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與南海對視一眼,我看著他們,雖然不忍心,還是說明:“現在的問題是那份族譜能不能騙過那夥人,如果不能,海子還會有麻煩?!?
“那要怎麼辦?”東海緊張道。
南海寬慰道:“問題是兩難,如果讓海子叔拿走真正的族譜,我們就完蛋了,如果拿走的是假的,海子叔一家就有麻煩,現在就和林天易說得一樣,希望假的族譜可以瞞過那夥人,我覺得,做的很真,真的很真?!?
南海的話像在自我安慰,那東西是我和老九的共同傑作,我們馬上對視一眼,老九嘆息一聲:“希望順利瞞過他們?!?
我緊緊地閉上眼睛,雙手捏在一起,恨不得捏碎骨頭,此舉究竟正確嗎?我越來越迷茫了,東海和南海對視一眼,南海抓抓頭:“你們不要這樣,如果不是因爲我們,你們也不會被扯進來,事情發展到今天,我們也有責任?!?
“不要說了?!蔽艺f道:“事已至此,大家冷靜一下?!?
老九突然看著東海和南海,眼神犀利,東海愕然道:“怎麼了?”
“族譜上只有你們的名字是真的?!崩暇耪f道:“那羣人找不到其它人,一定會抓你們,接下來最危險的人是你們?!?
東海與南海對視一眼,東海說道:“我們纔不怕呢,有膽子就過來?!?
“族譜在哪裡我們根本不知道?!蹦虾Uf道。
我在心裡笑了一下,但他們知道是我和陶冉處理了真正的族譜,這把火最終會燒到我們身上,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我說道:“好了,大家等著吧,該來的總會來?!?
老九衝我使個眼色,我們倆便找個藉口到一樓的辦公室去了,關上門,老九衝我說道:“海子的信可信度有多少?”
“你覺得呢?”我反問道。
“情真意切,筆觸劃破紙背?!崩暇耪f道:“看了很令人感動,是不是?”
我迅速將信拿出來鋪在桌上,老九的話觸發了我,我重新看信,老九的眼神變得熱切:“有時候太認真恰好會過頭了?!?
我一愣,操起辦公桌上的放大鏡就研究起來,每個字的筆觸都很用力,每一個字都是如此,老九雙手撐在桌上:“林天易,每個人手腕上的力度都不一樣大,持續一個動作到最後力氣會衰竭,力度和之前一定是有差異的,但是這個傢伙的每個字都是一樣的力道,把信紙翻過來看背面的突痕就知道了,這說明他從頭至尾都在‘用力’地寫這封信,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懇切地希望傳達他的無奈,這說明什麼?”
我不敢迅速地回答老九,而是取來一張薄薄的紙覆在上面,然後用鉛筆描起來,結束後,我的身子無力地往後一仰:“孃的,還是你厲害。”
老九得意地笑笑:“薑還是老的辣?!?
我衝老九豎起大拇指:“不錯,你說得沒錯,這傢伙從第一個字到最後一個字都用心地用力去寫,這樣不符合常理,看來海子不簡單啊?!?
“不止如此,還有一點,雙胞胎說過海子平時在夜市擺攤生活,幹粗活長大的人,但是文字表達很好,甚至有些意境?!崩暇耪f道:“一個大老粗寫出這麼細膩的東西,你覺得有可能?這一點也不符合常理?!?
我倒抽了一口氣:“是我想得不全面?!?
“極可能是苦肉計。”老九悶哼一聲:“總之海子也好,雙胞胎也好,還有離奇失蹤的巴圖也好,我絕不會輕易相信,若是計中有計,這些人都有嫌疑?!?
三十六計中第三十五計,按照常理,人不會傷害自己,要是受到某種傷害,一定是某種自己無法抗爭的力量導致的。利用好這樣的常理,自己傷害自己,以矇騙他人,從而達到預先設計好的目標,這種做法,稱爲苦肉計。
如果計中還有計,那就是莫大的迷惑性,老九說得對,眼前出現的人不可以貌下結論,忠邪不能分,我扶著頭,用力地抹了一把臉:“海子有問題是必須的?!?
“嗯啊,雙胞胎也不能全信,還有失蹤的巴圖,再打打那個號碼。”老九說道。
那個號碼我倒背如流,再拿出手機打過去,電話通的,沒有人接,我衝老九搖搖頭,老九嘆口氣:“那傢伙把面具扔給我們還打算逃多久?”
我衝老九比劃了一下,示意老九閉上嘴巴,老九無奈地拍打著自己的大腿:“格老子的,該死,真該死,撞上殭屍也好,撞上厲鬼也好,好歹是明確的對手,我們現在呢,一點頭老也沒有,而且還有各路人馬出來攪局,讓我們連真假都弄不清楚,林天易,這次是最難的事情,你有信心嗎?”
