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痛哭之後,向東、小西、鄭南開始對他們三個進行分開問話了。
向東問的是大兒子陳林:“你母親沒出事之前住在市裡面是嗎?”
“是的。”
“她一直住在你家嗎?”
“不是,剛到市裡面時,住在我家。那時剛好我老婆快生了,我母親住在我家裡可以幫忙照看一下兒媳婦,我們也可以順便照看一下老人。”
“你母親性格怎麼樣?平時愛跟人吵架嗎?”
“我母親性格溫和,從來不和人吵架。”
“你母親在你那裡住了多久?”
“我兒子三歲上了幼兒園後,我母親就去照顧我妹妹了。”
“你妹妹怎麼了?”
“我妹妹懷孕快生了。”
聽到這裡,向東心裡想:感情你母親就是去市裡面專門爲你們帶孩子的呀,可爲什麼沒有幫小兒子家帶呢,於是向東接著問道:“你弟弟家沒有小孩嗎?”
“有,不過我弟媳婦是獨生女,他們結婚之後就和我弟媳婦的父母住在一起了。”
“哦,原來這樣啊。那你和你愛人從事什麼工作呀?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我在一家超市做電工,我愛人在那家超市做售貨員,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向東從老大陳林這裡沒問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不過看得出來,陳林對母親的感情應該不屬於特別深的那種,因爲得知母親非正常死亡後,幾乎看不出來他有什麼特別憤怒的地方。
鄭南詢問的是小兒子陳列:“你媽媽生前是和你住在市裡面嗎?”
“沒有,我媽媽開始和我大哥他們住在一起,後來我妹妹懷孕後,就和我妹妹住一塊了。”
“你媽媽生前爲人怎麼樣?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我媽媽有些內向,從來沒和人吵過架,更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我在一家工廠做會計,平時和大家相處的都挺好的,沒有得罪過什麼人,更何況,同事們幾乎都沒見過我媽媽。”
“你媽媽在你妹妹家住的好好的,爲什麼突然想到回老家呢?你爸爸已經過世了,她一個人住在鄉下,你們放心嗎?”
“是這樣的,我妹夫那個人特別愛乾淨,但我媽一直住在農村,有時候有些不太講衛生。所以等到我妹的小孩入托兒所後,就提出要回老家住。我大哥和小妹都沒說什麼,你看我和我岳父岳母住在一起,我媽怎麼會願意在我家住呢?所以她就回老家去了,但每個星期我們都會和媽媽至少通一次電話,如果她有不舒服了,我們會馬上回家給她看病。”
“你妹夫和你媽有過大的衝突嗎?”
“沒有,最多就是少說幾句話,我妹夫那個人特別膽小,平時連殺雞都不敢。”
鄭南在小兒子陳列這裡也沒有得到有價值的線索。
小西詢問的是王大娘的女兒陳晨:“你媽媽在你們家住了多久?”
“大概住了三年左右吧,從我快生的時候,我媽媽就到我家住了,一直住到我女兒兩歲多,對,差不多就是三年。”
“你媽媽性格怎麼樣?有沒有經常和人吵架?”
“我媽媽性格很溫和,從來沒有和人吵過架?”
“你和你老公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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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老公性格比較內向,從來不愛和人多說話。”
“聽說你媽媽回來之前生了一場病,能告訴我她得了什麼病嗎?”
“其實我媽媽是被一個小學生騎自行車撞倒,引起腦部出血才住院的。”
“那後來事情怎麼處理的呢?”
“一開始他父母不承認撞了我媽,非得說是我媽媽先暈倒了,那個小學生是去扶我媽媽的。後來我媽媽醒來後,我們問她,她說就是那個小學生撞的。以我媽媽的性格,她不會撒謊的。後來那個小學生的家長支付了我媽媽的所有醫療費用。”
“大概多少錢呀?
