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一咬牙:“我拼了,忌口,一定忌口,我現(xiàn)在可以下牀走動,但不能跑,不能跳,再忍一忍吧,那些敢暗算我的傢伙,我一定讓他們不好過?!?
其中一個傢伙的鬼魂正在我房間的角落裡呆著呢,只是我們將希望先放在鬼夥計身上,只要巴圖恢復記憶,那傢伙就任其自生自滅了,後天就是第四天了,真期待結果如何。
我們在家裡混了兩天,時間一到,我獨自一人去接巴圖,來到鬼店的外面,兩扇門“嘩啦”打開,我“擦”了一聲:“迎客之道真特別?!?
鬼夥計的聲音傳來:“特別之人用特別之道接待?!?
“對我這麼客氣,另有目的?”我不客氣地推門進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巴圖仍是昏迷的狀態(tài),依然用原來的姿勢坐在椅子上,我懷疑這三天他都沒有移動位置,甚至用這樣的姿勢躺了三天,看到我的表情,鬼夥計說道:“不用緊張,他沒事,爲了省卻麻煩所以用了點方法讓他無法動彈,人肯定沒問題,帶走吧?!?
我將巴圖背在背上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問道:“等一下,我有事要問,你的老闆是什麼人?”
“這個不關你們的事?!惫礅酚嬚f話牛氣哄哄地:“你們買東西只要東西好就成了,老闆是什麼人重要嗎?”
“重要啊,和不知道來歷的人打交道沒安全感,會影響你們產(chǎn)品的銷售。”
鬼夥計“嘿嘿”一笑:“對於其它的店會這樣,但是我們店不會,因爲我們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獨一性會讓你們繼續(xù)光顧的。”
壟斷!吸血鬼!討厭鬼!我在心裡狂罵,揹著巴圖到了院子裡,身後的鬼夥計悠悠地飄到我身後:“林天易,比起蒙洛我更喜歡你。”
“去你的吧,你喜歡我的錢?!蔽胰滩蛔⌒α耍骸安粚?,你有錢也沒用?!?
身後的鬼夥計便笑了,開懷大笑的那種,嘴裡嘀咕了一句什麼,聲音太小沒聽清,我將巴圖揹回車上,放在後座,順便檢查了一下心跳和呼吸,完全正常的,黑章扳指也還在,鬼店倒很厚道嘛,我正整理巴圖的身子時,他突然睜開了眼睛,目露驚恐,看清我的臉又長鬆了一口氣:“林天易,是我?!?
“巴圖大哥你醒了?!蔽覍⑺銎饋恚骸斑@三天發(fā)生了什麼事情記得嗎?”
巴圖扶著自己的腦袋,正好掃到我手上的黑章扳指,突然說道:“想起來了,那一年我做了什麼,經(jīng)歷了什麼,都想起來了!這枚黑章扳指是大哥的。”
我做手勢阻止巴圖繼續(xù)講下去:“我們先回去,再好好整理?!?
轉機,我們期待已久的轉機終於到來了,因爲心情激動,開車時手心一直在冒汗,回到家後,巴圖比我先一步下車,迅速跑到樓上,身影矯健得不像箇中年人,比我還強悍,我將車鑰匙扔給小李:“小李,幫我停下車,一會兒下來找你拿鑰匙。”
我迅速地追上二樓,只見巴圖將雙胞胎拉到客廳中央,急聲問道:“族譜在哪裡?”
南海說道:“假族譜讓海子叔偷走了,真族譜我們也不知道在哪裡,林天易和陶警官安排藏好了,真的,我們兩個人根本不知道。”
“巴圖,怎麼回事?”我看巴圖額頭上緊張得出汗,急聲問道。
“族譜的意義不在於族譜上的名單,而在於族譜裡藏著的東西?!卑蛨D說道:“我都想起來了,那些人要拿到族譜是爲了裡面的一張畫。”
“族譜裡有畫?”東海與南海對視一眼:“爸從來沒有說過。”
“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卑蛨D肯定地說道。
老九扶牆走出來:“巴圖回來了?先彆著急,坐下來好好說,你丟的一年太重要了?!?
巴圖也平靜下來,我將黑章扳指交給巴圖,接過扳指,巴圖盯著扳指,情緒平靜下來,終於聽從老九的建議會下來,我們將他圍在中間,眼巴巴地看著他,巴圖說道:“前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配合大哥偷走了黃金面具,十年前我決定離開草原到省城去,原因其實很簡單,我覺得做賊心虛,自己做過的事情始終是做過的,別人不知道但自己心裡清楚啊。”
南海說道:“所以在去省城的前一年,巴圖叔不見了?”