“有沒有不重要?!蔽艺f道:“最重要的是我們三個人始終一條心,這一點不變?!?
老九雙手抱在胸前:“剛開始這樁案子的時候,怎麼能想到會引出這麼大件事情,誤打誤撞知道自己父母的名字,現在又扯出族譜和巫族,有意思,真有意思啊?!?
我盯著牆上的字畫,辦公室裡的字畫都是真跡,鑰匙也只有我有,小李等夥計進不來,牆上掛著一幅古畫,作者不詳,當初收回來只是因爲喜歡,大鵬展翅圖很多,但這幅圖卻格外有氣勢,看到的一刻覺得正是自己期望中的樣子,好像上面的大鵬是自己,當初弄到這幅畫的時候我還一文不名,雖然是撿了漏,但因爲沒有印章,只因爲紙張是明朝的也賣不了多少錢,一直收藏至今。
見我一直盯著那幅畫,老九說道:“一直想問你,這幅畫有什麼來歷?”
“不知道,畫這幅畫的人一定見識很廣,而且擁有不一般的心胸。”我說道:“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其中蘊含的氣勢折服了,沒錢的情況下攢了很久纔敢出手,幸好出手的人不識貨,因爲沒有印章當作次品,沒花多少錢就拿下了,我覺得自己是畫裡的那隻大鵬。”
我以爲老九會笑,沒想到老九頗爲贊同地點頭:“氣勢很像,很襯你?!?
“這幅畫是非賣品。”我將話題重新拉回來:“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一方面繼續聯絡巴圖,另外盯緊兩兄弟,那夥人還會再動手的,等著吧,蒙洛那小子要起大作用了?!崩暇耪f道:“我們下來夠久了,不要讓兩兄弟起疑,上去吧?!?
我點頭,剛走出辦公室,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面走進來,原來是喬茉,見她興沖沖地,老九說道:“喬茉一來,蒙洛又要耍脾氣了?!?
見到我們,喬茉興奮地擺擺手,對上我的眼神,喬茉說道:“放心,我不是出爾反爾的人,說好不纏著蒙洛,一定會做到,我來是找你的?!?
“找我?找我有什麼事?”我疑惑道。
喬茉拍拍自己的頭:“搞錯了,也不是你,我是來找九哥的?!?
老九故意哆嗦一下:“我的天,耳朵長繭聽不到了,你剛纔叫我什麼?”
“九哥?!眴誊哉溃骸拔沂莵碚夷愕??!?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實在弄不清楚了,喬茉一出又一出地,自她出場以來,我們最大的印象就是——蒙洛的追求者,一根筋的女漢子,雖然長相蘿莉,卻是名不折不扣的退伍兵,本可以成爲女軍官的喬茉現在是名普通的大學生——即將畢業。
自從西夏王陵的事情之後,喬茉經歷了訂婚失敗,又被我強行教育,現在的喬茉成熟不少,喬茉扯著我們進辦公室,一轉身便說道:“我要加入青虎會。”
老九“哈”了一聲:“你說什麼?青虎會,你是怎麼知道的?”
“不要瞞我了,我花了這麼長時間才知道它的底細,我要加入?!眴誊岳暇诺氖郑骸拔抑雷约撼蔂懥舜髿夂?,有些東西我喜歡,比如探險,考古什麼的就算了,不想跟在教授後面弄點化學藥水,刷刷瓶子罐子,青虎會幹的事情纔是我喜歡的?!?
“你瘋了!”老九喝斥道,想到外面有人,將喬茉拉到更裡面的地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就算父母不在只剩自己一個人,也不能爲所欲爲吧?你想蹲大牢嗎?”
喬茉絲毫不爲之所動,眨巴著眼睛看著老九:“還有什麼?”
“絕大部分古墓是沒有危險的,因爲年久失修就算有機關也破爛得不像樣,但是,青虎會是看不上這樣的墓的,他們去的地方從來是困難重重?!崩暇诺芍鴨誊裕骸笆畻l命也不夠你耗的,你懂什麼?”
“我不管,成不成不是你說了算的,”喬茉說道:“我要見那位七姐。”
“你到底從哪裡聽說青虎會的,還有七姐?”老九雙手插在腰上:“是不是陶冉?”
我勃然道:“關陶冉什麼事,陶冉和喬茉都沒講過幾句話,喬茉,你到底聽誰說的,關於青虎會?”
喬茉氣惱地坐到桌子上:“你們不告訴我,我就不告訴你們?!?
我和老九對視一眼,老九一招手,我附耳過去,老九說道:“告訴她也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