“不多,也就五萬多塊錢吧。”
問了這麼多,小西想,也許這個線索能幫破案找到一個突破口。
本來審訊時至少要有兩名刑警在現場,但考慮到現在的具體情況,如果一起詢問的話,怕他們會有所隱瞞。再者,嚴格來說,現在的情況算做了解情況也許更合適一些吧。
三個人問完之後,在一起一商量,發現小西最後問的可以算做一條線索。這裡結束後,可以去小學生家裡瞭解一下情況,也許在他們那裡,會是另外一種說法。
最後向東他們徵求死者王大娘的兒子和女兒的意見,說王大娘的屍體需要拉回市法醫室做解剖。誰知道王大娘的兩個兒子和女兒全部都不同意這個做法,說自己的母親死的已經夠慘了,不希望母親再一次被割的不成樣子。並且保證如果公安局沒有抓到兇手,他們不會因此埋怨公安局的,只希望母親早日入土爲安。
向東經歷過那麼多的案子,還是第一次聽到死者家屬說這樣的話。一般的死者家屬都會不斷的要求公安機關儘快破案,也有死者家屬想早點讓親人入土爲安,卻不會象本案的死者王大娘的這三個兒女,不求早日破案,只求早點把母親埋了。向東想,也許這纔是老人家不顧一個人獨處的孤獨,而選擇一個人回老家獨自生活的原因了。
最後向東問尚北:“死者解剖的價值大不大?”
尚北迴答說:“如果死者家屬堅持不同意解剖的話,我把死者的血液樣本帶回去檢查一下看有沒有麻醉劑的成份就行了。先前我也已經檢查過了,死者除了腹部的傷之外,沒有遭受過其它東西的敲擊。看現場血液流出的情況,這裡就是兇殺案的第一現場,並且連拖拽過的痕跡都沒有。我們已經從各個不同的角度拍下了死者遇害時的照片,不拉回去解剖也行了。”
尚北說完,向**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們只是從死者王大娘的親屬那裡瞭解了王大娘的情況,還沒有問過王大娘的鄰居們呢。於是向東吩咐鄭南小西他們到村子裡找人問一下,看王大娘在村裡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問過之後,大家看一下和她的親屬說的有沒有什麼出入。
瞭解之後發現,和王大娘親屬說的幾乎沒什麼兩樣。王大娘就是一個性格溫順的普通農村老太太,從來沒有和村裡的人拌過嘴,吵過架,特別是丈夫死後,和村裡的人交往起來,更是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誰。不過有一點王大娘的親屬誰都沒有提起過,就是丈夫死後,王大娘對自己的孩子幾乎是百依百順,除了這次搬回農村有些堅持外,平時差不多都是孩子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眼看已經到了下午兩三點,刑警隊員們都還沒有吃午飯呢。本來村長說讓向東到他家湊合著吃一些算了,考慮到有些不方便,向東便微笑著拒絕了村長。現在見事情都瞭解的差不多了,向東想讓隊員們先回去填飽肚子,然後再做下一步的破案計劃。
小西向死者王大娘的女兒陳晨,要了那個小學生家長的手機號碼後,向東他們就告別了村長和死者的家屬,開車準備返回市裡。
車開到石原鎮時,大家實在餓的受不了了,就在鎮裡一家看起來比較乾淨一些的飯館停了車,準備吃了飯再回去。
門口的服務員見飯館一下子來了三四個身穿警服的公安人員,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向東笑著說:“別緊張,我們就是來吃飯的。”
服務員這才表情自然了一些,然後趕緊把菜譜遞給了向東。向東他們點了幾個家常菜後,鄭南開玩笑著說:“看這服務員的表情這麼緊張,莫非這家飯館有什麼問題?”
小西笑著說:“看到穿制服的人,一般人都會有些緊張的,就象在醫院裡看到別人打針,自己的屁股也會感覺有些疼一樣。自然反映,沒什麼的,你可別犯了職業毛病,要不這飯我可就吃不下了。”
“吃不下剛好,我正餓的受不了,你那份我包了。”鄭南開著小西的玩笑。
“別在那裡沒吃過飯一樣,放開肚子吃吧,今天把你管飽。”向東看著兩個年輕人,故作嗔怪的說道。
正在小西他們等著上菜的時候,飯館的老闆走了過來,笑著對大家說:“警察同志這麼晚才吃飯,辛苦了,等下所有的飯菜我給你們打八折。”說完之後,又低下頭輕聲說道:“你們是不是爲了查王大娘被害一案呀?”
幾個人一聽飯館老闆的話,頓時吃了一驚,這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呀”,這才半天的時間,怎麼連鎮上飯館的老闆都知道了。於是向東問道:“這事情剛發生不久,你是怎麼知道的啊?”
“你是他們的領導吧,可別忘了我這裡可是飯館呀,中午吃飯的時候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了。聽說老太太的心都被挖出來了,是真的嗎?”
“這件案子正在調查,具體情況不能隨便透露,不好意思啊。”
“我看呀,八成是那個小學生的父母找人乾的。”
聽了飯館老闆的這句話,大家更感到吃驚了,莫非他知道什麼內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