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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水落石出

一看到進門的小西,於燕一下子就抱著她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志強向我提出離婚的時候,我就不同意,雖然我們之間沒有小孩,可我是真的愛他呀!”

見到於燕失控的樣子,小西連忙安慰道:“誰也不想這樣,志強也是我們的朋友,所以無論於公於私我們都要查清楚他的死因。”

“不用查了,你看這個。”於燕邊哭著說,邊把手裡的信遞給了小西。小西接過來一看,原來是封遺書,只見上面寫著:

親愛的燕子: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你。自從和你認識以來,我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愛情。雖然我們之間沒有孩子,但我也想了,也許過不了多久,我的病突然就好了呢。實在不行,我們也可以領養(yǎng)一個小孩。如果事情照這樣發(fā)展下去,也許會是個不錯的結局。

但那天認出方立之後,我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一時衝動,竟然找了小華偷偷的在方立病牀上放了一隻狼蛛。因爲作爲方立的主治醫(yī)生,我知道他的手術做的非常成功,但絕對不能讓身體有大幅度的動作,否則剛做好的手術等於白做,第二次手術成功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方立死後,看到他父母痛苦的表情,我也爲我作過的事感到非常後悔,但事已至此,已經沒有退路。每次面對小西他們時,看到他們爲了案件在忙碌著,我都想自首算了。可我一想到你,我怎麼能忍心留下你一個人呢?於是我想,萬一案子破不了呢?等時間一久,人們就會慢慢忘了這件事。

可那天無意中聽到了小西和劉影打電話的內容時,我知道瞞不住了。我不敢想象有一天我被小西他們逮捕時會是一種怎樣的無臉見人,我也不敢想象一直疼愛著你的父母知道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殺人犯時,作爲市裡面有一定地位的他們將怎樣面對別人。

我一想到這些,心裡就特別的痛,我不能因爲自己做錯了事情而連累到你和你的父母,所以我想到了先和你撇清關係,於是我就逼著你離了婚。燕子,你知道嗎?在離婚協(xié)議上簽字時,我的心有多痛嗎?從我和你結婚之後,我從來沒想過有這麼一天。

燕子,對不起,我以後不能再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知道,我走後,小西他們也一定會看到這封信。小西對不起,我不配做你們的朋友。認識你們幾個,我非常開心。如果我沒有走錯這一步,那該多好啊!我們可以在週末的時候去藤野的廣島之戀喝他親手釀製的清酒。唉!現(xiàn)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

小西,我走之後,你幫我照顧一下燕子,從小到大,她一切都非常順利,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我的這件事肯定會給她帶來很大的打擊,所以拜託了小西。

對了小西,你那天聽劉影說我曾經去過市郊是嗎?是的,星期一的晚上我確實去了市郊。那天晚上我把小華安置在了市郊一個小旅館裡,並且支付了半年的費用,還給他留了幾千塊錢。本來想著讓他在那裡躲上半年,等事情平息了再把他接出來,誰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小西,最後我求你一件事,燕子和她父母在這件事上是無辜的,你能不能儘量說服你們領導,不要讓這件事情暴光,因爲我不想因爲我的事,連累到了燕子父親的聲譽。謝謝你了小西!

真捨不得你們呀!可誰叫我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呢?我誰也不怨你們,就怨我自己一時衝動,方立那裡,只好到了下面再向他賠不是了。

永遠愛你們的志強! 絕筆!

看完鍾志強的遺書,小西和鄭南都陷入了沉默。和鍾志強相處以來,從當初的警察和嫌疑人之間的關係,變成了後來的朋友關係。後來更是在鍾志強的推薦下,劉影去了市人民醫(yī)院,做了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原以爲這種朋友關係會變得越來越好,誰知道最後又成了嫌疑人和警察的關係。

於燕見鄭南和小西看完了遺書,傷心的說:“小西,其實從那天志強向我提出來離婚,我都應該想到事情有些不對,你說好好的,他爲什麼會突然提出來離婚呢?本來一開始我不同意,後來見他態(tài)度非常堅決,於是我就想暫時先和他離了再說,說不定分開兩天,他後悔了,又會回來找我復婚,到時我們再好好的在一起。離婚的時候,因爲我們家還有一處房產,所以我要把房子留給他。可他說,男人有個車就行了,房子堅決留給我,說他工資比較高,到時再重新買一套。誰知道他離婚那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我們兩個那天在醫(yī)院遇到他,我不追問他爲什麼要救方立的話,也許他根本就不會動殺方立的念頭。

我和他相處這麼久,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狠心的人,平時在路上遇到要飯的小孩,他都會多少給一些錢。在醫(yī)院工作好幾年了,從來沒有收過人家的紅包。碰到有些病人實在太窮了,他還會掏出自己的錢幫助人家。你說,他這麼善良的人,如果不是爲了我,怎麼會做出殺人的事呢?幾年前,爲了我,他被方立踢壞了下身,現(xiàn)在又爲了我,犯下這麼大的罪,都是我害了志強!都是我害了志強呀!”

