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丁所長邀請小西和鄭南協(xié)助武陽進行審訊,先接受審訊的是蓮花。
蓮花被帶到審訊室後,武陽開始進行訊問:“姓名?”
“魏蓮花?!?
“年齡?”
“五十?!?
“職業(yè)?”
“農(nóng)民?!?
“恐怕不只是農(nóng)民那麼簡單吧?你知道爲什麼把你抓進來嗎?”
“3月15日晚上七點你去公園裡做什麼了?”
“3月15日我沒去公園呀?”
“今天22號,才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就想不起來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見蓮花不吭聲,武陽接著說道:“3月15日那天,你是不是在公園裡給了一個流**一根雞腿,然後把她帶走了,你把她帶到哪裡去了?”
見蓮花躲躲閃閃的不肯招認,小西開口說道:“你不招認也沒有關(guān)係,我們已經(jīng)清楚都發(fā)生了些什麼事,只是想確認一些細節(jié)。等一會兒訊問黑哥時,他一招認,可沒你什麼功勞了,到時候他可以減輕罪行,你呢?就等著坐牢吧!”
“不可能,人都是他殺的,我憑什麼坐牢?”蓮花被小西一激,一下子脫口而出。
“那你就說說吧,黑哥他都殺了誰?”武陽接著問道。
蓮花見自己說露了嘴,有些後悔自己著了小西的道。但話已出口,沒有辦法再收回去了,於是就招了起來:“以前我只是附近幾個村上的媒婆,誰家要給自己的孩子找對象,都會過來託我?guī)退麄冋?。有的小夥子看上了哪個姑娘,也會託我上門幫忙說媒。這樣雖然掙的不多,但附近村上的人見了我,都叫我一聲蓮花嬸,感覺也挺受人尊敬的。
三年前,一個長得高大魁梧、臉色黑黑的男人,也就是黑哥找到我,問我願不願和他合夥發(fā)大財。我一聽就笑了,我一個說媒的婦女,能發(fā)什麼大財,每日裡有吃有喝,身體健康就行了。可黑哥從皮包裡拿出了一大捆鈔票放到我的桌子上說,只要我跟他合作,桌子上的兩萬塊錢就當是給我的見面禮。我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一下子驚呆了。黑哥告訴我說,其實事情很簡單,只要我看到哪家死了單身的男人,就上門告訴他的家人,就說現(xiàn)在很多地方都流行配陰婚了。聽說單身的人死後,會對身邊的親人不好,所以勸他們給死者找一個死去的單身女人作伴。
剛開始我還覺得事情不會那麼容易辦,心想,誰會把錢花在死了的人身上?誰知道第一次去別人家裡說了之後,對方竟然馬上就開口答應(yīng)了,還給我封了一個大大的紅包。我年紀大了,其實要那麼多的錢也沒什麼用,可我有一個兒子在市裡面上班,正準備買房呢。因爲媳婦是城市人,她孃家有一些看不起我兒子,所以我想,如果我能掙不少錢,到兒子買房時,拿出來給她,看她孃家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一開始只是幫死去的單身男女搭橋牽線,到後來發(fā)現(xiàn)單身女屍根本就供不應(yīng)求,這時黑哥就告訴我,讓我留意一下哪裡有剛埋下的女屍,如果有就給他打電話,他會派人把女屍偷走的。我就告訴他,這樣做被人家抓到了要進公安局的。黑哥說,公安局的人天天活人的事都忙不過來了,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時間管死人的事。再者說了,他的老闆黑白兩道通吃,就是抓到了,也會馬上放出來的,根本就沒事兒。
那天又有人要新鮮的女屍來配陰婚,可我們這裡實在是沒有貨源了呀。於是黑哥就告訴我公園裡有一個流**,他觀察好久了,從來都沒有人找過她,並且那個女的很貪吃,要我買兩個雞腿把她哄過來,剩下的事由他來做。
我心裡知道黑哥想做什麼,就有些猶豫,畢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呀!後來黑哥勸我說,那個女的是個神經(jīng)病,天天吃不飽,穿不暖的,活在世上也是受罪,說不定哪天就得病死了。見我還在猶豫,黑哥就翻臉了,說現(xiàn)在只要把我做的事在村子裡隨便說上兩句,看有沒有人上門要我的命。沒辦法我只好聽黑哥的吩咐,把那個女的騙到了這裡?!?
“你領(lǐng)著那個女的從鎮(zhèn)上走到土坳村,不怕有人發(fā)現(xiàn)嗎?”小西問道。
“我沒有把她領(lǐng)到土坳村,我只是把她領(lǐng)出了公園,黑哥派人開了車在公園門口等?!?
“你是怎麼把那個女人騙上車的?”小西接著問道。
“我先給她吃了一根雞腿,問她香不香,她點了點頭,我又問她還想不想吃,她又點了點了,我就告訴她,如果想吃的話,就跟著我走,後來她就跟著我走了。黑哥的人開車把我送到了土坳村,剩下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那土坳村的香香你認識嗎?”武陽問道。
“認識,那個小姑娘雖然人有些傻,但長的很漂亮,每次見了我都會叫我呢?!?
“常言道,‘兔子不吃窩邊草’,那麼可愛的姑娘你都下的去手嗎?”小西問道。
“香香的事可和我一點關(guān)係都沒有,那天聽說香香失蹤之後,我就問過黑哥,是不是他乾的,黑哥沒有告訴我,並叫我不要多管閒事。警察同志,我知道的都說給你們了,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人呀,你們看,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回去,是不可能了,但憑包庇兇手這一條罪就夠你蹲上幾年了?!蔽潢柨粗徎ㄕf道。
“你們不是說只要我招了,就不用坐牢了嗎?你們警察說話不算話!”
