,我正咂舌的時候,蒙洛遞過來一杯水:“喝吧?!?
“謝了。”我接過來一飲而盡:“算你有點良心,對了,上次和你們家作對的蕭家,他們家請的那個人也不怎麼樣嘛,還說什麼山水有相逢,嚇唬人。”
蒙洛嘆了一口氣:“不是嚇唬人,那傢伙是有真功夫的,要是較真,我和他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只要他不再幫蕭家對付我爸就可以?!?
“少來了,你可是得了幹爺爺真?zhèn)鞯?。”我嘻嘻哈哈地說道:“要是敗給不知道來歷的人,你就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了?!?
蒙洛只是乾笑,老九也被我們逗樂了,一頓飯吃到最後,盤子全空了,心情也放鬆下來了,叫外賣的好處是不用收拾碗筷了,往垃圾桶裡一扔拉倒,蒙洛嚷著要睡覺,進屋沒有多久就睡熟了,老九躺在沙發(fā)上,我給他蓋上毯子,他就那麼雙手枕在腦後,衝我笑了一下:“你也去睡一下吧?!?
“男人之間還這麼膩味,真受不了,我先去睡了?!?
我是真的困了,走進自己的房間,沒有多久就在溫暖的包圍下進入了夢鄉(xiāng),還是一如既往地夢多,好在這回的夢還算好,時好時壞,朦朧中聽到了一聲爸爸,再仔細去聽,聲音就消失了,這一聲爸爸讓我從睡夢中徹底驚醒,一骨碌地從牀上坐起來,才發(fā)現(xiàn)額頭上滿是汗水,背心溝也讓汗水打溼了……
摸著自己的腦門,我心中狐疑不已,那聲爸爸按理說是充滿溫暖的,會勾起人內(nèi)心的思念纔對,可是剛纔夢裡的那聲爸爸,聲音尖利刺耳,有些悽切,著實嚇到我了,想想這只是夢,我又釋然了:“尼瑪,做的什麼鬼夢,嚇死個人了?!?
話音一落,我突然想到花姬的話,她說一定會懷上我們的孩子,兩者一聯(lián)繫,這個夢境就顯得相當微妙了,我拿過來手機,手機裡面只有一條短信,上次去湘西以前,花姬發(fā)過來的,就這麼一條而已,嘆口氣,我編了一條短信過去——我們的孩子怎麼樣了……
和以前一樣,沒有迴應,帶有期盼地等著手機短信音響起,最終還是失望了,她在沙漠裡,手機隨時沒有電,我苦笑了一聲,將手機塞到枕頭下面,剛剛?cè)M去,手機鈴聲突然響了,我一骨碌地接起來:“花姬?”
對面倒抽了一口氣,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是我。”
“哦,陶冉啊。”滿心期待再次落空,我的聲音一定不太好聽:“有什麼事嗎?”
陶冉的聲音也冷冰冰地:“兩件事情,第一件,我和袁子傑的父母聯(lián)繫過了,他們一家人是在袁子傑爺爺輩的時候就去了國外,一直生活到今,也側(cè)面打聽過碎玉的事情,他們一無所知,袁子傑的身上也沒有碎玉,還有……”
“還有什麼?”我問道。
“日記本的確是袁子傑的爺爺傳下來的,可是打哪來的他們根本不知道?!碧杖秸f道:“袁子傑的爺爺過世的時候曾經(jīng)提過一句,這本日記本里藏了一個秘密,不過袁子傑的父母早就是ABC了,對這個不可以爲然,可是袁子傑卻很放在心上。”
“如果是自古傳下來的,沒道理是這個樣子,中間有人將這些東西藏在了日記本里?!蔽艺f道:“難道是袁子傑的爺爺?shù)玫搅诵畔?,再藏在日記本里??
陶冉突然笑出聲來,我問道:“你笑什麼?”
