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知道鍾志強的妻子星期天不用上班,而鍾志強這個星期天也不用值班,這會說不定兩個人還在睡覺呢。所以散會後,小西就和鄭南一起來到了陽光小區。按下鍾志強家裡的門鈴,響了幾聲後,裡面果然響起了鍾志強被人打擾了好夢的不耐煩聲音:“誰呀?”一聽是小西的聲音,鍾志強一下子睡意全無。忙問小西是和劉影一起過來的嗎?得知是和別的刑警隊員一起過來調查情況時,忙按了開門鍵,讓他倆趕緊上樓。
因爲鍾志強介紹了劉影到市人民醫院工作,再加上以前郭勇的案子曾經誤會過鍾志強,所以小西這次和鄭南來調查鍾志強夫婦,多多少少有一點點尷尬。爲了緩解這種尷尬,小西故意開著玩笑說:“鍾醫生,這麼早打攪你真不好意思,不過領導的安排,不得不服從,再者說了,由我這個熟人來問,總比生人好多了是嗎?要不要給你和嫂子帶點早餐上去呀?”
鍾志強忙說:“不用了,我和於燕很少吃早餐,你們倆別在下面了,趕緊上來吧。”
一見到鍾志強,小西就滿含歉意的說:“真不好意思鍾醫生。”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都是爲了工作嘛,更何況你們星期天也不休息,可真夠辛苦的啊!”
“不辛苦,怎麼沒看見嫂子呀?她不在家嗎?”
“在家,昨晚和朋友打麻將通宵,現在還在牀上睡著呢。”
“哦,是這樣的,鍾醫生,關於方立死亡一事,我們領導派我來向你瞭解一些情況,你看現在方便嗎?”
“方立真的確定不是死於術後看護不周,導致腎臟破裂,引起腹內大出血死亡的?”
“鍾醫生,關於案情,我們不能透露太多,請諒解。”
鍾志強看了一眼鄭南說:“這個理解,你問吧,只要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們的。”
“那我就開始問了。”小西邊說邊看了一眼鄭南,鄭南心領神會的拿出了記錄本。
“鍾醫生,請問你和死者方立認識嗎?”小西知道和鍾志強這麼熟,單刀直入的方式詢問,可能會更快的得到答案。於是一開始提問,就切入了正題。
鍾志強剛一聽到小西的問題,神情略微僵了一下,然後兩隻眼球快速的轉了兩圈。小西知道,鍾志強這是在快速思考該不該對小西說實話。
略微思考後的鐘志強好象下定了決心一樣回答道:“認識。”
“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能給我們說一下嗎?”
“當然可以,不過……”鍾志強用眼睛看了看正在記錄的鄭南。
小西知道下面的回答可能會涉及到鍾志強的一些隱私,於是安慰鍾志強說:“鍾醫生,按照規定,詢問時必須至少有兩個辦案人員在場。不過你放心,我們的詢問不會隨便被外人看到的。”
聽小西這麼一說,鍾志強有些無奈的開口道:“如果不是案情需要,我真的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那是幾年前,我和於燕還不認識。有天晚上,我下班後碰到一個很年輕的男孩在調戲一個女孩,於是上前制止,不料那個男孩爲了逃脫,竟然在我下身狠狠的踢了一腳。當時去看醫生,醫生說沒事。因爲這件事,我認識了於燕。哦,於燕就是那天晚上被調戲的那個女孩,後來我和於燕就結婚了。和於燕結婚之前,我們一直都潔身自好,誰知結婚後才發現我們根本行不了夫妻之實,這也是爲什麼我和於燕結婚到現在都沒有孩子的原因。”
“那後來你們沒有追究那個男孩的責任嗎?”