聽著於燕的哭訴,小西覺得鍾志強這樣做也真的是太不值得了,不過人都有衝動的時候。有些患了抑鬱癥的年輕媽媽,一時衝動,甚至把自己的小孩都殺死了。所以,衝動有時候真的是魔鬼呀!不過事情已經發(fā)生了,再後悔也已經沒有辦法挽回了,現(xiàn)在要趕緊給向東打電話,叫他通知尚北,不必再對鍾志強的屍體做解剖了。

想到這裡,小西安慰了一會兒於燕,告訴她要堅強一些,鍾醫(yī)生在那邊也一定不希望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再者說了,鍾醫(yī)生父母都不在這裡,恐怕他和於燕離婚的事也沒有告訴父母,所以還有好多事等著於燕去辦呢。然後爭得於燕的同意後,和鄭南一起把她先送回她父母那裡。

送走了於燕,小西連忙打電話給向東,簡單說了一下這裡的情況,具體的事情等回了刑警隊再詳細向他彙報。

向東聽到鍾志強是自殺而死後,也感覺事情有些出乎意料,特別是鍾志強在遺書上交待的事,那些新聞記者都是幹什麼吃的,一不小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新聞出來了。這件事看起來還得鍾志強的岳父、於燕的親爸出面纔有用啊。主要是看方局長那邊肯不肯放死去的鐘志強一馬,如果對方一口咬死非要爆出事實真相的話,公安局也沒有辦法。

於是向東讓鄭南和小西辛苦一趟,去城郊那裡把小華先找回來,如果象鍾志強遺書上說的樣,一個小孩子帶幾千塊錢住在旅館,如果遇到壞人,也是件非常危險的事,所以把他帶回市裡交給他養(yǎng)父母會更好一些,相信經過這些事情,小華會懂事一些,他的養(yǎng)父母也寬容一些。

做好安排之後,向東就親自去了市委,想找於副市長先聊聊,看他是什麼意思再說。

乍一聽到鍾志強自殺的消息,於副市長也是非常驚訝。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並不是很贊成於燕和鍾志強兩個人談戀愛。但隨著和鍾志強的接觸,發(fā)現(xiàn)於燕並不是頭腦一熱才因爲鍾志強救過她,才和鍾志強談戀愛的。因爲鍾志強每次見到於副市長,從來都不曾特意拍馬溜鬚,只是做了一些晚輩該做的事情。在工作上,也從來沒有要於副長幫過什麼忙。並且在他們準備結婚時,於副市長還特意到市院長那裡瞭解過鍾志強的情況,發(fā)現(xiàn)鍾志強是一個勤於上進,對工作非常認真負責的優(yōu)秀外科醫(yī)生,所以才同意了他和於燕的婚事。

前幾天於燕突然回家和於副市長說鍾志強非要和她離婚,在瞭解事實的真相後,於副市長還勸過於燕要好好想一想。在得知女兒同意離婚只不過是緩兵之計後,也贊同女兒的想法。沒想到鍾志強會因爲一時衝動,讓人在方立病牀上動了手腳,最後導致了方立的死亡。於副市長現(xiàn)在對鍾志強是又可憐又嘆氣,不過看在於燕那麼愛他的份上,答應第二天去找方立的爸爸說說看。

聽說殺害兒子的幕後兇手查出來了,方局長心裡頓時舒了一口氣,兒子終於可以入土爲安了。可聽說兇手是於副市長的女婿,並且已經自殺身亡時,不由得也是大吃一驚。因爲在於燕的婚禮上,方局長見過鍾志強,特別是在聽說他是一名優(yōu)秀的外科醫(yī)生時,對他的印象還是很好的,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殺害兒子的幕後兇手。當刑警隊的同志告訴他方立在幾年前曾經調戲過於燕,並且在鍾志強出手相救時,方立還踢壞了鍾志強的下身,導致後來鍾志強和於燕結婚後,一直都不能要小孩。

方局長在爲失去兒子感到特別難過的同時,也爲兒子幾年前的不良行爲,導致後來招來了殺身之禍感到有些無奈。說來說去也有些怪自己,當初自己和愛人爲了工作,方立剛出生不到一歲,就把他送到鄉(xiāng)下給爺爺奶奶帶。而爺爺奶奶的溺愛讓方立養(yǎng)成了許多不良習慣,方立到了讀書年齡接到自己身邊時,因爲自己和愛人忙於工作,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管教,大部分還是由跟著來到市裡的爺爺奶奶照看。

如果讓方局長重新選擇的話,他寧願和愛人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要把唯一的兒子方立教育好。

當於副市長過來找方局長時,剛一說明來意,方局長就同意了於副市長的要求。答應方立的死亡對外稱是因爲鍾醫(yī)生手術失誤造成的,並且因爲鍾醫(yī)生已經遇車禍身亡,不再追究他的責任。於副市長當時就握著方局長的手感激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方局長只說一切都是爲了孩子。

小華那裡,小西和鄭南幾乎沒費什麼周折,到市郊一問,很快就找到了小華。小傢伙正躲在旅館裡看動畫片呢,看起來蠻聽鍾志強的話。當他聽小西和鄭南說他養(yǎng)父母找了他好久,並且他這次回去之後,保證再也不打他了,就乖乖的和小西和鄭南迴去了。

鍾志強的葬禮星期六在市殯儀館舉行,小西、鄭南、尚北,劉影、藤野他們都參加了鍾志強的葬禮。於燕曾幾次痛哭不止,連於副市長和於燕的媽媽臉上也寫滿了悲痛之情,在他們眼裡,如果不是這一件事,鍾志強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啊!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再好的人也有犯錯的時候,特別是有些錯誤,一生都不能犯一次,否則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也會給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帶來永久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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