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謀士之一。”我說道:“當事人只有這些了,因爲是靈體的形式存在,死了的人也不能排除,麻煩,真是麻煩。”
“也有可能是項羽本人。”老九說道:“從頭至尾你們都忽視了這個人,他纔是核心。”
七姐悠悠地嘆了一口氣:“是啊,這七個人都有嫌疑,我們現(xiàn)在找不到答案,只有當這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
蒙洛走過來,擠到我和老九中間坐下來:“這是一盤大棋,這傢伙笑到最後,我們也不算輸,只是沒有拿到和氏璧,但一切都清楚了……”
蒙洛最後的咬字不太清楚,我輕咳了一聲:“不管怎麼樣,老九的冤屈解了,大興死了,小荷在黃泉下也能瞑目,在那個傢伙再度出現(xiàn)以前,這件事情就當終結(jié)了,終於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老九看著七姐:“許七七,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會出國一趟,鐵手要接上義肢,是最新型的,裝上後使用得當與真手沒有兩樣。”七姐說道:“以後我還是主持著青虎會,一切和以前一樣。”
老九急聲問道:“那我們呢?”
七姐沒想到老九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出口,一時間尷尬不已:“什麼我們?”
“你以前恨我是因爲怪罪我殺了師父,現(xiàn)在一切都清楚了,我們倆也應(yīng)該回到正軌吧?”老九急切地說道:“都老大不小了。”
“回到正軌?”七姐搖頭道:“我成家了,兄弟們怎麼辦?阿清走了,兄弟們嘴上不說,心裡清楚青虎會現(xiàn)在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折騰了兩次,送走了這麼多的兄弟,青虎會幾乎沒有人了,葉久,咱們先各走各的,以後如何,以後再說,我先走了。”
老九馬上站起來:“送送你,可以吧?”
七姐沒有拒絕,兩人一起出門去,陶冉說道:“你們現(xiàn)在是離人組的人,以後注意電話,隨叫隨到,時間不早了,我也回去了,不用送。”
她斷然拒絕,我就不獻殷勤了,送走了陶冉,屋子裡只剩下我和蒙洛,不對,還有陽臺的兩隻海冬青,我一屁股坐下來:“現(xiàn)在可以講了吧,你十三歲,我十六歲那年發(fā)生了什麼事?”
“我十三歲暑假時回老家祭拜爺爺,在爺爺?shù)哪贡翱吹搅四恪!泵陕蹇粗业难劬Γ骸澳悴挥浀昧耍俊?
“我十四歲離開小鎮(zhèn),不記得有回去過。”我摸著自己的頭,死死地閉上眼睛:“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只在那個地方隱約覺得忘記了什麼,怎麼也想不起來。”
蒙洛站起來,突然迎著我撲過來,我勒個去,趕緊退後一些:“幹嘛,你知道我取向的。”
他的手伸到我的後腦勺:“這裡應(yīng)該有傷的,你摸一下。”
我摸了一下,初開始沒有什麼感覺,我就用力地按下去,媽的,隱隱作痛,而且,我怎麼不知道自己這裡有個硬塊,蒙洛找來手機給我的後腦勺來了一張:“你看看,這是舊傷。”
照片中我的後腦勺那裡有個疤,微微凸起,蒙洛指著自己的後腦勺說道:“我也有。”
“擦,話說全了,這傷是怎麼回事?”我追問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發(fā)問,你一口氣把事情講完,知道嗎?”
“我知道了。”蒙洛說道:“我們倆在爺爺?shù)哪骨跋嘁姡艺跓堝X,你來了,也拎著紙錢元寶,我們倆一見面就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不過你不太理人,說話也很少,和現(xiàn)在的你不一樣,我們倆燒了紙錢一起走,我要回鎮(zhèn)上,你卻不回。”
十六歲時,當然了,那一年我送走了自己的父親,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但是,我還是不記得自己有回去鎮(zhèn)子過,將雙手抱在胸前,我看著蒙洛的眼睛,這小子將一切都想起來了,蒙洛嘆口氣:“我覺得你這個人好奇怪,所以跟在你的屁股後面,結(jié)果我們一起掉進了山裡的一個陷阱裡,一起昏迷,最後一個男人出現(xiàn),給我們喝了水,他告訴我們水裡有毒,如果想解毒,必須找到項羽寶藏,裡面的屋頂有一株草,只有它可以解毒,你醒了以後堅持要逃走,還真的打開了陷阱,因爲太匆忙我們不小心從山坡掉下去,之後我甦醒,你不知去向,事情就是這樣了,但那個男人和長白山的男人不一樣,長得不一樣。”
“長得不一樣不稀奇,那傢伙是個靈,它像鑽進什麼人的身體裡都可以,所以面目不固定,一旦不對勁,就拋下肉體再選擇目標,真是難纏。”我搖搖頭:“這樣的對手怎麼搞,摔了那一下,我們倆都失去了記憶,這傢伙下的暗棋失效,可是沒想到的是幹爺爺預測了很多事情,包括我們的重逢,一切誤打誤撞,不過呢,你的毒發(fā),我的毒沒有發(fā),這是唯一的區(qū)別。”
蒙洛摸了一下鼻子,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沒好氣地說道:“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你,你,你……”蒙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你是什麼人?”
