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決定了,”
陳沁一錘定音,陳旬連連道,
“不可,不可皇兄?!?
陳沁小瞪了一眼陳旬,“皇弟,你何時這麼扭扭咧咧的了。”
“皇兄,倒不是臣弟扭捏,這麼大的排場實在是不合適啊。而且近來王妃身子虛弱,抱病在牀,也不宜操勞臣弟生辰的事。所以還望皇兄體諒。”
陳沁這一聽,一派緊張的神情,
“王妃病了,要不要朕派御醫前去看看?”
“不用,不用,她就是身子弱,不宜下牀走動。沒有什麼大礙?!?
陳沁皺了皺眉頭,“即是如此,那,朕也不好爲難皇弟了。不過,皇弟這生辰還是不能像往常那樣隨意的過了,這樣,不大請賓客,咱們自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如何?”
陳旬還想回絕,陳沁便自己先接過了話來,
“這你可不得拒絕了,否則就是不給朕面子?!?
話說道這個份上,陳旬只得點了點頭,
“那好吧皇兄,”
陳沁的手搭在陳旬的肩上,
“看你,答應的這麼委屈,好像朕要欺負你似的”
“沒有,皇兄哪裡的話。”
於是乎,這檔子事便定了下來,兩個人再寒磣了幾句,陳沁這才放陳旬離開。而一走出大殿,杜升便到了跟前,陳旬給了杜升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杜升明白的點點頭。待兩個人出了宮門,坐在了馬車裡,才放心的說起話來。
“王爺,此番皇上宣召王爺可是有什麼事?”
說道這裡,陳旬都是一陣頭疼,甚至平生第一次,開始討厭起自己的生辰來。
“再有幾日就是本王的生辰,皇兄建議大請賓客,不過本王已經回絕??墒潜就跎侥侨眨市诌€是會到王府來?!?
這下杜升一聽,臉色頓時變了變。
“王爺,請恕杜升竟然將王爺的生辰都給忘了,杜升愧疚?!?
陳旬擺了擺手,“最近你也忙,本王不怪你,就是本王自己,若不是皇兄提醒,也是忘了。”
杜升這纔好受了一些,
“不過王爺,皇上已經很久沒有到過王府了,此番來,莫不是,有什麼目的?”
陳旬嘆了一口氣,“這也是本王所擔心的,平白無故,皇兄怎麼想起來爲本王過生辰了。加上現在又是多事之秋,皇兄此番來,一定是有什麼目的。或者聽到了什麼風聲,現在本王最擔心的就是王妃這邊,套鎖王的這副鐵鏈鐵環是無法打開的。到時候,皇兄若是強行要見王妃,這倒是要讓本王爲難了?!?
說起這,杜升也是不免思索了一番,
“王爺說的是?!?
好一會兒,馬車內沒有動靜,直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杜升打破了這沉寂的壞境。
“王爺,這鐵環和鐵鏈是解不開了,但是這鐵鏈拴在地上的一端,王爺卻是可以打開的啊。到時候,只要王妃躺在牀上不動,將這鐵環和鐵鏈也藏在被子中,皇上不就是看不見了?”
經過杜升這麼一提醒,陳旬霍然開朗。
“你說的對,不過這倒是要王妃配合本
王了。放心本王有的是辦法讓王妃配合。”
陳旬雖然如此說,但是眉頭卻並沒有徹底的舒開。
若是鐵鏈連著地面的一端,解開了。陸雲蒸若是到時候腳帶著鐵環鐵鏈,就是拖著,也要逃跑,那可如何是好。
杜升彷彿看穿了陳旬的心思一般,
“王爺也無需擔心王妃會逃跑,鐵環和鐵鏈無法打開,王妃就是逃跑,也會被鐵環和鐵鏈所累,那麼重的鐵鏈必定發出聲響,多派些人守在王妃的門前便可。更何況當日,皇上親臨,必定衆人保護在側。王妃想要輕易的走出王府,也不可能?!?
經杜升這麼一說,陳旬這才稍稍釋懷,
“但願如此。不過皇兄來王府,王府裡這些天卻是要好好整理一番,有些人有些事也不能讓皇兄知道?!?
說道這裡,杜升便直接說出了一個人名來,
“王爺,這吳心,恐怕是萬萬不能讓皇上知道的。王爺打算如何處置吳心?”
杜升倒是聽桑榆幾次提起過這吳心,吳心時王妃身邊的人,而且射箭還不錯,曾經甚至力壓石歡。也倒是聽石歡抱怨過幾句,即是如此,桑榆和石歡都不喜歡這個吳心,如今有機會,他便不乏爲他們將這個眼中釘給拔掉好了。
“吳心,阿木,還有那個阿彩,不能留在王府了,不過現在還不到他們死的時候。本王的確要費些神了,倒不是什麼大事。最重要的是本王王府裡的一些名單和賬冊,不能讓皇兄的人給查到,這樣,這幾日,你和石歡配合本王,將這些資料整理出來。全部放入內隔?!?
