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的血,陸雲蒸的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起來。
咳咳,咳咳,又是咳嗽了起來,而且鮮血直往外噴。陸雲蒸手上的碗,直接落在了地上,只聽見“砰”的一聲響。支離破碎的聲音立即吸引了屋外的侍從的注意,很快,便有侍從推門,推開門看到的第一眼便是陸雲蒸躺著噴血的樣子,用手擋都擋不住,侍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嚇得不輕,趕緊跑了出去,陳旬其實就在隔壁的房間辦公。所以當陳旬趕到牀榻前時,也看到了那觸目驚心的一面。
“你做了什麼!”
陳旬大怒,用手去掰開陸雲蒸的嘴巴,
咳咳,陸雲蒸又是幾聲咳嗽,噴出血來。陳旬並沒有在陸雲蒸的口中發(fā)下什麼,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請大夫過來”
立即出聲,侍從趕緊跑開。
“你是不是想死,本王說過,不會讓你那麼輕易的就死掉,你聽到沒有!”
陸雲蒸意識已經在抽離,混混沌沌的看著陳旬說著什麼,聽不清楚。
“咳咳”
又是兩聲,陸雲蒸一大口血噴了出來,頓時從嘴角散開,嘴邊都噴到了血跡,整張臉看上去慘不忍睹。
終於,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中。
一個時辰後,
“大夫,怎麼回事?”
“回稟王爺,王妃這是,這是被人下了蠱毒啊。”
陳旬看了兩眼陸雲蒸,
“蠱毒?”
“是啊王爺,這種蠱毒,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邊關地區(qū)的催血癥。這種癥狀看起來跟我們的癆病相似,但是,並不是癆病。而是一種蠱毒,由下蠱人種下蠱,然後在特定的時間,催發(fā)蠱毒。剛纔王妃發(fā)病,很有可能,就是種蠱的人,在這個時候催發(fā)了王妃身上的蠱啊。”
蠱和毒,陳旬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桑榆。
“來人,將桑榆姑娘請過來。”
侍從領命下去,陳旬繼續(xù)探問著,
“那這種蠱毒,是否有藥可救?”
大夫想了想,“應該是有藥可治的,一般煉製這種蠱毒的人身上都有解藥的。而且,催發(fā)這種蠱毒,種下蠱毒的人也會遭到反噬。反噬的藥物和解藥是一種。所以只要王爺找到了這種下蠱毒的人,便也就能找到解藥了。”
陳旬點點頭,面上沒有太多表情。
“王爺這是去請桑榆姑娘過來研製解藥嗎?不過恐怕桑榆姑娘也無法煉製啊,這種蠱毒需要邊關的一種蟲子作爲藥引,這種蟲子,喜歡啃噬香菜。據我所知,桑榆姑娘非常討厭香菜,恐怕沒有藥引。”
陳旬一怔,眼睛微瞇,卻是從大夫的話中聽出了言外之意,這蠱毒或許不是桑榆種下的?可是若非是桑榆,還會有誰?
“王爺只要催血癥不被催發(fā),王妃便沒有威脅。只是,王妃身子薄弱,身上多處受傷,加上之前的毒剛解,身體虛乏,如果再被催發(fā),恐怕回天乏術啊。王爺還是要儘快找到這個下蠱的人,才能保住王妃的性命。剩下的,便只能看王妃自己了。”
“最後一句話,何意?”
陳旬永遠能抓住這話中的重點,大夫嘆息一聲,
“本來剛纔我爲王妃扎針,按照道理來
說,王妃應該會醒來。但是,我感覺到,王妃的求生意識非常薄弱,似乎不願醒來。所以,即便是催血癥不再被催發(fā),若王妃依舊如此,自己對求生無感,恐怕性命也是堪輿啊。”
陳旬的神色變了變,讓人有些看不透。大夫嘆息一聲,看了看陸雲蒸的腳踝處,
“王爺,鐵環(huán)鐵鏈,又硬又冷,可否暫時給王妃去除。待到王妃身子恢復後,再拷上?”
“不行”
陳旬卻是直接回絕,大夫也只能是點點頭。先開了幾幅滋補的藥方,讓婢女下去熬了。
不多時,桑榆終於趕到了房間。看到陸雲蒸再度躺在牀上,甚至腳踝上帶著鐵環(huán)和鐵鏈,便覺得心情好多了。臉上的神色也是好了很多。
“王爺”
陳旬點點頭,讓大夫和其他人先退了下去。
“桑榆,你給她看看,怎麼回事。”
陳旬並沒有將大夫的結論說出,便讓桑榆給陸雲蒸診治起來,診治的結果和大夫的如出一轍。
“你能研製出解藥嗎?”
陳旬開門見山的問道,桑榆搖搖頭,
“不能,王爺你知道桑榆最討厭香菜,而這解藥需要一種專吃香菜的蟲子研製,桑榆並沒有這個藥引,所以無法研製。”
陳旬沉重的點點頭,心思輾轉。
桑榆見此,看了眼陸雲蒸,
“王爺若不是對她還有情吧?”