“我也想知道。”我皺著眉頭說道:“記得秦百川的手下吧,那個精通中藥原理的羅森。”
“我記得。”蒙洛說道:“在井下,那傢伙說過一些話。”
“知道提取中藥的原液需要多長時間嗎?還有,你知道爲什麼要提取原液嗎?因爲原液才能充分發(fā)揮作用,效力最強,你用了什麼方法提取的原液?效果這麼好,居然把他救了?這個傢伙沒死簡直就是奇蹟。林天易,你究竟是什麼人?”
“羅森說過的話第一次提醒我,我是個怪物。”我看著蒙洛的眼睛說道:“在那之前,也發(fā)生過離奇的事情,紅娘子的墓穴裡,雙頭蛇怪莫名地聽我的話,是不是也有關(guān)係,到後來你和老九蠱毒發(fā)作,就我沒有,小荷替我驗了血,我的血型是X,未知血型,我這時候才恍然大悟,我和你們都不一樣啊。”
提到小荷,蒙洛的表情黯淡下去,我拍拍他的肩膀:“她是個好姑娘,也是個有福氣的人,要不然被你禍害了怎麼辦?”
蒙洛啞口無言,我說道:“之後你們也知道了,海冬青聽我的話,我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能明白我的意思,這兩隻海冬青還不是普通的鷹,休息一週,一週後,我要去找外婆。”
“哦。”蒙洛應(yīng)道:“我也去。”
“不怕我是怪物?”我看著蒙洛倒水喝,自己也渴了,順手倒了一杯,靠在沙發(fā)上:“萬一我是殭屍怎麼辦,趁我們不備,一口咬下去……”
“大家就一起長生不老啊。”老九打著哈哈進門來:“在外面就聽到你們說話了,說得這麼激動,也不等等我。”
我看一下時間,嘲諷道:“你送人送這麼快?”
都二十分鐘了,送到樓下不至於這麼久吧,看來兩人在下面沒少交鋒,老九故作神秘道:“許七七說她捨不得,我就陪她走了一陣子,唉呀,別看這女人平時冷得很,其實很會撒嬌的,別以爲就小姑娘會這招。”
鬼扯吧,我嘿嘿一笑:“我用膝蓋都能想到,是我纏著七姐多走一陣子。”
老九悻悻然地說道:“林天易啊你就是不識趣,假裝反應(yīng)下會死啊,唉呀,那個老,算了,侮辱她就是侮辱我自己的眼光,她也不怕老了嫁不出去,和我將就下會死啊。”
“是啊,會煩死。”我反將一軍:“我現(xiàn)在和你住一起,耳朵都要起繭了。”
“你要回老家?帶我一起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老九一屁股坐下來:“對了,揹包裡的東西陶冉?jīng)]檢查,這回她放我們一馬,我得趕緊處理掉,總算沒空手啊,你和蒙洛也沒事了,挺好的,可惜啊,我?guī)煾笁裘乱郧蟮暮褪翔担Γㄒ坏倪z憾。”
“人生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好了,我洗澡睡覺,你們愛幹嘛幹嘛。”我鑽進洗澡間,洗澡睡覺,睡得很沉,手機也忘記充電,第二天一早起來纔去充電,想到花姬發(fā)來的信息,我內(nèi)心雀躍不已,吃完早餐去書店買了一本育兒的書籍,抱著書走出書店,身後傳來一個聲音:“林天易!”
我扭頭一看,是陶冉,她今天穿著制服,相當帥氣,她雙手背在身後,眼睛瞅著我手裡的書:“奶爸準備?”
“廢話,”我欣喜地說道:“孩子五月就要出生,我要當爸了,人生第一次,沒有經(jīng)驗。”
陶冉笑出聲來:“一向精明的步老闆說這麼孩子氣的話,真讓人意外,好了,我現(xiàn)在要趕回局裡開會,先走了。”
“喂,等等。”我叫住陶冉:“我們要有一陣子不能見面了,有事電話聯(lián)繫,希望你們不要發(fā)生什麼離奇的案子,隔空沒法幫忙。”
“知道了,”陶冉不問我去哪裡,爽快地離開,我沒問她爲什麼最後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真看不懂這個女人,站在街上,突然覺得如芒刺在後,我猛地轉(zhuǎn)身,身後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羣,我奇怪地抓抓頭:“奇怪,剛纔的感覺好犀利,從哪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