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小西問小軍道:“小軍,能和我們談一下你什麼時候纔開始對你哥哥有印象的好嗎?”
“好的,在我來F市之前,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我有個哥哥。直到我來F差不多五年後,也就是我的腿剛殘廢時,才第一次見到他。那天我因爲腿還沒好,在家裡休息,突然有人敲我的門,我感覺很奇怪,因爲從我來到F市之後,還從來沒有人到我家做過客呢。
我打開門一看,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和我長得很象的男孩子,奇怪的是他的腿竟然也是瘸的。我問他找誰,他說他叫田大軍,是來找他雙胞胎的弟弟田小軍的。
那個男人姓田,所以我的身份證上叫田小軍,可我從來不告訴別人我姓什麼,因爲我寧願沒有那樣的父親。
在確定了來人真的是我的哥哥後,我們就在一起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餐飯,晚上我們還躺在一起聊天。可是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卻發現身邊是空空的,我的哥哥大軍早已不知去向,好象人間蒸發了一樣,有時候我都懷疑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一場夢,可爲什麼感覺那麼真實?
後來我的腿好了,就在菜市場門口擺了個修鎖配鑰匙灘位,周圍的人都對我很好,我開始忘掉了以前的那些不愉快,高高興興的幹著這份收入不是很高、但足夠養活我自己的工作。
年前,有一個懷孕的女人說她家裡鑰匙丟了,來我這裡配鑰匙。她把鑰匙遞給我之後,很快我就幫她配好了,該她給錢的時候,她卻盯著我的手一直在看,後來還問我有沒有多配她家的鑰匙,並且一連問了幾遍。我感覺有些奇怪的同時,心裡也感覺有些受傷。雖然以前我是一個小偷,可自從擺了修鎖的灘位後,我從來都沒有過那個想法,有時候別人配鑰匙不小心把手機掉在我這裡了,我還會叫住他,把手機還給他。
這個女人走後,我心裡一天都感覺不好受。回到家裡,發現大軍竟然在家門口等我。
我發現這次大軍來後,外表雖然沒多大變化,可是他的眼睛裡卻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好象還有一點點的兇狠。
他告訴我說他在附近網吧找到了一份事做,問我可不可以暫時先住在我這裡。我從小沒感受到什麼是親情,所以儘管看到大軍有些和以前見時有些不一樣,但他必竟是我的哥哥,是我在這個世上除了媽媽之外,唯一的親人,所以我就同意了他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見小軍停下來不說了,趙輝接著問道:“你哥哥和你住在一起後,你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他說的是在網吧上班,可我感覺他應該是去玩遊戲差不多。從來沒見他買過什麼東西,什麼都用我的。但這些我並不在乎,他還在網上買一些繩子呀,鞭子呀什麼東西,並且都用的是我的銀行卡。
我見他上班掙不到什麼錢,還都是上的夜班,怕對他身體不好,叫他乾脆和我一起學修鎖算了,他不願意。說了他幾次他不聽,我也就隨他去了,免得說太多了他又不見了。那天晚上被那個女人懷疑之後,我因爲心情有些差,就把這件事告訴了當天晚上和我住在一起的哥哥。”
小西突然想到那塊玉的事,於是問小軍道:“你是不是託王春林賣過一條銀鑲玉的項鍊?能告訴我們那塊玉是誰送給你的嗎?”
“那塊玉是我哥哥給我的。那天晚上我回家後,見我哥哥又不在家,於是就自己做飯先吃了。吃過飯我看了一會兒電視,好象是快9點時,我哥哥神情緊張的回來了,一回來就遞給我一條項鍊,說看起來值幾個錢,叫我明天拿出去賣了。我問他哪裡來的,他說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小巷子裡撿的。後來過了幾天,我就把項鍊給王春林了,想讓他幫我賣了。”
“小軍,你知道你哥哥在什麼網吧上班嗎?”趙輝問道。
“這個我從來沒有問過,不過他說過就在菜市場附近的一個網吧。”
見問題都問得差不多了,於是趙輝就告訴小軍,謝謝他的配合,他可以回去了。並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片,說如果他哥哥再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就打電話給趙輝。
見小軍轉身就要離開,小西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攔住了小軍又問了一個問題:“不好意思,能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沒事,你想問什麼儘管問吧。”小軍對著小西笑了笑說道。
“你哥哥這幾天回來過沒有啊?”
“哦,他這幾天都沒有回來了,也許是睡在了網吧裡了,以前也經常這樣。我都習慣了。”
小軍離開後,趙輝問小西:“你覺得小軍說的話可不可信?”