“我笑你自以爲聰明,世界上的聰明人不止你一個?!碧杖秸f道:“這一點我早想到了,所以也去查了袁子傑的爺爺,他叫袁浩朗,老家你一定想不到。”
“不會是南粵吧?”就像有某種感應一般,我脫口而出。
陶冉馬上啞然,沉默了好幾秒鐘才說道:“就是那裡,所以我估計袁家先祖未必是六位謀士之一,但袁家先祖有可能接觸過海下地宮的那位……”
“甚至參與過海下地宮的建設。”我說道:“不管是哪種,他一定接觸過相關(guān)人等,這樣一來,袁家有這樣的東西並不爲奇了,或者,袁浩朗在南粵曾經(jīng)發(fā)現(xiàn)過什麼,和袁家先祖沒有關(guān)係,是他自己的發(fā)現(xiàn),不過……”
“他不可能知道懸棺的事情。”陶冉說道:“所以我更傾向於前者,袁家先祖和六位謀士之一有過接觸?!?
“辛苦你了?!蔽艺f道:“這些事情要不是有你用公開的身份去查,我們也不方便出面。”
“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人嗎?”陶冉說道:“再說了,這也不是白付出的,總有一天,你們要幫我找到碎玉,是要回報的。”
“你不是說有兩件事情嗎?除了這一件,還有什麼?”此時,我的腦子又像通了電一樣:“不會又有什麼稀奇古怪的案子需要蒙洛出馬吧?”
“不是蒙洛,是你們?nèi)齻€?!碧杖秸f道:“今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怪事格外多,怪不得組長這麼幹脆地招納你們了。”
我在心裡悶笑了一聲,沒賺頭的買賣誰做啊,那組長過的橋比我們吃的鹽還多,不可能白白便宜我們,我們也只當爲老九和自己求得一個護身符,都不虧,這一點大家心知肚明。
掛下電話,我一回頭,蒙洛就站在門口,這傢伙的鼻子靈得很:“你都聽到了?”
“嗯,都聽到了?!泵陕逡槐菊?jīng)地說道:“什麼時候走?”
“除了吃飯,就這種事情你最主動了。”我說道:“叫上老九吧,他不感興趣也要去,省得落人口實?!?
陶冉約我們在警局的太平間見面,坐在車上,想到一會兒要見到的情景有些反胃,老九打趣道:“還沒有見到屍體呢,現(xiàn)在就臉發(fā)白了?”
“大哥,那裡可是太平間啊?!蔽艺f道:“我?guī)止哦@麼久了,也算是間接和死人打交道,但是和死屍直接打交道是另外一碼事了?!?
太平間啊,以前叫義莊,以前的義莊裡擺放的是一具具棺材,現(xiàn)在年代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義莊有可能是一間房,也有可能是一層樓,裡面的雪櫃分爲上下兩層,屍體就被凍在裡面,意外而死的人不會馬上火化,至少會存放在太平間好幾天以查案件,但是民間還有一種說法,屍體死後放上幾天另有深意,是爲了確定死者會不會突然復活!
莫名地就打了一個寒蟬,老九哈哈大笑:“殭屍你都見過,怕什麼屍體,不是一樣的嘛?!?
哪裡一樣了,我不和老九糾纏,蒙洛突然插嘴道:“不一樣的,屍體不會再有靈通,可是如果屍體成僵,再轉(zhuǎn)化爲高極一點的殭屍,就可以通慧,他們的行動受自己支配,和屍體大不一樣,怎麼可以歸爲一樣?”
老九嚥下一口口水,突然轉(zhuǎn)身敲了一記蒙洛的額頭:“不擡槓你會死啊?!?
兩人在車裡打鬧起來,我忍無可忍:“夠了,駕駛中呢,想出事然後一起死?”
蒙洛連忙躲到後座的另一側(cè):“不玩了,你爲老不尊?!?
臭小子的嘴也變得機靈了,估計是讓我和老九影響的,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了警局,正如前面所說,警局存放屍體的地方是單獨的兩層小樓,不過一樓是雜物間,二樓纔是太平間,一樓是一大間房,灰濛濛的玻璃,也看不清楚裡面啥樣,只是隱約看到一些堆得高高的桌椅,全少胳膊少腿的,房間上了鎖,房外就是樓梯間,直通向二樓,樓梯的臺階是古老的水泥臺階,上面還有粉筆畫過的痕跡,時間久了,還斑駁得很,破敗呀,破敗,往上一看,光線真差,爲什麼太平間一定要放在這麼陰暗的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