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明與荷西聯(lián)軍爆發(fā)大海戰(zhàn)的時候,新華夏對遠東同樣也是大打出手了。
自從1818年春天,新華夏在遠東與沙俄爆發(fā)衝突,雖然雙方都沒有進行大規(guī)模戰(zhàn)鬥,但是由於沙俄的哥薩克是主動進攻方,完全是一幅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架勢,導致新華夏在遠東很被動,許多依附新華夏的當地土著部落被屠戮,甚至有一個超過千人的定居點被摧毀。在地廣人稀的遠東,一個前任的定居點,已經是相當罕見了,基本上方圓千里也就不過這麼一座。前前後後,土著已經損失了超過三千人。在外人看來,這麼點數量不算什麼,但是在遠東,就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要知道,在遠東除了庫頁島以外的整個新華夏宣稱的控制區(qū),總人口不過六十幾萬,還是幾十年下來新華夏扶持的結果,相比較沙俄對遠東征服初期掠奪式的資源政策,新華夏無疑要文明與和緩了許多,因爲富庶的新華夏對遠東此時的那麼點經濟利益根本沒看上眼。在新華夏心目中,遠東此時的定位不過就是限制沙俄向東部擴張的橋頭堡,政治利益大於經濟利益。
因此,遠東的少數民族都能夠以低廉甚至新華夏的補貼價獲得充足的糧食,而自己付出的不過就是一些毛皮與人蔘等當地的資源。在以往,這些當地資源甚至都不能讓當地人果腹。但是有了新華夏的幫助,他們一個壯勞力就能養(yǎng)活全家老小。這就是遠東當地的少數民族死心塌地跟著新華夏的原因。甚至因此有許多勒拿河以西的部落舉族遷徙到了新華夏的遠東地區(qū)。這也是沙俄向新華夏宣戰(zhàn)的直接原因,畢竟,連剝削對象都沒有了,還怎麼產生殖民收益?
但是,接二連三的損失還是讓當地的土著承受不起,他們派出代表來到了新華夏的華京,請求新華夏出兵對抗沙俄。
新華夏政府倒是願意爲此出兵,不過軍事行動需要額外的財政撥款,需要得到國會的批準。此時的新華夏,早已確立了參衆(zhòng)兩院制度。作爲掌管錢袋子的衆(zhòng)議院,只要是事關出錢的,就顯得十分吝嗇。導致張軼輝提出的擴大在遠東軍事行動的提議竟然沒有通過,理由就是一支三千人的作戰(zhàn)部隊,主要兵員還是來自遠東,怎麼需要5000萬華元的戰(zhàn)爭經費?
國防部長陳東原解釋,遠東氣候酷寒,幾乎沒有現成的道路,以物資運輸,運輸同樣的物資,同樣的距離,成本至少是在新華夏的十倍以上,且隨著距離的拉大,成本會直線上升,因此,雖然是隻有三千人的中等規(guī)模戰(zhàn)爭,耗資也絕對不少。
以錢大同爲首的衆(zhòng)議員表示強烈反對,“這幾年,新華夏的軍費支出連年增加,導致國庫緊張,財政已經連續(xù)五年赤字,且逐步增大,已經佔到財政收入的2個百分點,絕對不能再次增發(fā)如此大的額外財政撥款,如果一定需要發(fā)動這場戰(zhàn)爭,衆(zhòng)議院支願意負擔1000萬華元的財政撥款?!?
陳東原說道,“軍事支出是那麼容易削減的?你們的撥款,還都不是攔腰砍,直接看到了腳底板。如此少的撥款,恐怕讓三千多的軍隊開撥到前線都不夠,更不說展開軍事行動了?!?
有的議員陰陽怪氣的說道,“也許你們的軍隊抵達前線,老毛子就投降了呢?畢竟,每年撥給你們十幾萬人的軍費,都超過了擁有百萬士兵的老毛子了,甚至,連西方第二強國法國的軍費都不比你們多多少。這樣的一支軍隊,應該已經武裝到牙齒了吧?!?
陳東原也是有些火了,“軍費雖然龐大,也都是用到了該用的場合,我們軍隊的使用經費,每年都要經過大家的審覈,大家應該是心知肚明的吧。我們所有的軍費,都用在了增強自身的實力上面。我們的士兵在前線流血,卻有人在背後說風涼話,這不應該是尊貴的國會議員說的話?!?
那名議員只是年輕,剛出口的話也有些後悔,聽聞陳東原的反駁,面紅耳赤。在邊上人的提醒下,向陳東原道歉,雙方的局面才緩和下來。
但是,對於撥款的具體數額,還是在不停的討價還價中。
還是張軼輝聰明,將遠東土著的代表帶到了衆(zhòng)議院。
這名代表名叫雅斯科夫,也是懂得漢語的,聽聞代表們的發(fā)言,內心一沉,也許是手段,也許是內心真實表現,直接跪倒在主席臺前,泣不成聲,讓原本還在唾沫星亂飛的衆(zhòng)議院議員們瞬間安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他。
雅斯科夫這才帶著哭聲說道,“我知道,我們苦寒的遠東在諸位尊貴的議員先生們面前,不值一提。因爲我們每年的稅收甚至不能滿足自身的使用,每年還要新華夏提供大量的補貼,但是,我們已經盡力了?。∥覀兤胀ǖ倪h東土著家庭,一年,可能也就是幾張毛皮,幾根人蔘,這樣的收入在新華夏,甚至兩一個月的消耗都不夠,可是,那就是我們的所有了。新華夏是文明的國度,諸位議員更是仁慈的代表,正是有了你們的引導,才讓新華夏文明的光輝永遠不墜。我們土著同樣懂得感恩,若沒有新華夏的幫助,我們遠東人甚至都無法養(yǎng)活自己?!?
