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爲宰相大人賀壽”
“方大人爲宰相大人賀壽”
“李大人爲宰相大人賀壽……”
眼看著其他人一個個的上前賀壽,而遲遲沒有輪到他們。陳旬終究是看不去下去了。
“杜升,本王交待你的事情,辦好了嗎?”
“王爺,杜升已經按照王爺的意思,告知了那收禮的侍從,按道理說,他應該已經……,難道”
杜升看向陳旬,那個侍從敢敷衍他,沒有上報?
“王爺,我再去一次,”
意識到這一點,杜升再次起身,向對面走去。而陸雲蒸還是傻傻的坐著,看著柳枝,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厭。那邊柳枝一直被一道炙熱的目光盯著,都盯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當然知道這道目光來自何人。
“王公子爲宰相大人賀壽”
這個時候,只見王芒已經走上前,身後,兩個侍從搬著一大尊東西跟上,和陳旬一樣,也是用幕布遮掩著。
“小侄祝伯父長命百歲,萬壽無疆。”
王芒一聲話落,宰相已經站起身來,
“快起來”
宰相何曾站起來過,而王芒一獻禮,宰相就站了起來,其中區別,大家都看在眼裡。
王芒也不拘謹,直接站了起來,身子一側,向身後被幕布遮著的大物件指去。
“伯父,前些日子,小侄在京郊外發現一塊奇石,頗像傳說中的彭祖壽石。小侄當時想著,伯父這壽辰也快到了,便讓人將其運了回來。今天,正好呈給伯父,還希望伯父不要嫌棄。”
說著王芒給了身後兩個侍從一個眼神,兩個侍從點點頭,一起用力,將幕布拉下。
“哎呀,這不得了啊”
“是啊”
頓時許多坐定的賓客都站了起來,這下陸雲蒸也看了過去,只見王芒身後,一個足足高出他一個頭的大壽石,展現在了衆人眼前。
那壽石像一條夭矯的巨龍,破雲直上九天。而上面的一個“壽”字,既像是人刻上去的,又像是天然形成的。極具靈氣,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空靈感。
在場的人無不稱讚,宰相也是喜笑顏開。連連誇讚著王芒,好一會兒才讓人將壽石擡了下去。
“今日,承蒙大家賞臉來給老夫祝壽,府上爲各位準備了豐富的膳食,晚上還有放孔明燈,以及內人準備的一些節目助興。現在,請大家與老夫一同前往內院用膳。”
衆人微微一愣,齊刷刷的看向了陸雲蒸和陳旬,這,祝壽環節就完了?但是陳旬和陸雲蒸這兩人還沒有向宰相祝壽啊。
陳旬也是一怔,那邊杜升搖了搖頭,看來今天宰相是存心給他難看了。
這下,陳旬哪裡還坐的住,直接站了起來,拉過又轉頭看著柳枝的陸雲蒸,走到了紅毯中間去。
這時,宰相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正好背過了身子去。
“父親留步,我與王妃還未給父親拜壽。”
陳旬出聲,已經拉著陸雲蒸跪了下去,宰相一頓,這才轉過身來。一時之間,大家都看向了陳旬,雖說這王爺是宰相的女婿,但是到底是王爺,這一跪,大家夥兒可都愣住了。
“王爺王妃何須多禮,這一跪,老臣可受不起,來人,還不請王爺王妃起來。”
眼看著便有侍從上前,那邊杜升直接給攔了下來。而陳旬則
是擡起頭去,
“我和王妃雖是王爺,王妃,但是也是父親的女婿和女兒,父親自然受得起我們這一跪,”
衆人也是點點頭,似乎說的也有道理。同時也有人不乏多看了幾眼陳旬,
“這王爺還是挺尊重宰相的”
“可不是,你看也沒什麼架子,”
“可是你們看宰相大人好像並不高興啊。”
陳旬這一聽,乾脆順著大衆的心思開口道,
“父親壽誕,本應該高興纔是,只是小婿見父親看到我與王妃,似乎不怎麼高興,難道小婿哪裡惹父親不高興了?”
說著,陳旬捏了捏陸雲蒸的手,陸雲蒸這才道,
“是啊父親,是不是芝兒哪裡做的不對?”
嘴上這麼說,但是陸雲蒸心裡卻是在想,這不是擺明了坑宰相嗎,陳旬就知道拉她下水。宰相若是真不高興了,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她就不應該答應陳旬,聽他的。
宰相看著陳旬,心想著,陳旬你今天就不該來。隨即便開口道,
“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芝兒,不是爲父說你,王爺不懂,難道你也不清楚嗎?你自己想想你這嫁去王府多日,可有回來看過我和你母親,就連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你們這都忘了?門兒都不回了?”