見蓮花開始無理取鬧起來了,小西開口道:“魏蓮花,你仔細想一想,我們什麼時候說過只要你招了,我們就不會讓你坐牢了。坐不坐牢,不是我們說了算的,要根據(jù)你犯的罪行,由法官來判決的。不過我們是說過,只要你認罪態(tài)度好,我們會寫在筆錄上面,法官也會因爲這個而對你採取輕判的?!?
把魏蓮花押下去後,小西他們來到丁所長的辦公室,彙報了審訊的情況。丁所長說:“魏蓮花審得還算順利,可是審黑哥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是啊,鄭南接著說:“黑哥身上應(yīng)該不止背了一條人命,他自己肯定也知道,抓到了肯定會被判除死刑,所以他肯定不會輕易認罪的?!?
“不過我有個辦法肯定能讓黑哥開口認罪?!币娦∥髡f她有辦法讓黑哥認罪,幾個人都有些好奇看向了小西。
小西見大家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笑著說:“其實辦法也很簡單,就是無論任何人都有他的軟肋,黑哥也不例外,只要我們找到了他的軟肋,不怕他不招供?!?
“可我們對黑哥的情況知道的太少了,甚至連他是哪裡的人都不知道,又怎麼知道他的軟肋呢?”武陽有些泄氣的說。
看著武陽一副泄氣的樣子,小西又笑了笑說道:“我知道黑哥的軟肋在哪裡。你們知道嗎?昨天抓捕黑哥之後,從他口袋裡搜出了一部手機,我在他的手機通訊錄裡發(fā)現(xiàn)了一個手機號碼,上面?zhèn)湓]的姓名是寶貝?!?
聽到小西說到這個,鄭南開口說道:“這並不能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呀,這個叫寶貝的很可能是黑哥的一個情人,她能知道黑哥什麼信息呢?”
“你先彆著急,聽我接著說?!毙∥饕娻嵞弦桓敝钡臉幼?,安慰他道:“我通過查微信的聊天記錄,發(fā)現(xiàn)這個叫寶貝的女孩子並不是黑哥的什麼情人,而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現(xiàn)在某一個大城市裡讀大學,並且成績不錯,這點令黑哥非常驕傲。但黑哥的女兒並不知道他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從聊天記錄上看,黑哥告訴他女兒的是,他在南方一個發(fā)達城市裡做一個老闆的司機。並且從聊天內(nèi)容分析出,黑哥非常疼愛他這個女兒,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從這一點入手?!?
幾個人聽小西這麼一說,覺得這個辦法非??尚?,於是決定馬上提審黑哥。
對黑哥的審訊由丁所長親自帶小西和武陽進行審問,黑哥一瘸一拐的被押進審訊室後,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小西和武陽一下,然後非常不服氣的被看守人員摁在了審訊椅上。
丁所長開始了訊問:“姓名?”
黑哥聽到丁所長的問話,不但不回話,反而把頭扭到了一邊。
見黑哥果然不出所料的不配合,小西知道不給他下猛藥他是不會開口的,於是開口說道:“黑哥不願意說話,不過不知道常樂樂你認不認識?”
“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女兒的名字?”一提到常樂樂,黑哥果然存不住氣了,不由得脫口而出。
“你別管我們怎麼知道你女兒叫常樂樂了,我問你現(xiàn)在還願不願回答我們的問題了?”丁所長問道。
黑哥看著丁所長說:“能給我一支菸嗎?”
丁所長對武陽說:“武陽,給他一支菸。”
武陽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拿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遞給了黑哥,並拿出火機給他把煙點著。
黑哥猛抽了幾口煙,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開口道:“我叫常有力,因爲臉很黑,所以他們都叫我黑哥。你們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但請你們答應(yīng)我,不要把我的事告訴我女兒。”
丁所長點了點頭道:“我們儘量在你女兒面前幫你保守這個秘密?!倍∷L說完就接著問道:“公園裡那個流**是你殺的嗎?”
“是的,是我殺的?!?
“告訴我們你是怎麼把她殺死的?!?
“那天我開車在公園門口接到那個流**後,就把車停在一個僻靜的地方,用繩子把她勒死了?!?
“你從公園門口接到那個流**後,車上只有你一個人嗎?”
“是的?!?
聽到黑哥說的和魏蓮花說的根本就不一致,那說明一定有一個人在說慌,但丁所長他們?nèi)齻€暫時並沒有戳穿黑哥,想看看他接下來怎麼說,到底是不是他在撒謊。
“那香香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是的,香香也是我殺的?!?
“那你告訴我們,你是怎樣殺死香香的。”
“那天因爲你們假扮的人說要給自己的表哥配陰婚,但當時我們手上並沒有合適的貨源,我突然想到了蓮花村裡的那個傻妞,於是開車過去,把她騙上了車殺了。”
“你殺了香香後,把她藏到哪裡去了?”小西突然問道。
“把她藏到……藏到我租住的那間房子裡去了。”
“那你租住在哪裡?敢?guī)覀內(nèi)フ乙幌聠???
“後來我回去後,發(fā)現(xiàn)香香的屍體不見了。”
見黑哥爲了隱藏地下室裡的秘密,越編越離譜,武陽忍不住大聲開口道:“常有力,你口口聲聲說我們問什麼,你就告訴我們什麼,可自己卻在這裡編故事。實話告訴你,我們早就找到了香香的屍體,你不要以爲把孫鐵林滅了口,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黑哥沒想到警察已經(jīng)查出了這麼多他們的事情,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丁所長和小西此時想到,黑哥可能只是整個案件中的一個幫兇,案件背後恐怕還另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