這時候,雅斯科夫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廣袤無垠的遠東,滿布森林與白雪,看似美麗的童話世界。但是嚴酷的氣候讓森林一片寂靜,能吃的東西極少,除了松果,幾乎找不到什麼吃的。我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遠東獵戶,全家老小就靠著自己的狩獵過活。遠東的森林看似動物很多,黑熊、棕熊、東北虎、狍子、獐子、鹿、狼、狐、雕等應有盡有,但是貧瘠的森林導致動物們十分分散,有時候,我們爲了一頭獵物,要走上幾天幾夜,更多的時候,卻是一無所獲,這樣的下場就是全家人幾天捱餓,我記得最長的一次,是全家人六天沒有什麼吃的,只開清水與煮爛的皮子過活,煮爛的皮子啊,表面上是軟的,卻根本嚼不動,只能切成一小塊,梗著脖子往下嚥。不過,這都不算什麼,”說到此處,雅斯科夫突然脫掉了他的上衣,露出了強壯的上身只是人們的注意力卻集中在了他身上那密密麻麻傷痕上,甚至在他的做前胸,此時還綁著紮帶,上面還有鮮血滲出,“這些傷口,就是我們爲了捕獲野狼、西伯利亞虎。甚至熊瞎子留下的。而我還是幸運的,至少,我現在還活著,我們村有34名壯勞力,其中就有11個葬身在這些野獸口中?!?
在座的議員們都震驚了,和平環(huán)境下待久了的人,如何能夠理解在嚴酷的西伯利亞,人類爲了一口吃的,竟然就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全場靜悄悄的,只有雅斯科夫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幸好,雅斯科夫語氣邊的歡快起來,“還好,我們在最困難的時候,你們新華夏來了,給我們提供糧食,讓我們免於飢餓,給我們建造住房,讓我們免於寒冷。有了新華夏的幫助,我們才能夠讓人口快速增加,短短二十幾年時間,從先前的三十萬增加到了現在的六十萬?!?
說到這裡,雅斯科夫語氣再轉,“然而,該死的沙俄人來了。我有一個遠親,家就在勒拿河畔,距離沙俄人的雅庫茨克足有五百公里。我那遠親的想法,相隔如此之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完全可以相安無事??墒?,他們低估了沙俄的野心。寒冬臘月,遠親一家還在溫暖的房子裡過冬,該死的沙俄人就殺上門了。村裡的青壯拿起了獵槍與敵人拼命,可是,我們的獵人用槍是打獵的,怎麼可能打得過專門殺人的哥薩克屠夫?結果,勇於反抗的48名成年人,無一後退,卻被哥薩克屠戮一空,大家的頭顱就被哥薩克人懸掛在槍尖上。更爲可惡的是,這些混蛋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他們故意讓老人小孩先跑一段時間,在後面突然一陣猛追,兩條腿怎麼可能跑得過四條腿?這羣畜生追上來就是一陣彎刀揮舞,老人孩子立刻首尾兩端。婦女更是遭受了慘無人道的對待,我,我都不忍心描述了?!狈怕暣罂?。
雅斯科夫雖然沒有將話說完,但是其中的含義大家都明白,原本還算冷靜的衆(zhòng)議員們終於激情迸發(fā),揮舞著拳頭,“血債血償!”
雅斯科夫退下,陳東原再次上場,並聽聞了議員代表的總結陳詞,“衆(zhòng)議院以217驃贊成的絕對多數通過了此額外的軍事?lián)芸??!?
陳東原喜笑顏開,“多謝諸位議員先生的大力支持,有了這五千萬軍事?lián)芸钗掖碥姺奖硎?,一定全力以赴,消滅這些可惡的老毛子,永保遠東安寧?!?
議員代表卻是眼睛一瞪,“別開心的太早了,我們所撥付的這五千萬撥款,其中還包括一千五百萬的,用於安置遠東當地居民的經費,也就是說,這一千五百萬,你們軍方是不允許動用的?!?
陳東原苦著臉,“既然如此,又何必將這一千五百萬劃撥這次的軍事行動撥款以內呢。”
“你說的不錯,我們這次確實通過了兩個撥款方案,其中三千五百萬用於此次的軍事行動,一千五百萬用於戰(zhàn)後遠東的重建?!?
陳東原知道,國會既然通過了提案,就不可能更改,只能苦笑著將這些決議的內容通報給總統(tǒng)與軍方。至於不足之處,只能另想他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