巴圖苦笑一聲:“沒錯,是不見了,找不著自己了,但現(xiàn)在不一樣,全部想起來了,我去省城是坐的汽車,汽車剛剛駛出草原就出了故障,我是在下車後去上廁所的時候出事的?!?
我心裡一動,記得蒙洛說過巴圖極有可能是被人附身,而且將他的魂魄擠出去了,所以一個身體擁有兩個記憶,附身的魂魄製造的記憶也留存在巴圖的身體裡,只是藏得更深罷了,現(xiàn)在雙重記憶都重被喚醒了。
“我當時下車不是被人襲擊,而是遇上了一個女人?!卑蛨D說道:“我當時步入中年還沒有談過一場戀愛,原因其實簡單,沒有遇上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但那個女人我是一眼就相中了,我們倆之後馬上踏上了同一輛汽車,迅速相戀,時間快得令人咋舌?!?
我們不敢相信巴圖會這麼做,我的腦子裡甚至閃過一個不太好的詞——枯木逢春,南海與東海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南海說道:“巴圖叔,你說的是真的?你這麼穩(wěn)重的人怎麼會和一個女人一見鍾情呢?”
“如假包換,可惜……我和她開始得很快,結束得也很快。”巴圖說道:“到了省城以後我們度過了很美妙的一個星期,然後她就消失了,在那之後如你們所想,我被附身了,自己的魂魄被擠了出去,然後四處飄離,但是身體被另外一個魂魄所佔領,而且支配著我的身體做了很多事情,首先,這具身體造訪了各大道觀寺廟,到處造訪,一直打聽各種道術?!?
“這一點師叔提過。”蒙洛說道:“在那一年的秋天你進山學習,用的是赫圖的名字。而且那時候你身上還沒有傷疤,在山裡也是研習茅山術爲主,師叔還記得你的右肩胛骨下面有一顆黑痣,當時我們不信,師叔是用這顆黑痣說服我們的?!?
“我當時不認識赫圖,用這個名字應該是巧合?!卑蛨D說道:“可是爲什麼要借用我的身子去學習茅山術呢?附在我身上的魂魄沒有必要這麼做?!?
“除非他自己沒有身體?!泵陕逭f道:“而且長時間附身也不太可能,他尋找的適合自己的身體,可以長時間佔有的就是你的,所以,只能是你。”
“臭小子,我記得你以前說過還有一種情況,這個魂魄與巴圖有血緣關係,或者是有過親密行爲的愛人,是他們的魂魄,說不定可以長時間附在巴圖的身上。”老九說道:“前者可以排除了,會不會是巴圖一見鍾情的女人?”
“她的嫌疑很大?!蔽铱粗蛨D說道:“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女子,又莫名消失,這件事情不尋常,就在她走後你又被附體,如果可以找到她,說不定可以解開不少疑惑?!?
“可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卑蛨D說道:“如果她的魂魄要附在我身上,首先需要魂魄離體,那怎麼做到的?”
“薩滿的巫術可以辦到。”蒙洛說道:“活人的魂魄也能離體,記得我上次的情形吧?”
巴圖的嘴角抽動了一下,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怎麼會,我覺得當時兩人是真心相愛的,互相吸引才走到一起的,雖然她的離開很突然,但是她怎麼會?”
“我倒對一件事情感興趣?!泵陕逭f道:“爲什麼要藉助你的身子去學茅山術呢,我的猜想是茅山術與巫術相似,而且有破解的辦法,另外,你的身體有別的用處,不止這一點。”
巴圖看著蒙洛的臉,默默地抽了一口氣:“是的,借我的身份找大哥,他們的目的除了研習茅山術,瞭解它與巫術的不同外,是想借用我的身體引大哥出來,在另一個記憶裡有清晰的一段,大哥果真被引出來了,但關鍵時刻他發(fā)現(xiàn)了破綻,沒有正式露面便離開了,這些人的算盤落空了,黑章扳指是大哥的,這一點毫無遺問,它突然出現(xiàn)一定與大哥有關係啊?!?
“是在我們遇襲那天出現(xiàn)的,扔在車子後備箱裡?!蔽艺f道:“他有不測?”
巴圖搖頭:“我不知道,還有一件事情,他們利用我的身體引大哥出來未果,終於放棄了,就在自己的魂魄找回身體之後,我正式去了省城,認識了赫圖,相處不久後知道了彼此的身份,但是赫圖從未向我吐露過族譜在什麼地方,裡面藏有什麼東西,絕對沒有?!?
“那你是怎麼知道族譜中有畫的?”我問道。
“控制我身體的魂魄曾經(jīng)找過一個人。”巴圖說道:“那個人告訴他族譜的玄機,所以我敢肯定控制我身體的魂魄是對方陣營裡地位較高的人,畢竟是這麼機密的事情,而那個人可能就是幕後黑手,一手安排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