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阿男突然奔向陶冉,手裡的石頭砸下來,陶冉捱了結實地一記,血馬上從額頭上往下流,“媽的,你找死!”我衝過去,阿男還在笑,我一拳打到他下巴上,他的身子倒在地上,我一腳踹過去,正準備加料,陶冉扯住我:“不要,先弄昏他。”
我嘆口氣,無可奈何地打暈阿男,現在只剩下蒙洛和七姐了,七姐倒是沒有動靜,只是靠在牆邊上默默流著眼淚,看到她眼眶裡的淚花,蒙洛痛苦地打滾,我和陶冉一人負責一個,她去察看七姐的情況,我則去找蒙洛,我將蒙洛從地上揪起來,掐著他的臉:“小子,臭小子,你發什麼瘋?”
兩隻海冬青長嘯一聲,在空中盤旋著,翅膀的揮動頻率很高,它們高高地昂起頭,眼睛瞪得老大,圓鼓鼓地,兩顆豆子眼睛不再那麼清亮,蒙上了一層陰霾,它們突然互相撞擊起來,撞一下,然後迅速分開,兩隻海冬青隔得老遠,然後氣鼓鼓地迎著對方再次撞上去,兩隻海冬青同時發出一聲長嘯,羽毛也飄散在地上,它們失去了理智!
怎麼辦?看著剛纔還充滿靈性的海冬青現在如抓狂了一般,我初開始有些手足無措,突然心裡一動,鬆開蒙洛,咬破手指,將血灑過去,沾了我的血,它們的身子一凜,停止了互相攻擊,我打了一個響指:“下來!”
兩隻海冬青徹底消停了,馬上乖乖地飛下來,站在我的肩膀上,見到這種情形,我心裡打起了小鼓,血,我的血,不知爲何,我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那是我第一次到蒙洛家聽到項羽寶藏的事情,也知道了脖子上碎玉的來歷,卻因爲對未知領域的害怕,還有感覺到命運對自己的拿捏落荒而逃。
下樓時手背不小心在牆上颳了一下,本以爲沒啥事,出去後才發現涌出了不少血,我當時順手一甩,血滴飛了出去,一個影子在我面前一奔,血滴正好打在那東西的臉上,那小東西停了下來,背高高地拱起,嘴裡“嗚嗚”有聲,原來是前一天被我踩了尾巴的野貓,突然,它的身子舒緩下來,慢慢地朝我走來,我大步流星地擦過它的身子,迅速地往外走,一回頭,那隻貓跟在我身後,一幅恭敬的樣子……
想到那隻貓恭敬的模樣,我的心裡一抖,從一開始我的血就給了我提醒,只是當時的自己完全沒有悟到,現在經歷了雙頭蛇,經歷了海冬青,還有小荷,要不是她,我永遠不知道自己的血液藏著秘密,後背突生冷汗,就在此時,陶冉的聲音淒厲地響起:“林天易!”
我一回頭,看到蒙洛的瞳孔瞬間放大,他死死地盯著我的臉,卻痛苦地說不出話來,那一邊,陶冉已經放倒了七姐,她嘆口氣,走過來一掌劈下去,蒙洛的身子歪下去,眼睛緩緩地閉上,嘴裡迸出一個字:“步……”
我和陶冉面面相覷,“爲什麼我們沒事?”陶冉喘了一口氣,身子沿著牆壁滑下來,我看到她的後背沾了點東西,透明的,粘粘地,陶冉的身子一落下去,那東西就被拉成了一條絲,和做拔絲香蕉的拔絲一樣!
“別動。”我擠過去,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沾了一點放在鼻子下面:“無色無味,這東西是什麼,陶冉你看看。”
陶冉聞了一下,仔細地瞅了一下:“難道有致幻的作用?”
“幻覺?”我有些明白了,轉身仔細查看石壁,上面流著一層細膩的液體,薄薄地,正緩緩流淌著,如果不仔細看,它就與石壁融爲一體,要不是剛纔的一瞥,瞥,我看到陶冉的頭還在出血,立刻翻揹包找藥和繃帶:“你怎麼搞的?”
