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內奸。”老九說道:“能夠突破密室的只有人,如果裡面有人與外面的人裡應外合,只需要在約定的時間打開門放他們進來,拿走面具,自己再與其他人一樣採用某種方法失去記憶,這樣就萬無一失了,所謂的密室根本不存在。”
有道理!我想替老九鼓掌了,那日鬆的手顫抖一下:“沒錯,沒錯,我怎麼現在才明白過來呢,所以,關鍵不在於四周的環境,而是那六個人!”
“現在是兩個人。”蒙洛小聲說道:“已經死了四個。”
“剩下的兩個人在哪裡?”老九急忙問道。
“應該還在當地啊。”那日鬆扶著頭:“要找他們談一談了。”
“這件事情麻煩您了,還有一件事情。”這次的事情老九成爲主導:“當年挖掘的古墓現在還在嗎?就是發現黃金面具的地方。”
“在,是古墓當然要保護起來了。”那日鬆說道:“但裡面已經空了,墓裡的古屍如今在省博物館裡,其它文物也也轉送到那裡。”
“那人只要黃金面具。”我說道:“奇怪啊,目的性很明確,對了,咱們這個地方的契丹墓很多嗎?”
“也不算多吧,這個民族不是早就消失了嘛。”那日鬆說道:“所以偶爾發現一個就是大新聞,你們想去那裡?”
“如果方便的話。”我說道:“希望給予幫助。”
那日鬆二話不說答應下來,讓我們給他一點時間疏通關係,那日鬆表示要找還活著的兩名博物館工作人員,讓我們等他的消息,我們走的時候就拿走了他的名片。
我們回到賓館等待,這地方的賓館水平遠不如帝都,但我們不在乎這個,只是一個睡覺的地方罷了,這是一間三人房,正適合我們三個人聚在一起商量事情,巴根和這家賓館很熟,他一進來,前臺就熱情地與他打招呼,他送我們到地方後便離開了,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讓我們有事就與他聯繫,雙手放在腦後,老九擺出深思的模樣,海冬青一來到這裡就和瘋了一樣,已經自顧自地在外面飛,興奮得像打了雞血。
老九突然將雙手放下來:“我就是感覺不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蒙洛說道:“這個地方連人都很少,車也很少,和帝都完全不一樣。”
“說不出來的感覺,”老九說道:“先到那個地方看看,我還想去省博物館看看那具古屍和其它的文物。”
“那好,一步步來。”我說道:“你是不是該給七姐打個電話?”
我的話提醒了老九,老九立刻與七姐通話,簡單交代了一下這邊的進程,七姐對我們第一天到來就獲得重大進程表示高興,同時也問了一句:“這對找你的雙親有什麼幫助?”
一句話就讓老九陷入低谷:“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電話那頭的七姐絲毫笑意也沒有:“你要判斷這件事情是否相關,如果不相關的話,建議不要耗費太多的時間,儘早撇開。”
老九說道:“我也需要點時間判斷有沒有關聯,來都來了,先繼續著吧。”
七姐也不多說什麼了,問候了兩句就掛了電話,不愧是青虎會的掌門人,思維清晰,我對七姐的建議雙手雙腳贊同,對老九的回答也十分滿意,來都來了,就這麼著吧。
等到第二天下午我們拿到了一張通行證,這張通行證可以讓我們進入古墓當中,雖然已經是下午三點,我們仍然決定驅車過去,行駛在蒼茫的草地上,車頂是兩隻振奮的海冬青,四周的景緻也不錯,卻擋不住我們急於到達的熱切心情。
已經開發的古墓還保留著當初挖掘的痕跡,只是附近有人看守罷了,看了通行證,看守人便讓我們進去,當初發現古墓時裡面有大量的積水,爲了開掘研究,專門耗費人力物力抽取了裡面的積水才順利進入,裡面的文物卻沒有被積水破壞,保持得完好。
我們打著手電挖開了當初輕輕掩埋的墓口,裡面的一切如昔,只是少了些東西,老九一走下去便說道:“典型的六角形墓室。”
先是一個甬道,然後進一個小墓室,左右有耳室,再往後是主墓室,墓室是磚仿木結構,六角以柱相隔,柱頭有斗拱,其上爲穹窿券頂。券頂底邊繪火焰紋一週,上繪各式飛燕,燕子由墓門分別向兩側飛翔,在正中的墓主人壁畫上方相會,再上爲雲紋和帷帳紋飾。
“怪不得讓我們小心一點,裡面的牆上都是壁畫。”我說道:“真鮮亮啊。”
墓壁立面以角柱分爲六面,墓頂是圓形的,遼代的墓室大多有壁畫,這一個也不例外,正中的壁畫應該爲男女墓主人,男左女右並肩而坐,男主人身著褐紅色長袍、頭戴黑冠,右手端著白瓷碗,臉形稍胖、粗眉長髯、長耳丹目,眼角、額頭部位有皺紋,形似老年。女主人身著藍紋花披肩、著紅袍,雙手相揖,頭戴花冠,面容圓胖、細眉小眼紅脣,形似一位貴婦人。
我正盯著男女墓主人的壁畫,手裡的手電筒突然滅了,身陷黑暗之中,我打了一個哆嗦:“老九,你的燈呢?”