小西想了想說:“小軍說的話應該是可信的,不過不知道他對我們有沒有什麼隱瞞,因爲對方必竟是他唯一的哥哥,如果大軍真的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我想小軍也很有可能幫他隱瞞的。我覺得是不是應該去小軍哥哥工作的網吧查一下,看幾起案件發生的時候他在不在網吧。如果不在的話,那他就有很大的做案嫌疑。”
“你說的對,我們現在就去菜市場附近的幾個網吧看看吧。不過我們不能以查案的目的去,免得驚到了大軍,躲起來就不好找了。這樣吧,我們就以查未成年人上網的名義去查吧。”
自從小西來到F市刑警隊後,趙輝對她是越來越佩服,小丫頭年齡不大,推理案情時卻顯得非常老道。剛開始姚副局長說這次去B市主要是請她時,趙輝還有些不服氣。可通過這次的接觸,真的覺得姚副局長說的特別對,要是苗苗有她一半就好了。
提起來苗苗,趙輝感覺比破案還頭疼。因爲苗苗和趙輝同住在市公安局家屬樓裡,趙輝的爸爸和苗苗的爸爸又是同事,從自己上初中後,小自己6歲的苗苗就總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後來自己考上了警校,畢業後做了一名警察,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也報考了警校,現在還和自己做了同事。
已經28歲的趙輝明白雙方父母的意思,也知道苗苗對自己的感情,可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竟然對苗苗怎麼也愛不起來。有一次週末苗苗買了電影票請自己看電影,看到情深處,苗苗把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並閉上了眼睛。看到苗苗紅紅的嘴脣,自己竟然笑出了聲音,害得苗苗後來哭著回家了。
本意以這事就這樣算了,沒想到第二天苗苗竟然照樣給自己帶了早餐,還在早餐上寫了個紙條,“越戰越勇。”
可小西就不一樣了,那天剛一見到她,就感覺心比平時跳得快了許多。當姚副局長介紹她就是B市那個優秀的心理學專業刑警時,對她更是另眼相看了,心想:這個小丫頭不光長得好看,還有真才實學呀,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趙輝被自己嚇了一跳,自己這纔剛見了她一面呀。
不管怎麼樣,反正趙輝現在越來越喜歡和小西一起辦案了。
不過大案當前,還是要先放下兒女私情。後來經過統計,菜市場一共有三個登記在冊的網吧。一個叫“飛越網吧”,一個叫“速度與激情”,最後一個叫“閃電網吧”。
查了前兩個網吧後,上網的未成年倒查到不少,可網吧老闆說,從來沒有一個叫大軍的男人在他們網吧上過班。
在查到最後一個“閃電網吧”,網吧老闆顧長樂說:“年前曾經有一個叫田小軍的來他們網吧應聘過網吧管理員的工作。但是自己沒有同意,因爲田小軍他認識,就是菜市場門口的那個修鎖匠。不過那天晚上田小軍沒戴眼鏡,也沒出示身份證,還說他叫田大軍。當時我就當是田小軍和我開玩笑了,於是就找了個藉口把他打發走了。”
“你當時看清楚了沒有?那個應聘的男人到底是不是田小軍呀?”趙輝問道。
“怎麼可能會認錯,儘管他沒戴眼鏡,但我天天從菜市場路口經過,怎麼會不認識田小軍呢?”
“那你有沒有感覺他和平時你見到的田小軍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小西問道。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讓我仔細想想,對了,除了沒戴眼鏡外,他的神情和平時有些不一樣。在菜市場路口見到的田小軍脾氣很好,但那天晚上的田小軍眼睛裡卻總感覺有什麼讓人有些害怕的東西。開始還以爲他喝多了,可好象他身上也沒有酒味。當時是晚上8點左右,網吧裡很忙,於是就找藉口打發他走了。”
出了網吧,趙輝說道:“可能那天去網吧裡應聘的人就是田大軍,因爲網吧老闆顧長樂不知道田小軍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所以把他誤認爲是田小軍。”
“有這種可能,”小西說道,“不過這幾個網吧我們都找過了,田大軍並沒有在網吧上班呀,難道田大軍一直在對自己的弟弟撒謊?不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小的網吧?”
“有,不過因爲規模很小,一般都是網吧老闆自己做管理員,田大軍在那裡工作的可能性不大。”趙輝回答道。
調查了一天的網吧,好象沒有什麼進展,但肚子餓了,還是得吃東西呀。於是趙輝提議請小西去附近的一家特色小吃店吃飯,小西這個小吃貨,一聽說有好吃的,馬上眼睛放光,並沒心沒肺的問趙輝可不可以給鄭南打個電話,讓他也一起過來品嚐一下F市的美食。
看到小西雖然已經二十多歲了,但還是和小孩子一樣聽到美食不但手舞足蹈,而且還是獨樂樂不如衆樂樂,趙輝有些無奈又有些慶幸的答應了。
鄭南來了之後,三個人就高興的品嚐起了F市的特色小吃。就在三個人吃飽準備離開時,趙輝的手機響了,原來是監視小軍住處的小劉有了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