“剛纔情況混亂,哪裡有提防的時間?”陶冉不以爲然地說道:“一點準備也沒有,阿男下手太快。”
我替陶冉簡單地處理傷口,進行了簡單的包紮,繃帶剛繫好,陶冉一把將它扯下來:“我不繫這個東西,看上去像奔喪的。”
我的面色一沉,任由陶冉將繃帶扯下來,現在,這裡只剩我們,不對,還有三個小東西,我看著陶冉肩膀上的小蛛,說道:“你沒有失去理智,是因爲小蛛的動作,千年蠱蟲不是蓋的。”
小蛛好像聽懂我在誇讚它,居然冒出來,衝我調皮地一笑,陶冉看著我,眼神深邃:“你呢,沒有任何懸念,是因爲你天生的血,連海冬青失去理智,沾了你的血也恢復了神智,這也說明一點,小蛛是蠱蟲,是死而復生的,算是超越了陰陽的存在,可是海冬青不是,它們是活物,只是因爲某些原因長壽,活到現在,不用進食,不用喝水,有些像辟穀,說明這些東西對活物纔有用,當然,林天易除外。”
我若有所思,一方面是因爲陶冉提到了辟穀,兩隻海冬青發現到現在,沒有吃過任何東西,與辟穀的狀態很像,一方面,小蛛是蠱蟲,沒辦法知道它用什麼法子讓陶冉保持清醒,但是,我的血卻是顯而易見的,看一眼胡亂躺在地上的人,我搖搖頭:“只有這個法子了。”
陶冉顯然知道我要幹嘛:“我可以幫忙。”
她掏出一把刀,拿過我的手,想了一下,又掏出了一塊手帕:“放心,我下手有輕重,不會傷到你的血脈。”
她的話音一落,刀子就劃下來了,血“滴答”落到手帕裡,馬上把一方粉色的手帕染得鮮紅,陶冉讓我自己按住傷口,她拿著那方手帕扣到衆人的鼻子上面,一個接著一個,做完了這件事情,陶冉看著手帕上的血,嘆一口氣:“林天易,你究竟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現在唯一還在的親人只有外婆了,或許她知道。”我無力地坐下來,手撐著地面:“她來過帝都,可我不在店裡,錯過了,打電話也沒接,陶冉,如果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情。” ωωω⊕Tтkā n⊕C 〇
我看著陶冉的眼睛,想到一件事情,馬上說道:“陶冉,一會兒他們醒了,希望你保密,不要告訴他們是什麼解了致幻的玩意,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身上藏著秘密,可以嗎?”
“你以爲我是多嘴的女人?”陶冉沒好氣地說道:“還是不相信我?”
“如果將我的背後交給別人,陶冉,我是我可以相信的人之一。”我正色道:“人最難防的是自己的背後,那是自己的命。”
陶冉不作聲,就在此時,七姐第一個甦醒,她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陶冉馬上撲過去:“七姐,感覺怎麼樣?”
七姐是唯一一個沒有采用暴力的人,就算失去了理智也只是落淚,這一點會讓男人心痛不已,七姐詫異地摸著自己的臉:“我怎麼哭了?”
“剛纔的情況有些混亂。”陶冉解釋道:“這裡有致幻的東西,大家都中招了,七姐,你剛纔一直不受控制的流淚,其他人都互相攻擊,差點鬧出大事。”
看著陶冉頭上的傷,七姐瞭解狀況了:“是什麼東西?我們現在沒事了?”
“那些東西的效力是有效的。”陶冉並不看我,自顧自地說道:“大家都會一一清醒,七姐就是牆上的那些東西。”
七姐還沒有反應過來,手摸著臉,感覺著臉上殘留的眼淚,我看著其他人,他們剛纔都陷入了瘋狂的境地,每個人腦子裡出現了什麼畫面?鐵手會對付老九,理由十分充足,因爲七姐,蒙洛想告訴我什麼,爲什麼痛苦得沒辦講出來?
蒙洛終於醒了,我不管其他人,直接扶他起來:“剛纔是怎麼回事?”
他還有些暈頭暈腦地,我掐了他一把,他才清醒了許多,看著我的眼睛,快速地說道:“林天易,我們小時候不止見過一次,不止一次!”
“你想起來了?”我疑惑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十三歲,你十六歲的時候,應該是那樣,你比我大三歲。”蒙洛說道:“那年我十三,你就是十六。”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算什麼數!“年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在什麼情況下見面?和現在的事情有什麼聯繫,是不是可以解開謎團?”
“我們在爺爺的墓前見到。”蒙洛說道:“而且,而且掉進了一個洞窟……”
“然後呢?”我連聲逼問:“臭小子,一定是剛纔的致幻激發了你隱藏的記憶,現在只有指望你想起一切,然後對癥下藥,我倆的命就在你一個人手裡,什麼洞窟,還記得嗎?”
蒙洛痛苦地搖搖頭:“具體的記不清了,就覺得當時好痛。”
痛?我現在真是無可奈何了,陶冉說道:“覺得當時好痛,所以體現在剛纔了,蒙洛覺得自己痛得說不出話來,林天易,不要逼蒙洛了,看看大家怎麼樣,時間不多了。”
時間,該死的,我現在心裡又急又躁,一巴掌打在自己腦門上,如果自己可以想起來就好了,蒙洛的眼神無辜,我“唉”一聲,轉身去檢查老九的情況,老九癱坐在地上,傻呆的樣子,我過去推了他一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