“沒有,因爲當時是晚上,沒有看清楚男孩的長相,再者說了,醫生當時說我沒事,可能是心理上有點受影響,以後會好起來的。誰知道後來竟一直時好時壞,不過我和於燕是真心相愛的,誰也不想離開對方,感覺這樣過著也挺好的,更何況說不定哪天我就好了呢。”
“那方立……”
“哦,說著說著說遠了,方立就是幾年前調戲於燕的那個男孩子。我也是手術三天後查房的時候,發現有些面熟,後來看到他脖子上紅色的胎記時,才認出了他。不過那時候手術都已經做得非常成功了,我心裡也暗暗慶幸當時他一臉血,沒有認出來他,否則雖然我不會對他做什麼,但應該會換成別的醫生來給他手術。”
小西見鍾志強這麼說,知道他即使對方立做了什麼,沒有確切的證據,他也肯定不會承認的。小西好想問鍾志強那天和於燕在他辦公室裡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但理智告訴小西,鍾志強肯定知道那天的話被誰聽到了,儘管他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劉影和小西。既然鍾志強不承認他對方立做過什麼,那一定也是準備好了怎麼回答小西了。索性不問他了,等會兒就看能不能從於燕那裡敲出點什麼了。
“鍾醫生,能否把於燕叫起來?我們問她幾個問題。”
“她可能什麼也不知道,不過你們要問的話我去叫吧。”
不一會兒,於燕就匆匆的洗漱了一下,穿了一套休閒服就出來了。和小西、鄭南打過招呼後,就坐在了沙發上。
鍾志強見於燕出來後,小西和鄭南並沒有開始問話,而是看著自己,馬上明白過來,這是要對於燕單獨詢問,於是藉口買東西下樓去了。
小西和鄭南互相看了一眼,於是就還是由小西詢問,鄭南做記錄。
“於燕姐,你認識方立嗎?”
“認識,就是他害得我和志強結婚到現在還沒有小孩。”
一聽於燕的回話,小西就知道鍾志強肯定和她說過什麼了。或者兩個人早就商量好了對策,要不然,根本就沒有人對她說過誰是方立,她怎麼就知道醫院躺著的人叫方立。
“於燕姐,星期四,有人聽到在鍾醫生的辦公室裡,你問鍾醫生爲什麼要救他,你說的這個人是方立嗎?”
“是的,我那天一看到志強竟然救了方立一命,氣得實在受不了,就和他吵了幾句。可後來志強告訴我,他是一名醫生,無論躺在病牀上的人是誰,他都有責任全力以赴去救治。做爲一名優秀的醫生,是不能因爲個人恩怨而影響工作的。所以儘管很生氣,我也理解了志強爲什麼會幫他做手術了。”
聽到這裡,小西心裡想,這一點恐怕兩個人事先沒有商量好,因爲詢問鍾志強時,鍾志強說如果事先知道病人是方立的話,他會採取迴避的方式。而於燕說的是無論病人是誰,鍾志強都會全力救治。看起來於燕還是不太瞭解鍾志強呀,或者是她心裡明白,故意美化了自己的老公,卻沒想到鍾志強卻對我們說了實話。
“於燕姐,星期五晚上10點鐘至星期六早上4點鐘這段時間,你在哪裡呀?”
“哦,星期五晚上好象7點鐘左右,我就和朋友去打麻將了,一直打到星期六早上8點鐘纔回家睡覺。”
“這中間你有出去過嗎?”
“有,11點多的時間,我們四個人一起出去吃了宵夜,然後又回去接著打的。”
“打這麼長時間,身體受得了嗎?女人熬夜多了可對美容無利的哦!”小西見事情問得差不多了,故意半開玩笑的問了於燕一句。
只見於燕笑了笑說:“都習慣了,大家在一家說說笑笑也蠻開心的,反正第二天不用上班,可以隨便睡到幾點鐘?”
“那你不怕鍾醫生出去約會?”
“呵呵!他才捨不得出去約會呢!一到休息的時間,他恨不得每秒鐘都待在電腦旁,看電影呀,打遊戲呀,玩得不知道多開心呢!”
聽了於燕的話,小西不由得感嘆,這人世間的事情真的是稀奇古怪,人世間的夫妻相處方式也是各種各樣!
最後問了和於燕一起打麻將的朋友的聯繫方式後,小西和鄭南就告辭了。
從鍾志強家裡出來後,鄭南問小西:“你覺得他們夫妻兩個有做案的可能嗎?”
“從時間上來說,沒有。因爲方立出現異常是在星期五晚上10點到星期六早上4點之間,而那天晚上我們都在廣島之戀酒吧喝酒,一直喝到凌晨兩點鐘。我們都看到鍾志強當時醉的不成樣子,還是我們叫的代駕送他回的家。估計以他當時醉酒的程度,很難再出去做什麼事情。而於燕說她和朋友一直在打麻將,這個一調查就會很清楚的知道,她中途到底有沒有離開過,有沒有做案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