老九和蒙洛明明跟在我身後啊,怎麼突然沒聲了?我打了一個寒蟬,使勁地拍打著手上的手電筒:“孃的,關鍵時刻怎麼壞了呢,也沒帶頭燈過來,該……”
一隻手猛地拍在肩膀上,突如其來的重擊嚇得我一聲尖叫:“媽呀!”
老九和蒙洛同時笑出聲來,我這纔回過神來,氣得大罵:“媽的,你們兩個做什麼呢。”
“這墓早就被考察過了,東西都搬空了能有什麼呀,不要自己嚇自己。”老九打著哈哈說道:“除了牆上的壁畫和這整個墓室結構,啥東西也沒有留下來,不過以前的卷宗太粗糙了,並沒有說這是夫妻墓啊,古屍應該是兩具吧?”
蒙洛終於打開了手電,看著蒙洛的臉,我的氣不打一處來,馬上賞了他一記:“你們兩個以後不要這樣了,聽到沒有,會嚇死人的。”
“都是老九的主意,他給我打手勢我才配合了一下,你看壁畫看得太認真了。”蒙洛說道:“很明顯是夫妻墓,還有這旁邊的壁畫,是侍女吧?”
墓主人壁畫右側第一立面,中間爲磚雕直櫺窗,兩側各有一侍女,雙手捧碗或盆,相對而立。第二立面中間爲石雕板門,門環上雕有一把大鎖,左側站立侍女,右側是一位吹簫、一位打腰鼓的散樂吏。墓主人壁畫左側第一立面亦爲兩侍女,手捧茶盤,側身相對而立,第二立面左側爲侍女,右側爲打大鼓和拍板的散樂吏,墓門兩側各站一位門吏。
“看這架勢生前也是相當了得的家族。”老九說道:“林天易,你覺得呢?”
“嗯,的確是。”我說道:“墓室比較簡單,沒有什麼機關,主要是灌了水用水來進行防盜,如果誤入恐怕會被淹死。”
“是啊,但當初開掘的時候已經將所有積水抽走了。”老九突然說道:“這些壁畫塗了什麼啊,居然沒被水破壞,還這麼完整。”
我聽著老九的話,就往前走了一步,緊緊盯著眼前的壁畫,是啊,被水淹了怎麼還這麼鮮亮完整呢?
我的眼睛落在壁畫裡的磚雕直櫺窗上,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好像那扇窗是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通道,還記得電影《畫壁》嗎?男主人公就是從壁畫裡穿越過去,到達另外一個世界,此時,我好像看到窗裡有個東西在吸引著我,這種感覺很微妙,我無法向老九和蒙洛提及,他們會認爲發病了。
可是,兩個侍女中間的這扇窗戶好像有點不一樣,“格老子的,都搬空了。”老九一開口讓我又嚇了一跳,正準備回頭喝斥他,轉身的瞬間,手電打在窗戶上,有一個小小的光點出現了!
我立刻轉身,將手電打在那扇窗戶上,可是光線直接對上的時候,那個光點反而消失了,難道?頭腦一轉,我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迅速地將手電微微挪開,那個光點在餘光下面亮了,直接對上的時候,手電的光將它遮掩掉了,沒有光的時候它也無法亮起來,因爲沒有光可以進行反射,需要一箇中間的度,這個角度剛剛好!
時間剛剛好,哪怕晚一點,或是早一點,可能就看不到這個光點了。
“你們快看,牆上有個光點。”我一邊說著,一邊挪動手電,這下子老九和蒙洛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還真是,就在窗戶中間。”老九馬上上手去敲牆壁,耳朵貼得近近地,仔細聽著裡面的聲音,然後搖搖頭:“不對啊,裡頭沒有夾縫,也沒有空洞,會不會只是巧合?”
蒙洛盯著那個光點,然後轉身看向對面:“會不會……不是指裡面,而是指對面?”
蒙洛一伸手,指向對面的牆壁,那一面正好是男女墓主人的壁畫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