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只剩下寥寥幾人,送走永徵和良衣之後,元熙曾問過其餘的侍衛(wèi)是否要離開,只要他們願意,隨時都可以走,可他們都留下了,他雖已不再是大將軍,但他們?nèi)匀活娨馐乃雷冯S他。
良衣不在,好月跟我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加多了,趕路著實無聊,便跟著我學(xué)騎馬,不曾想她平日裡那樣害怕騎馬,學(xué)起來倒快。
輾轉(zhuǎn)幾月,如今已到了邊境,離開古扎也許會更加安全,可如此一來,應(yīng)該就真的回不去了吧!這段日子,雖離宮越來越遠,卻還總覺得有一天能夠回去,還能重新回到那座美麗的綰青宮,陪在父王身邊,沒了母后,他該是多落寞。還想再去內(nèi)河邊上看幾回夕陽,那寧謐的景緻曾在夢裡縈繞千百次。忘不了曾和那少年一起追逐斜陽,也許仍會一時衝動,在夜裡偷偷出宮,只爲(wèi)赴他的約,一起趁著月光把酒言歡,那些不著邊際的話只能說給他聽。也許,等再次回到皇宮的時候,一切還如舊,沒有變故也沒有人離開。
按照元熙的計劃,接下來我們會沿西北方向前行,途徑南嶽國,再下海。之前倒是從盧月那兒聽說過南嶽國,南嶽和東紈在數(shù)十年前本是一體,即如今人們口中的古嶽國,而東紈是如今的東紈國主率領(lǐng)親信從古嶽國分離出來的,值得一提的是,南嶽和東紈的兩位國主本是宗親,其間的淵源無從瞭解,只知道兩國如今相處得很是不錯。
南嶽處於西北方,而我們的正北方向便直通東紈,想到那裡是盧月生長的國度,不由好奇,可惜不能前去看看,也不知道盧月她現(xiàn)在怎麼樣。如今古扎和東紈關(guān)係緊張,東紈二皇子梵期又和金正易關(guān)係密切,不論如何,東紈是肯定不能去,不僅如此,連去南嶽也要處處小心。
元熙吩咐去置辦東西的兩人帶回了幾套異域服侍,不用想,定是南嶽的服侍,細(xì)看下來,這些服侍和我們?nèi)缃袼谥氐牡褂泻芏嘞嗨浦帯V氨闵套h好我們都化作商人,衆(zhòng)人換了衣服,準(zhǔn)備好各種物件,晚上在客棧休整一夜,只待明天一早便啓程去往南嶽。
一路上東躲西藏,很少有機會住在客棧裡,近兩個月的時間,大部分時間都睡在郊外,現(xiàn)在想想倒是奇怪,一路上都是元熙他們在安排路線,不用我插手的事也就沒有過問,可是古扎算不上大,怎麼走了這麼長時間纔到邊境呢?
店小二在前面帶路去客房,臨走時故作神秘地朝我和好月說:“兩位姑娘,你們夜裡要是沒事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走!”
好月忙問:“爲(wèi)什麼?”
“幾位初到此地,想必不知道,我們這裡山賊橫行,不僅劫財,還強搶民女,這裡的姑娘白天都不怎麼出門的,你們可得小心呀。”
一進屋,好月忙關(guān)上門,連窗戶也抵得死死的,看著她忙碌著不由好笑:“不用這麼誇張吧,元熙他們就在隔壁。”
她拉了拉窗戶,似乎是在確定是否牢固:“還是小心一些爲(wèi)好。”
無奈搖頭:“早點睡吧。”
輾轉(zhuǎn)反側(cè)怎麼也睡不著,好月倒是睡得很香,怕吵著她,躡手躡腳起身出去。果然,元熙也還沒休息,隻身站在閣樓上,右手覆在腰間的會光劍上,月光灑在身上,像是披上一件冷色系的盔甲。
走到他旁邊,還未開口,他先說:“怎麼還沒休息?”
“睡不著。”看了看他:“我好像從來都沒有離開過古扎,我一直以爲(wèi)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這裡的,現(xiàn)在看來,這一走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害怕嗎?”
“怕呀,平時連皇城都沒出過,突然間就要走這麼遠,離宮的時候什麼都沒來得及準(zhǔn)備,也沒有道別,真回不來了怎麼辦?”
“想家了?”
點了點頭,正欲開口,卻聽見一陣馬蹄聲,有火光從遠處靠近,元熙下意識地將我拉近藏到一邊。聽到他們越來越近,從下面經(jīng)過,沒有絲毫停留徑直離開,看來不是爲(wèi)我們而來,遠遠看過去,他們的裝扮不像是官兵,聽到他們不是發(fā)出的某種動物的叫聲,突然想起之前店小二說的土匪。
良久,聽到元熙說:“沒事,應(yīng)該是附近山頭的山賊。”
“還真有山賊啊?”
“這裡是邊疆地區(qū),很常見,朝廷致力於鞏固邊陲,卻也只能守護邊境,這些盜匪多棲身於兩國交界地帶,朝廷不便處置,況且,他們的勢力範(fàn)圍不容小覷,不是一朝一夕能平定的。”