“是,王爺,”
陳旬眼神一挑,但願這樣可以躲過皇兄的視線。舒了一口氣後,陳旬方纔想起些什麼,
“對了,今日在皇宮,你看有看到誰如本王之前跟你說的那般?”
杜升細細想來,“王爺,倒是不曾看見有瘸腿之人。莫不是王妃又是欺瞞於王爺?”
陳旬擺了擺手,“未必。到底我們今日見的人還是少了些,而且今日是在大殿,養心殿附近還未查證。這樣,今日回去後,你聯繫一下你的下屬,讓她跟宮裡的人說,注意近期瘸腿,走路不正常之人。”
杜升本想將一切往王妃身上引,讓王爺更加討厭王妃,不過還是沒能成功。王妃做到如此,王爺竟然還未死心,不知道如何才能讓王爺對王妃徹底斷情。
“王爺放心,杜升一定將消息帶到?!?
陳旬這才點點頭,兩個人一路上談話不斷,很快便到了王府。
“王爺,杜升帶來的消息已經告知了王爺,現在就不進去了?!?
杜升的眼裡有複雜之色,陳旬瞭然,杜升要去辦他剛纔交待的事情。
“也罷,你回去吧?!?
杜升這才告辭,陳旬自己走進了王府。雖然還有很多事情等待著她去做,但是鬼使神差的,陳旬還是進了陸雲蒸所在的房間。
幾個婢女就要行禮,陳旬趕緊止住,然後在大家靜靜的注視下走到了牀榻前。牀榻上,陸雲蒸已經安靜的睡了過去。
陳旬看著陸雲蒸的臉,之前強行的讓陸雲蒸吃了些飯菜,這臉色果然好了許
多。算是有點氣色了。
沒有打擾陸雲蒸,陳旬悄悄的離開了房間,去了另一間房。找了石歡前來,
“再過幾日便是本王的生辰,王妃現在身子虛弱不宜出席,也不宜操辦本王的生辰。這樣,你讓曇花院的寧萍兒來操辦此事?!?
這石歡一定,有些爲難的道,
“王爺,曇花院的寧夫人前些日子便感染了風寒,現在仍臥在牀上,恐怕……”
不等石歡說完,陳旬已經瞭然這石歡後面的意思。偏偏到了這個時候,陳旬才突然覺察,其他的人他還真不記得有哪些了。
於是,腦海裡迴盪過一個畫面,這才道,
“即是如此,你便讓昨日本王寵幸的那名婢女來操辦好了,本王賜她一個名分,讓她搬到王妃之前的院子,君瀾院好了?!?
石歡這一聽,才應了下來。
“婢女終歸是婢女,你多在旁提點她,然後其他院子裡的幾位也搭把手。”
“是,王爺?!?
“另外,阿木和吳心怎麼樣了,你沒讓他們死吧?”
石歡這一聽,趕緊道,
“回王爺,沒有。他們都還活著了。只是,”
說道這裡,石歡停頓了下來,
“只是什麼?”
石歡只得硬著頭皮回道,
“只是這吳心傷勢過重,大夫說,恐怕日子不多了。”
日子不多了,陳旬眼神一凝,他下手有那麼重?
“好,本王知道了,暫且讓他們活著,本王再行安排。另外等杜升辦事回來,本王還有一件事要你們兄弟二人協同本王完成,最近可能有些忙,做好準備?!?
石歡身板一挺,
“時刻準備著?!?
陳旬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再行囑咐了幾句石歡,讓石歡退了下去。
喃喃了兩個字,柳嫂。
待陸雲蒸醒來,他倒是要試探一下,這柳嫂到底是不是她的母親。若是她的母親,既然陸雲蒸能爲了母親代嫁給他,那麼,只要掌握了陸雲蒸的母親,是不是他也可以讓陸雲蒸做任何了。
與其讓宰相府把控著陸雲蒸的母親,倒不如,他自己掌握在手。如此一來,說不定,陸雲蒸也就不會跑了。
陳旬心中做了兩個打算,一是善待陸雲蒸的母親,讓陸雲蒸心安的陪在他身邊。
二是控制陸雲蒸的母親,強行將陸雲蒸留在身邊,對付其他人。
到底是採用第一個主意,還是第二個,便只看陸雲蒸的表現了。
想著陳旬站起身來,又走入了陸雲蒸所在的房間。
“不,不,吳心,吳心,不要”
卻不想,剛坐在牀榻上,便聽見陸雲蒸說著夢話,而夢話裡竟然叫著吳心的名字!陳旬哪裡能容忍陸雲蒸口口聲聲的在他面前叫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擔心著別的男人的安危,頓時便伸出手去,直接幾巴掌拍在了陸雲蒸的臉上,將陸雲蒸生生的從噩夢中拍醒了過來。
陸雲蒸睜開朦朧恍惚的眼,有些懵的看著陳旬,好似還沒有從夢中清醒一般。
“吳心,吳心,叫的倒是挺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