衆人這一聽,這才明白了過來,紛紛將眼神投向了陸雲蒸和陳旬,剛纔對陳旬的那一點點好感瞬間沒了。
“原來王爺沒有讓王妃回門啊,難怪宰相大人看上去這麼生氣了。”
宰相雖說是罵著林芝,但是這誰人能怪到林芝頭上去。嫁出去的女兒,哪有那個人不想孃家的。而這沒回門兒,也只能是說,王爺未允許。
所以,宰相一番話,大家責怪的自然是陳旬。
陳旬聽著宰相的數落,這才明瞭,原來宰相在這裡等著他。如此一來,大家也都明白了,今日的爲難,都是因爲他沒有和林芝回門,所以這才讓宰相沒給他們好臉色。而宰相之前所有的下馬威,便都有了解釋。
衆人自然一都倒向宰相那邊,卻是將他推到了風口浪尖。
不得不說,宰相這一招,的確是高。
現在大家都等著看陳旬如何回答,陳旬卻是眼神一轉,心裡有了答覆。
但是,陸雲蒸卻不知道陳旬有了主意,見陳旬遲遲不開口,一羣人都看著他們,而且雖然陸雲蒸能聽出來這話裡是在指責陳旬。但是至少字面上是針對她的,於是陸雲蒸只好開口道,
“父親說的是,都是芝兒的錯,回門之日染上了風寒,王爺擔心我會受了涼,病情加重。所以留我在府上,不予出門。這一切都是芝兒的錯……”
陳旬見陸雲蒸如此說,便只好跟著陸雲蒸的話往下說,
“父親,並非林芝的錯。究根結底,還是出在我身上,沒有將林芝照顧好。”
宰相的臉色很不好,宰相夫人更是氣上心頭,沒想到陸雲蒸會這麼幫著陳旬說話。
但是衆人見此,卻是有所改觀,至少覺得他們還算情有可原。
“可是就算……”
宰相想要再將一軍,陳旬彷彿能料到宰相接下來說什麼,莫不是責怪他們病好了,爲何也不見來。
到時候,他本來準備用的林芝生病的事情,就不好用了。如此,陳旬立即改變了想法,搶在了宰相開口之前說道,
“父親,
今天是你的壽誕,希望你不要動氣。小婿特意爲父親尋了父親最喜歡的貔貅擺件,願父親能夠喜歡。”
宰相這正在疑惑,他什麼時候說過,他喜歡貔貅擺件了。這邊,四個侍從已經走上前來,頓時大家的眼神都被四個侍從擡著的東西吸引了去。
而陳旬終於成功的轉移了話題,而破了宰相準備盤根究底的問究。
“打開吧”
隨著陳旬一聲話落,只見前面擡著兩個大物件的侍從摘下了幕布,頓時一羣人都看了過去,而宰相和宰相夫人也是在看到貔貅的第一眼,被震撼到了。
這貔貅是招財神獸,寓意著好運和財運,向來此等普通石制擺件,便是難得一尋,擁有者都可因此而炫耀一番了。
更何況,陳旬這送的,哪裡是石頭的貔貅啊。而是,通體翡翠的貔貅啊。一大尊全由翡翠製成的貔貅,價值連城,不,是足以夠幾個城池的花銷了。貴不可言,就是他們中人,努力一生,也未必能擁有此等寶物啊。此等財富啊。
“這,旬王爺是下了大手筆啊”
“是啊,不可思議,通體翡翠啊。這得值多少錢啊?”
能來到宰相府的都不缺錢,但是看到此等貔貅,卻是不得不免俗的談論起錢這個東西。
自然,宰相和宰相夫人也是半會兒都沒有緩過神來。
“父親,不知道你可還滿意?”
陳旬出聲,陸雲蒸也看向宰相,生猛的嚥了口口水,那是一尊翡翠啊,一尊。
這下,宰相不說滿意都不行了,這都不滿意,那胃口得多大啊。
“嗯”
宰相騎虎難下,只能應了一聲,同時看向衆人,這衆人的眼光都聚齊在了陳旬的身上。頓時宰相的心裡就不樂意了,他可不是讓陳旬來“大放異彩的。”
“如此珍貴之物,放在我宰相府,恐怕不合適。我暫且收下,等早朝時,再將此物呈給皇上,存放於國庫,興我陳國。”
這話一出,陳旬一哽,這宰相不是當衆打他臉嗎,說的好聽,但是聰明的人,誰能看不出,這宰相是在拒收陳旬的大禮。
同時說存放於國庫,興陳國,又漂亮了自己。
“宰相大人真是大氣啊”
“可見宰相大人心胸寬闊啊,如此寶物都能不爲所動。”
陳旬聽著這些話,目光一緊,而宰相卻是嘴角一勾,想要用一個貔貅就收買他,吸引衆人目光。這也太小看他了。
但是陳旬的出手,還是讓那些以爲陳旬窮的人,跌破了眼睛。
陳旬看到宰相眼裡的得意,看來,今天宰相是不會領他的情了。果然,宰相是不好對付的。只是不知道,宰相夫人是不是也能夠,不爲所動。
心思扭轉間,陳旬已經又換了一個策略。
“這是小婿送給父親的壽誕禮物,自然父親想要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小婿絕對的支持。”
一句話,也讓衆人看到了陳旬的氣量。
宰相的眸子微微一瞇,陳旬卻是趁熱打鐵,
“對了,小婿還有禮物帶給母親。第一次見母親,小婿也不知道母親喜歡什麼,就讓人都挑了些,”
說著,陳旬回過頭去,貔貅後面拿著錦盒的兩個侍從便走上前來。
“打開,讓母親看看。”
兩個侍從點頭,直接打開來,一羣人的目光再次被吸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