陳旬當即回道,“本王怎麼會對一個賤婦動情,只是,本王留著她還有別用。本王跟你說過,她並非真正的林芝,難道你不想知道,真正的林芝現在身在何處?”
這下,桑榆是有些震驚了,
“王爺,你上次跟我說的,難道是真的?”
桑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陸雲蒸,難以置信,躺著的竟然不是林芝?這……
“她並非真正的林芝,本王早該知道的,她叫陸雲蒸,杜升已經下去調查,詳細今天晚上就會有結果。”
“怎麼會這樣?那王爺,她她是代嫁過來的?”
陳旬點點頭,“應該是。”
桑榆卻是有些接受不了,她狠狠算計的女人,竟然不是殺害軒哥哥的林芝,而只是林芝的替嫁。那麼也就是說,現在真正的林芝,說不定還好端端的活著,他們都被騙了?
“王爺,那,那這個女子你打算怎麼處理?”
相比自己,桑榆想,恐怕其中受傷最大的就是王爺了吧。該死的女人,竟然敢嫁入王府,瞞天過海。也是可恨。桑榆並沒有爲之前的所作所爲,加註在一個不是林芝的人的身上,悔恨。而是更氣陸雲蒸將他們瞞在鼓裡,而能替林芝來的人,在桑榆的眼裡,更不是什麼好東西。
“本王會用她引出真正的林芝,到時候,本王不會阻攔你報仇。至於她,敢戲弄本王的人,本王自是會讓她生不如死,後悔活在世上。”
聽到陳旬這麼說,桑榆的心裡好受多了,無論是真的林芝還是假的林芝,都該死!
“這種蠱毒,既然你不能研製出解藥來,那麼就只能找出下蠱的人了,依你之見,你覺得這下蠱之人會是什麼人?”
陳旬回到原點問道,桑榆細細想著,好一會兒才道,
“應該
是在邊關待過的人,這種蠱毒京城應該沒有才是。而且這種蟲子是邊關的蟲子,對了,王爺,我突然想起一個人來。”
桑榆的眼睛一亮,腦海裡想起某個不知所謂的女子。竟然只需她說兩遍,就能記下毒方。
“誰?”
“就是昨天在王芒身後,挾持她的那個婢女。王爺還記得嗎,那個婢女,竟然能僅靠記憶記下我的毒方。”
陳旬在腦海裡迴旋了一邊,隨即點點頭。桑榆繼續(xù)往下說著,
“那個婢女應該是通藥理的,否則就是記憶力超強。但是不可否認的是,王芒,王芒曾經在邊關待過。而且王爺以前說過,宰相那邊竟然有人識破了野豬撞人的事情,而野豬撞人,桑榆採用的就是邊關那邊的一個毒方。致使野豬攻擊曾妃,那個時候,桑榆就已經懷疑,有一個熟知邊關藥理毒物的人。現在看來,應該就是王芒和那個婢女了,桑榆記得,昨天那個婢女好像還給她吃下兩粒藥丸。”
經過桑榆這麼一說,陳旬豁然開朗起來,桑榆說的不錯,之前他也是懷疑過,只是卻未曾想到,會是王芒身邊的一個不起眼的婢女。但是現在說來,到底是婢女,還是王芒的吩咐和把控,不得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事一定與王芒有關。
接著,陳旬便想到了什麼,望向桑榆,
“你昨天給他們的毒方是假的對不對?”
桑榆經過陳旬這麼一說,瞬間明白了什麼,隨即點了點頭。
“王爺,難道……”
“咚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不等桑榆說完,便響起了敲門聲。
陳旬看了一眼桑榆,纔開口道,
“進來。”
立即便有侍從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隻利箭。
“王爺,這是剛纔射在府門柱子上的箭,箭上有信。”
說著侍從雙手奉上箭和信,陳旬接過箭看了看,沒看出什麼端倪,便遞給了侍從。緊接著,打開了沒有署名的信封,掏出了信來。只見上面寫著,
“王爺,不知道王妃現在如何?若想救王妃,還請王爺交出解藥或者奉上真實的毒方來。”
陳旬將信遞給桑榆,桑榆一驚,
“果然是王芒”
陳旬隨即點點頭,讓侍從先退了下去。
“本王還是小看了王芒,沒想到他還留有這手。”
“那王爺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真的要將毒方給他們嗎?”
陳旬想了想,“你不是說,那毒無解嗎?你尚且還沒有煉製出解藥來,本王相信,她們也定不會輕易的練出解藥,不妨,你將真實的毒方寫出來,給他們便是。更何況,本王已經和王芒撕破臉,也不再打算將王芒收入本王營帳之下,便無須再掌控宋清濛控制王芒了。”
話雖如此,但是桑榆想的可不是這個,而是,王爺讓她交出毒方,是真的像王爺所說,不在控制王芒。還是想給那個冒牌貨換解藥。
“王爺,若是我們交出毒方,王芒卻不給我們解藥,怎麼辦?”
陳旬眼神一冷,“那到時,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你只管交出毒方便可,後面的事本王自會處理。宋清濛對那個賤婦還有些感恩之心,不會真要了那賤婦的性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